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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死亡还是重生(1 / 1)

()一夜无眠。

清晨,阿king推开路边的“十年后”酒店,预备借酒浇愁。莫道君来早,更有早来人,阿king本以为自己这么早来酒店已经非比寻常了,但是还有一位大哥却先于自己夺得头筹,阿king不幸屈居亚军,扫了一眼那人,很是颓废,心中推断,此人要么跟自己一样倍受打击,要么就是一个纯粹的酒鬼。

但当第一口酒入腹,那人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酒确实是好东西,欢乐时可以用来助兴,郁闷时又可以用来消愁,此种物质竟可以同时具备两种相反的功用,功能上仅次于毒品。但又比毒品经济划算的多,单这一项却又高于毒品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阿king愈喝愈是想念阿q,愈是想念阿q就愈是要喝,如此因果循环,转眼间,阿king面前的大半瓶酒下肚,但是他感不到一点点醉意,这又体现了酒的一个不好的特性,越想喝醉就越喝不醉。

“十年后”酒店仿佛真在十年后,能够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几率很小。一个上午,竟然只有阿king和前一位朋友突破了时间的限制,而后再没有人来,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人多的时候,相互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人少的时候,却又十分容易的亲近在一起。本来两个人各喝各的,互不相干,但或许是因为一个眼神,或许是因为一个动作,两人竟坐在了一起。

“小子,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闷酒?”那人问阿king,声音很是霸气。

“我叫阿king,不是什么小子。”阿king排斥别人对自己的蔑视。

“阿king,好。有魄力。我是阿东。”阿东伸手要拍阿king的肩膀,眼神迷离下,却拍了个空,“好小子,身手不错。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女人。”阿king感到酒劲上来,思维像要被打乱,将答案尽量简化。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阿东不管阿king益见低垂的脑袋,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事,“我是出来混的,三年前,我遇上了一个女人,从看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要定她了。”

听那人是出来混的,阿king睁开朦胧的眼,抬起头来欣赏平时难得一见的黑道人物,也没有发现什么离奇之处,于是想用他的话提神,问:“后来呢?”

“后来,我天天去找她,带她去飙车、看电影,可以说,她想要的我都给她弄到了,她也不嫌我是黑道的,道上的兄弟都说我们事天生的一对,直到我后来收了个小弟,他***,念过几年书,两人不知怎么就搞到一块了,有兄弟告诉我,我还不信,处处维护她,没想到最后她俩还是背着我私奔了,还倦走我大量的积蓄,只留给我一封信,请我原谅她,她不希望以后都生活在打打杀杀之中,要过平静的生活。”

“你当时不生气?”阿king继续问,心想,原来不管什么人,都脱不了一个情字。小人物是,大人物也是。

“生气,我只是气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只要她一句话,我立刻就解散帮派,退出江湖,!咳!我以为她喜欢吗?如今什么都晚了。”阿东叹了口气。

阿king看了一眼阿东,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黑道老大的样子,继而联想到自己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小兄弟,说说你的事吧?”阿东拍拍阿king的肩膀,这次拍正了,“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阿king憋在心里好久,早就想找个人倾诉,如今遇到一个同病相怜的陌生人,一股脑的把一切全说了出来。

阿东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世上还有这种人,真不是东西,告诉我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带上几个兄弟,去替你出这口气。”

阿king听到这句话,心神为之一震,脑中浮想出杨新正、陈星被人打倒在地的场面,又看到阿东目露凶光的样子,唬了一跳,摇摇头:“算了,东哥,我心领了,打了他们,也不能挽回什么。”

“你小子太善良了,也难怪会吃亏。唉!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陪我喝酒。”

两人对喝,阿king明显不是黑帮大哥的对手,加上方才已经喝了不少。到最后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自己出门时,阿东好像还在喝,临走说自己如果改变主意,还可以去找他之类的话。

阿king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暂时忘记了阿q,醒来时,恰好半夜,阿king头痛欲裂,摸摸口袋,真找出阿东给自己留的电话,阿king一笑,揉揉扔进了废纸篓。

半个月后,阿q还是没有踪影。阿king万念俱灰,心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茫然的走在街边,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感到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灰意冷下,他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结束是一回事,怎样结束又是一回事。

