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底,一片黑暗笼罩之地,因爆炸刚退还温和,甚至有些灼热的土壤之中,一只苍白大手破土而出。
随后,这只手一转,指甲用力的深陷入旁边的土壤之中,用力一拔,一道身影便随之,狼狈的破土而出。
仿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这倒身影出来后,直接养倒在地,微弱的喘息,证明着他还是活人的事实。
良久,长长的出了口气后,一声感慨话语响起,“活下来了呢……还是我赢了啊~周助!”
没错,此人正是冈本贺圭。
俊秀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擦痕,甚至一条手臂,都在爆炸中,不知是被掀飞到哪里去了,或是直接湮灭在爆炸中了。
但是,他活下来了。在如此恐怖的爆炸中心,作为“胜利者”的他,活了下来。
冈本贺圭想象过很多可能,他在一千年中,曾不停的推演他与周助的宿命之战。
但是,就连这么谨慎、准备良久的他,都不曾会想到,周助居然疯狂的在储物卷轴中,预留了三千个蒸危爆威分身,作为与对手同归于尽的手段。
说实话,冈本贺圭刚才真的是被周助,吓了一跳。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脸上却浮现出嘲弄的笑意。因为……不管周助怎么拼命,活下来的胜利者,还是他冈本贺圭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命运的嘲弄呢?
“自以为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到头来只是盛放了一场烟花表演而已。这样的结局,不知道此时已投入冥河怀抱的周助,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冈本贺圭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了。在天降冰雹拍脸之下,冈本贺圭却并不躲避,而是享受着冰冷的冰雹,砸落在身上的感触。
时间慢慢流逝,蒸危爆威分身体,作为无限爆破忍术的承载者,在冰雹的冷却之下,又开始一个个的成型了。
看着四周逐渐多出来的,那些呆头呆脑的胖周助,冈本贺圭仿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并不怎么好啊。
他蹒跚的起身,破开刚才爬出来的那处岩壁,将还剩下的那一把神器长刀,给强势的薅拽了出来。
拄着剑的冈本贺圭,一步一步的向深渊上攀去。
深渊下的蒸危爆威分身体们,已经开始无脑的攻击地面或岩壁,来积蓄下一次爆炸的能量了。看来,周助给他们下达的殉爆指令,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而已啊。
满怀周助临死怨念的他们,将一次次的在此地,重复着殉爆的过程,将这里炸成忍界的无人鬼蜮。
步履蹒跚的爬出深渊坑洞,豁然开朗的场面,纳入冈本贺圭眼帘。
在土之国的领土上,在他生活了千年的原国都位置,一片宽敞的平原,映入眼帘。当然,还有着更多零零散散分部的胖周助们,极为碍眼的在四处破坏。
“呵~老巢被炸没了呢!有这些傻分身在,恢复重建是不可能了,无休止的爆炸,终将会将这里,炸成直通地心深处的深渊地带。看来,要重新找地方建个老巢了呢!”
“不过~在这里建一座奇观也不错。再雕刻上我和那家伙的雕像,这里终究会成为,远超终结之谷的盛世奇观之地吧?”这样呢喃着的冈本贺圭,蹒跚的在众多傻周助的身边,一一路过。
在路过一个呆楞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而显得与其他胖周助格格不入的蒸危爆威分身体后。
一只手突然从后方,牢牢的抓住了冈本贺圭的肩膀,阻止了他离去的步伐。
“等你很久了,你要去哪里啊——冈本贺圭?”在冈本贺圭潜意识中,本不可能在出现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惊愕的他,不顾额头留下的冷汗,直接狼狈的回头看去。正是先前,他以为出现了故障的那个蒸危爆威分身体,抓住了他的肩膀。
“是幻觉吧?不可能的?肯定是我眼花了!”
不顾肩膀上,实实在在的抓着他的那只手;不顾眼前,明显与其他蒸危爆威分身不一样的这个周助;更不顾刚才,明确响彻在耳畔的话语。冈本贺圭自欺欺人的,回身甩开周助的手,就要继续离去。
可惜……现实是可以打破所有妄想的真实存在。可惜……周助真的在置行堀的手上,匪夷所思的存活了下来。
远超冈本贺圭预料的,超乎冈本贺圭想象力极限的,在置行堀手中活了下来。
“看来,你张狂的外表下,是无比脆弱的内心啊!”被冈本贺圭甩开了手的周助,却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对冈本贺圭嘲讽道。
赫然转身,冈本贺圭疯狂的对着周助狰狞咆哮道:“你很了解我吗!啊?”
“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家伙,你怎么有脸来说我?你怎么还没有去死啊!”
冈本贺圭撑剑而立的手,此时青筋暴起,丝丝血液,从指缝间流出。吼完周助的冈本贺圭,再次选择了不去相信,再次选择了逃避。
“不可能的,你只是我的幻想,你早已经被置行堀拉入冥河了!这只是我千年执念中,经常会出现的幻象罢了!”
“没有人能从置行堀手中逃出,没有人!!!”
周助不理解,苟活千年,一心只为打破宿命牢笼,一心为折磨死周助的冈本贺圭,曾经经受了多少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所以,在他看来,冈本贺圭就像是不堪重负,内心脆弱无比的家伙罢了。
不能互相理解,正是这个忍界的争端之源,正是这个忍界的残酷之根。
更何况,在敌对的情况下,作为抱着杀死对方的信念,而站在对立面上的敌人,周助更不会对冈本贺圭,产生一丁点的理解与认同。
他的言语更近一步的向冈本贺圭刺去,就宛如淬了毒的匕首一般,狠狠的扎破冈本贺圭的防御。
“我不想了解你,也没有需要了解你的必要。在我面前的你,只是一个我忍者之路上的,众多绊脚石之一而已。”
“对于我来说,你只是将死在我手下亡魂中,那毫不起眼的一个而已。至于你所心心念念的置行堀,她也奈何不了我分毫,所以,我才会依旧站在这里,与你对话!”
周助并不知道,伤害是相互的。他刺向冈本贺圭的这些恶毒言语,终究会化成蚀骨之匕,狠狠的被冈本贺圭递刺回来。
希望到时,不会太过后悔吧!希望周助,要比冈本贺圭坚强吧!希望他……不要太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