在转过头的一瞬间，苏南呆愣在了原地。
这是傀？
这难道不是哪个来报道的学生吗？
小久身边的傀是一个长得很是清秀的校服少年。
“这是…？”
“他确实是傀，而且是灵傀中比较高级的存在。”看着苏南将目光投向他，小久淡定地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这么干净？”
如果只是身体干净的话，苏南倒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张玥也曾以正常的睡衣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但关键是…校服少年无论是神情还是给他的感觉，都很干净。
干净得就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而已。
“别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小久说着，前倾上半身闻了闻校服少年身上的味道。
在这个过程中，校服少年非但没有一丝不爽的样子，更是直接主动向着小久靠了靠。
那一脸青春的笑容让苏南都有种想要一起笑的冲动。
“不过我也不确定他属于哪一种。”
虽然闻了半天，但小久皱着的眉头仍然没有解开，那两只圆溜的眼珠也是一动不动得停在了眼睛正中央。
“哪一种？有哪几种？”
“第一种比较少见，傀在怨念的源头被解决之后，身上的怨气就会大幅度减少。如果它们不在后期再次进食的话，就会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逐渐变回生前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话，它们的‘源’也会慢慢减少，最后有极大可能被吞掉或者消散于天地，所以这种傀其实很难见到…不过这个学校倒是有可能创造出这么个条件，这里很干净。”
“怪不得…我怎么说这里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苏南点点头应和了一句。
“还有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有可能他之前就只是个弱小的魂傀，就像张玥一样。他们会更多的保留生前的性格，只要不遇到施害者。
但魂傀想要晋升成灵傀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它们需要吞食极其大量的‘源’。如果这男孩是这一种情况的话…恐怕这学校就不是个省事的地了。”
在小久说完这些后，整个器材管理室便是陷入了安静之中。
自始至终，校服少年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沈丰年很快就回来了，苏南甚至来不及与小久继续讨论接下去的事情。
“你…好了？”
看着他一脸狐疑的眼神，苏南有些心虚地错开了视线，然后随便编了个顺嘴的理由。
“我刚刚是紧张导致的抽筋，所以想让你去倒杯热水敷一下来着。”
“抽筋？拿热水敷？你逗我呢？你以为你是大姨妈啊？”
沈丰年一脸憋闷的将手上的一次性纸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臭着脸坐回了塑料椅子上，
之前的苏南看起来确实是不太舒服的样子，所以这儿他也拿捏不好他到底是装的还是其他。
“呵呵呵…谢谢你了。”
苏南默默地将热水端起来，然后忍着烫意抿了一口。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一天天的就知道早点走？…快了吧，现在走总是不太好，等吃中饭的时候走就行。”
“好…”
……
沈丰年回来的时候已是差不多快11点了，所以苏南并没有等多久便到了“可以走”的时候。
因为心中挂念着校服少年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匆匆地跟沈丰年打了个招呼后，便慢跑着来到了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跑道一角。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苏南还是戴上了耳机。
“小久，你刚刚一直在那儿说什么呢？”
在11点到12的一个小时里，小久的声音老是能一点点，一点点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种听不清又不能问，但又实在是很想知道的心情让苏南一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我问了他些事情…可惜他好像不能说话，除了点头和摇头之外没有任何表现。”
“那你有没有问出些什么东西？”
“有点是有点。比如他才死了一年而已。”
“那他应该是前者了吧。”
不知怎的，苏南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松了口气。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可能要连夜递辞职信了。
“不一定。”小久像是专门来打击苏南的，还不等苏南送完这口气他就直接无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可是我们并没有在学校里感受到另一种阴冷气息的存在啊？今天虽然不是正式上学，但学生和老师都是需要到学校报道的…等等，所以那个背后的人是在请假的那些老师学生中？”
“也可能是在学校工作的后勤人员。他很诚实，我问他有没有吞食过其他傀的时候，他点头了。而且…我问他是不是主动吞食的时候，他摇头了。”
小久的语气有些沉重，他不知道那个将校服少年喂大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说他身后的是傀还是人？”
苏南的这个问题很难思考。
如果校服少年背后的是人，那么他是如何做到让一个魂傀升级成灵傀的呢？
或许这个“人”的身旁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强大的傀？苏南想到了自己在小久的帮助下变得可以触碰到傀的事情。
可是这么一来，问题便又出现了。
既然喂给校服少年的傀足以让他上升一个等级，那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喂给“更加强大的傀”？
难道…他想培养一个傀军团…
“肯定是人，这一点不用想，傀是绝对不会把到嘴的事物让给别傀的，除非有更强大的东西压迫着他。不过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个躲在背后的人。至于原因么，从这个男孩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二了。
你觉得什么人会去养这么个没任何伤害力的傀？如果我是想毁灭世界的话，一定会多多创造像肉糜、赵菲一样的存在。”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一山不能容二虎？”苏南好像有点不认同小久的话。
“二虎？”小久的嘴角微微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别想太多行不行，有黎礼在，他就是有什么企图也暂时轮不到你。”
“…”
想起那张至今让他难忘的脸，苏南沉默了。
他怎么就把她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