死是有很多方法的,阿king罗列了几种,静静的呆在房中为自己选择死亡的方法,比较死后的情形。

上吊,找一根绳,打个死结,把脖子伸进去,然后身体悬空,不停的在空中挣扎,不能呼吸,直到榨干肺内的所有空气,直至死亡,圆瞪双眼,舌头伸出老长……阿king打了个哆嗦,试着憋了一会儿气,感到难受之极,放弃了这种死法。

跳楼,气喘吁吁的爬上顶楼,远眺底下的城市,欣赏完美景后,一跃而下,空中转体3600度,临死前体验一次重力加速度的真正感觉,然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脑浆四散,惊世骇俗……阿king再次哆嗦一下,胃里的东西要涌上来,放弃。

吃安眠药,攥上一把药片,一口气塞进嘴里,很不幸的再卡进嗓子,死前先咳嗽半天,然后躺在床上,静等死亡,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照常醒来……阿king摇摇头,鉴于目前假药太多,成功系数不是很高,放弃。

溺水,想到有一次落水的经历,在水里的感觉实在不舒服之极……放弃。

割腕、触电、卧轨……阿king在纸上一一划掉,有感于目前的死法痛苦兼恐怖,阿king决定寻找一个独特的方法结束自己。

苦思一晚,一个方案成熟于胸,阿king决定借用大自然母亲的威力,先寻找一个大雪山,然后想办法制造一次雪崩,用大雪埋葬自己的躯体,这样,死后既不会受闲杂人等的打扰,尸体又不至于太恐怖。

打定主意就执行,阿king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最后环顾了一眼自己和阿q缠绵过的地方,觉得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地方,毅然而然的踏上往青藏高原的路,开始自己的死亡之旅。

火车上,手机突然响起,阿king一阵兴奋,以为是阿q打来的,没想到却是平常,阿king接起电话,兴奋转为失望,失望之余,阿king发现,骨子里自己还是那么期待阿q,心想,自己所以选择那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死法,难道是要留给自己一个希望吗?阿king摇摇头,想要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子。

由平常口中,阿king得知陈星和杨新正的事被杨新正的老婆知道了,那只母老虎跑到单位去大吵大闹,还浇了陈星一脸的开水,平常叹息,估计说好了也要留下一脸的疤,杨新正也被李总辞退,接替他位置的竟是平时不声不响的徐立东。很是出人意料的,阿king对他们的事反应颇为平淡。

问起新鲜,平常淡淡的说分手了,阿king愣了一下,追问为什么。平常闷闷的说出原因,分手的原因竟然是,新鲜有意无意总是拿平常跟阿king作比较。

阿king此次愣了半晌,没有想到自己会间接的拆散了一对情侣。撂下手机,阿king巩固了自己的想法,更加确信自己选择的死亡的道路是对的,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种解脱。平常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把一个人彻底的推向死亡,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后悔方才说的实话。

火车继续往前走,阿king闭目养神,过去的一切,和家人,和朋友,和恋人的所有画面一起在脑海中翻腾,继而又想到死后灵魂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呢?想到自己就要去亲身探求这个人类学术界还是空白的领域,又产生一种兴奋。

阿king问身边的人:“你们说人死后,有没有灵魂?”

“有吧!我觉得应该有。”一个中年女人接口,“不是说,人死后分量会减轻一些吗?那或许就是灵魂。”

“没有。”对面的大学生肯定的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鬼,谁见过,都是古时候的统治者糊弄那些愚昧的群众的。”这个年轻人属于典型的唯物主义者,殊不知,他的话已经伤害到刚才说话的女人。

“你说我愚昧。”听觉颇为敏锐的女人说。

大学生觉得她无理取闹,反驳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某些人。”

“你……”

……

话题由神鬼的讨论转移到谁是谁非的讨论,宛如机关单位在开会时一般,话题说跑就跑。

虽然整个事件的导火索在阿king,但阿king却懒得在听他们争吵,转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外面刚下过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一切生机似乎都灭绝了,什么都给白雪盖住了。阿king不由联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被这洁白的雪覆盖,将永远不必再为这人世间的一切烦恼。于是,意识便脱离躯体,独自在外面广袤的平原裸奔,延伸向无限远处。

阿king正在出神,手机却又响起,是一条短信:

“king,你在哪里?是不是又迷路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迷路后会自己回来的,king,你回来呀!我等你。q”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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