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阴气最重?我想大部分人肯定会说:午夜十二点。
诚然,很多的电影电视剧都是这样,拍鬼片大多把十二点作为最恐怖的时候,但我要说你们都错了,至少不是全对,你们信吗?
如果我在说,中午十二点同样是最阴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相信呢?
这些话是老头跟我说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十二点的时候去那片槐树林。万物都秉承着一个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说法,十二点钟的正午,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还有人不信,你们大可想想中午睡午觉时候的感觉,可是经常在正午做噩梦,感觉全身冰冷,甚至遭遇鬼压床呢?
在老头点头表示可以之后,大牛在全身上下挂了好几串大蒜,又死皮赖脸问老头要了几道符,最后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八卦阴阳镜,最后大牛老妈放心不下送来了一串吊坠:观音菩萨、弥勒佛、貔貅麒麟等等,我甚至从这些吊坠中发现了一个西方的十字架,也不知道东方的鬼怕不怕上帝他老人家这一套。好的,现在大牛已经成了一个标准的神棍了。
我妈本来也是含着眼泪要把家里的几尊佛像给我随身携带的,最后在老头的再三建议下才算是放弃,用老头的话来说: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云门道家传承的掌门,连你儿子都护不住,还需要用西方的佛祖来保佑他,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我妈这才作罢。
一切准备妥当,连中饭都没能吃,一行三人在家长泪眼朦胧的注视中,缓缓前行。目的,正是西方的槐树林!
小石镇西方的槐树林从来都是一个比较禁忌的地方,这片林子的历史比小石镇还有久远不少。之所以说是禁忌,倒不是因为闹鬼之类的传说,而是到达槐树林,必须要经过一个乱坟岗,原来偶尔还会有人去槐树林里面伐木,最近这些年去的人越来越少了,国家出台了什么封山政策,使得这片历史悠久的槐树林留存了下来。
不过任何东西时间一久了,自然就会有这种那种的说法流传,老一辈不止一次说过在这片槐树林里面曾经出现过一条吊睛白额大虫。又说是建国前夕,这片老林子有猎户打到过一条长数十米的巨蟒,那个年代物资匮乏,每个人生活的艰辛,对于肉那是馋的口水直冒啊,后来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不顾劝阻把这条大蟒打死了,剥皮切肉吃上了好几顿。结果三天之后怪事来了,先是那几个后生身上开始起了一层致密的鳞片,再是几人视力急剧退化,就像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在一个月圆之夜,村子里发出了阵阵的哀嚎,鸡狗猪样等等都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天明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那几个曾经吃过蛇肉的年轻人就这么神秘的从村子里消失了,后来有人在他们的床上找到了一片片脱落下来的鳞片,正是蟒蛇的。
大牛缩缩脖子道:“霍!这传说可真够有意思的。”
老头皱着眉头自顾自的向前走,我和大牛在后面吹牛打屁好不快活。这条路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走过,但现在怕是好多年都不曾再次踏足了。
山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走,就是一路上始终有种淡淡的压抑,走了好一会儿,老头眉毛一挑,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道:“到了。”
我和大牛看了过去,哪来的什么槐树林,引入眼帘的不过是一片杂七杂八荒凉的坟地,偶尔有个坟头上站着几只伸直脖子的鸟,呆呆的看着我们。
老头一马当先,我赶紧跟了过去,这一片坟地据说从百八十年前到如今两三年无所不包,天晓得有没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诡异事情。
事实证明是我多想了,坟地里虽然阴风阵阵但始终没有过多的事情发生,更加没有什么粽子从棺材里跳出来咬了我一口。大牛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魂之类,我看他脖子上冷汗滚滚不禁有些搞笑。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我问老头道:“你不是说到了么?”
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从进入乱坟岗开始,我们就算是真正进入了它的地盘了,或许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注视之下吧。”
我有些发冷,老头继续说:“进入乱坟岗之后,你们没发现有些不同的地方吗?”
大牛颤巍巍的问:“哎哟我说老爷子,咱们不待这么玩的,有什么不同的您老赶紧说,我胆小啊。”
老头阴冷一笑,指着天边的太阳说:“从我们进来这一刻,时间就静止在了这个时候,不信你们可以看看手表,现在应该是十二点正吧。”
我没带手表,大牛抬起腕子盯了半晌,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点点头,我顿时相信了,看来这里果然有古怪。
老头忽然停了下来,面带纠结,最后还是给了大牛一张紫色的符咒,凝重的说:“如果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这个符咒可以帮你挡三次,或者是将它点燃,可以保证一炷香之内不被邪魔入侵。”
我问道:“老爷子,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人家大牛有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道家三清还有上帝老爷子保佑,你又送他一张符,而我是屁都没有,这样真遇到了女鬼,岂不是只剩下闭眼等死这个选项了。”
老头看了我脖子上的小葫芦一眼道:“你懂个屁,你脖子上的小葫芦才是真正的至宝,要不是。你以为老子舍得拿出来给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头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我脖子上这个小葫芦对于鬼怪效果奇好,说不定也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仙家宝贝,这么一想,赶紧紧紧的握住这个小葫芦,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
我和大牛至此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老头的后面,再也不敢随意的吹牛聊天。三人缓慢的越过了坟地,再次缓慢的朝着远处走去。我隐隐约约总有种不爽的感觉,就像是你上厕所刚脱了裤子结果有人在你背后牢牢的盯着你一顿猛看。这种感觉随着我们离那个槐树林越近,越发的强烈起来。到最后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四周有无数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扫荡,它们的含义很多,有欣喜、怨恨、哀怨、痛苦、悲愤还有狂怒。
我偷眼看了大牛一眼,发现他除了被身上的东西压的吭哧吭哧的喘粗气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老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一番,最后还是咬咬牙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当空的太阳没能给我一丝温暖,我开始觉得全身发冷,继而是四肢僵硬,最后是牙关打颤。就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流遍了四肢百骸,不过短短的几秒钟,那种阴冷的感觉少了大半,这股暖流的来源正是那一个被我握住的小葫芦。
大牛忽然叫到:“付团长,你该不是肾虚了吧,走这么点路就全身冒汗浑身发抖,看来回去该买点大腰子补补了。”
我心里把大牛诅咒了个遍,但这时候在人家的地盘,你也不能说主人的不是对吧,所以只能狠狠的等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屁话,赶紧走到槐树林。
大牛没能体会我的意思,只当是我恼羞成怒,靠近我幽幽的说道:“付团长,我看你印堂发黑,今天结婚这一件事怕是怎么也逃不了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头忽然伸手打断了大牛的话,指着前面道:“真正的槐树林,到了!”
我转过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林子尽在眼前,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瞬间攻占了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