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所追之人,是不是陆刃,实在难料,此人,泥土抹脸,一头蓬发,身穿陋服,像极了一个乞丐,但在陆谦玉相激之下,此人慢慢停下来,顺势拦下一位路边姑娘,那女孩吓了一跳,跟着一个老妈子,反应不过来,一把匕首便架在了小姐的脖子上,小姐吓得尖叫,几乎昏厥过去。
等他停下,陆谦玉端详几眼,这才断定,此人就是陆刃无疑。
这张丑陋的脸,陆谦玉一辈子不会忘记,所以哪怕是陆刃化成灰了,陆谦玉也能看出是他,他没有死在大火之下,陆谦玉的猜测没错。
陆刃一仰头,笑道:“陆谦玉,你走了两年,当初没有杀你,真是我此生犯下的大错,不想,你居然长了这么多本事,可是那又如何,你在过来一步,我就割开这个姑娘的喉咙。”
姑娘吓得是身体酥软,声泪俱下,老妈子上前抢救,反而被陆刃踢了一脚,正中胸口上,他个习武之人,莽夫粗汉,力气大多,这一脚下去,老妈子很飞出去,砸坏了一扇门,登时毙命,围观之人,闻讯过来,指指点点,数落起来。
陆刃不以为然,这姑娘成了他手上的人质,他以为陆谦玉好歹有些天性,不会见死不救,故而要挟陆谦玉。
陆谦玉实在不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抽回手中孤寒,平静地道:“陆刃,这位小姐与此事无关,你何必拿他威胁与我,我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积点阴德的份上,否则,这个姑娘,死活与我何干,你一世英名,不会在最后的时刻犯糊涂吧。”
陆刃道:“陆谦玉,你来晚了,陆家的东西,被那个老贼得了去,你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只要你走,这姑娘就平安无事,你若不走,我就杀了他,你只有这两条路。”
陆谦玉讥笑道:“陆刃,你是个聪明人,有为什么说那些糊涂话,你知道,你今日事走不了得,你曾经所犯下的错事,是时候偿还了,又何必滥杀无辜呢,你听我的话,就放了这个姑娘,我念在你我血缘至亲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的,让我清理了门户,还可以把你葬在家族坟茔之中,否则,你免不了一死,多少要吃点苦头了。”说话间,其余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在四面把陆刃围了起来,陆刃本事,奈何不了任何一个人,情知今日必死无疑,可他不会轻易放手,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冷笑几声,说道:“你们人多,我一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当年之事,虽然是我的主意,但我没有杀一个人,全都是武陵风,武陵雄两个兄弟做的,你要报仇,应该先找他们,我对不起祖宗,自然有祖宗惩罚,还轮不到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我的侄子,你若杀我,就是大逆不道。”
许来风抢白道:“陆刃,你个狗东西,事到临头,你还在胡搅蛮缠,今日就算是陆谦玉没有资格杀你,我书剑山庄的少主,却有资格杀你吧,你活不成了,武陵风,武陵雄那两个狗东西,爷爷也不会让他们活到明年开春,你先走一步吧,放了这个姑娘,我保证你一刀没有任何痛苦。”
陆刃微微一愣,不想陆谦玉此时此刻,居然这么有本事,而且还有强人相助,他也是语塞,往后退了退,忽然听到身后,人群大骂,“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杀了陆家八十多口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横竖都是一死,还连累人家李姑娘,真是个狗王八。”
“陆刃的心肠坏透了,平时耀武扬威的,如今可好,侄子杀叔,他却慌了,怎么当年,勾结外人,杀害族人的时候,不见得如此呢?”
陆刃素日霸道,欺压乡里,四方街坊,敢怒不敢言,如今得知了当年陆家灭门的真相,恨不得一人一口吐沫,将人溺死。
陆刃被群众攻击,一时怒不可遏,匕首一指,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骂我,我可是陆家的人,是尊贵的,你们这些刁民,在干多说一句,我杀了你们。”
陆刃固然狼狈,余威还在,这一声下,群众吓得不敢言语了。
陆谦玉道:“呔,陆刃,你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我陆家一向宽厚,你所作所为,却与陆家祖训,背道而驰,并且你早就不是陆家的人了,谈什么尊贵,人与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平等的,你受死吧。”言罢,手指一动,一道剑气打去,刹那间,陆刃手上的匕首,连带着右手一起落地,陆刃疼得大叫,瞬间惊醒过来,转身要走,王燕这时从后面迎上来,打出一掌,被陆刃躲过,接着一脚,蹬在了陆刃的肚子上,把他踹了回来,许来风和林杏二人跟上,林杏点他身上的穴道,许来风拿住他的脖子,陆刃被制服了。
陆谦玉正是看在陆刃发怒,匕首不在姑娘的脖子上,才用的剑气,陆刃不知道自己的侄子,两年之内,成长飞快,更未见过无形剑气,所以着了陆谦玉的道,右手从腕处血削断,疼的双眼噙泪。
陆刃被制,还是不服点了穴道,却能说话,破口大骂,说道:“陆谦玉,你敢杀我,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你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
陆谦玉上前,捏住陆刃的下巴,笑道:“我可以不杀你,虽然我很想亲手宰了你,但是现在,你还有点作用。”
陆刃继续骂道:“我呸,陆谦玉,当年,陆星河偏向你爹爹,将陆家交给你爹爹这个病秧子来打理,那又怎么样了,刚接手不到两年,还不是死在了莱州了,致使陆家衰败,我的能力,那点比你爹要差,你这个从小,没有爹,没有娘的小杂种。”
陆谦玉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拔出剑来,往陆刃的脑袋上斩下,许来风正压着他的肩膀,吓了一跳,往后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