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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各人的归宿(1 / 1)

乌汗重上孤崖,已是二年后的事情了。这二年中,宋辽两国都发生了许多事情。

展昭拼死保护的通旗汉民功亏一匮,到了边境后,没有宋军接应,结果还是被辽兵追上了。回到辽国的汉民处境十分悲惨,为首的被杀头示众,以儆效尤。不是为首的,统统成为没籍之奴。宋念祖等几个和展昭一起守孤崖的勇士同样被杀。只有那个曾和展昭在一起杀敌的赵找,趁乱逃走,不知所终。

关于通旗汉民回归一事,由于庞太师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辽帝的配合,在比较秘密的情况下双方达成了和解。所以此事朝中大臣仍旧被蒙在鼓里,甚至狄青将军也不甚明了。

刘江虽侥幸从辽兵手中夺回了一条命,但好景不长。皇帝忌惮他是知情人,有一天找了个借口,赐了杯毒酒于他,就此一命呜呼。不过,也算达成了他的心愿,总算是死在了自己家里。只是不知当他颤抖地接过那杯御酒时,心里是不是有丝悔意。

皇帝的和谈条件中有一条,就是把赵三公主许配给辽国太子。当圣旨下来时,赵三公主哭得个天昏地暗,长久地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只有默默地与她一起流泪,劝说道:“灵儿,这都是我们女人的命呀”赵三公主的乳名原叫赵灵儿。

几天后,灵儿顺从地穿上了红色的嫁衣,带上了凤冠,平静地涂上了艳丽的浓装。辽国使者迎亲的大轿已停在她的寝宫外。她对侍女们说,她要向菩萨还个愿,于是侍女们都退下了。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灵儿冷静地抽出了她暗自藏匿的白绫,搭上房梁。再一次环视了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轻轻地喊了一声:“展昭,你骗灵儿!”就此玉颈一伸,一切皆化空虚。

赵灵儿这一去,可给皇帝惹下了大麻烦。辽使大吵大闹,只好从内宫里挑了个标致的宫女,冒充公主。辽使也怕回去后不好交差,一见那宫女模样还有几分象公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起糊弄那太子。

毛岩太子是毫不知情,见那宫女楚楚可怜,倒也有几分怜惜,以礼待之。那宫女竟是歪打正着,在大辽**里过了几年悠闲日子。

通旗事件后的第二年,辽帝崩,毛岩太子即位。这段期间,他仍时常记起那在孤崖之上的事情,伤心斯人骸骨还未得到安顿。曾派人去过几回,想把这桩心事了了。结果每次去,不是遇上雪崩,就是沙尘暴,要不就是派去的人突然迷路。这事一搁就是二年,直到他即位后。

这一次,他派乌汗亲自带队前去,嘱咐一定要好好安葬了那人。乌汗就此来到了孤崖上。

上得崖来,虽说已有心理准备。但见景物依旧,只是那巨岩上一具森森白骨,一柄巨剑,不由得他胆战心惊。那白骨竟还保持着二年前的站立姿势,巨剑仍在岩石中,倒成了支撑那白骨的支架。乌汗命士兵把那白骨小心移走,准备再去拨那巨剑。不料当白骨移走之后,那巨剑竟闻风声响,那声音犹如金鼓一般,震得乌汗他们不得不捂住耳朵。但见巨剑在一阵震动之后,突然嗖地一声,自行从岩上弹起,差点就扫到一个士兵的脑袋。大家慌忙趴下。只见巨剑在山崖上旋转一圈,似有不舍之意,接着就直冲云霄,不知去向了。

乌汗等见此异景,皆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乌汗心下害怕,不敢久留。就拿出白布,将那骸骨包了。然后挖了个坑,小心埋下。临走之时,乌汗禁不住跪在地上,对着那白骨埋身之地,磕了三个头。

毛岩听乌汗的回报,不觉冷汗淋淋。许久,长叹一声。随即下令,孤崖之外方圆十里,人畜不得进入。他心里默默地对那人道:你既不愿与我同回,就让那地做为你的王陵吧。

毛岩太子即位后,锐意改革,倒也想学那汉人,对民众休养生息,减税轻赋。不料却触动以先帝长子耶律阿保机为首的贵族团体的利益,一时危机四伏。

那夜,月明星稀,难得的好天,毛岩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深夜。看到月色皎洁,不禁走到窗口,凝神观望,一些往事就浮上了心头,有些暗然神伤。忽听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却是帷幔后面有动静,遂上前察看。不料帷幔后一把利剑刺出,正好捅入毛岩的胸口,一剑毙命。毛岩并未看清刺客是何人,但在临终前的恍惚之中,和着月色,竟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来到面前,一袭蓝衣,默默地看着他。毛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心底对那人说道:你我终究还是殊途同归了。

毛岩死后,阿保机登位。毛岩一族尽遭诛杀,可怜那顶替灵儿公主的宫女也未能幸免。

十年后,开封府。包大人因操劳过度,突然中风。待公孙先生等人发现之时,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弥留之时,只是泪下。公孙先生忍住悲痛,轻声安慰包大人。但见包大人目光一直盯着一排书架,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走到那排书架前,拿起一书,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革州县志。公孙先生霎然明白,包大人至死也不能忘怀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展护卫。公孙先生强忍泪水,握着包大人的手说:大人请放心,展护卫之事,一定会有个说法。包大人听闻此言,一口气吁出,就此合目而逝。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为的刻意掩饰,展昭及通旗回归一事,竟渐渐没入尘埃之中。再无人提起,也无人记起。

又数年后,仁宗驾崩,那一夜的月亮,也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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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的自白)

就这样,时光飞逝。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我倒宁愿这份宁静一直持续下去,让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他。但我心底又有些企盼,希望这段历史,能完整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让我身边的这个人,在人们的记忆中复活。我的心,就一直在这矛盾中纠缠着。

千年之后,也就是人类所说的二O一O年,瑞蒙德他们来了,我的那个企盼也许就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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