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人,十息之内,滚出炼狱!”白潋正沉思着,半空中的女子却是一脸冰冷,毫不留情。
仙界之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好个嚣张的女娃娃!”白虎本就是个急躁性子,当下是站出来冷喝到:“本神君若不肯离去,你又会如何?”
“女娃娃?”女子眉头一挑:“本座嚣张时你还没出生!”
忽然话音一转:“至于你不走,那本座便把你杀了!让你一辈子留在这里!”
“哈哈哈哈!好狂的口气!”白虎哈哈大笑,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然而,后一刻,他呆住了——
一只玉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让他再也回不去。而他甚至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天地间的人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
她的速度是极快的。快到她出手的那一刻白潋要拦她却被她躲过。
荆刺拦住了白潋。
白虎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她的话他也信了。这个女子的手好凉,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看着自己面前的绝世容颜,白虎冷汗连连,他毫不怀疑这个女子会杀了他。也许别人会顾忌,但她绝对敢,他从她眸子中看到了无边的杀意。
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一道轻叹声传来,玉子箫缓步从暗处踏出:“得饶人处且饶人,清弦,放了他吧!”
清弦抬头看他,他依旧如万年前一般,毫无改变。
清弦突然笑了,刹那间,百花失色,她笑靥倾城,蛊惑众生。
然而,她的话语却是一片冰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仙界要灭我魔界时,又何曾慈悲过?本座为何要放了他?”
玉子箫怔怔地看着她,轻声劝慰道:“清弦,你又何苦执着?万年了,是该放下了。”
众人又是一惊,对于玉子箫,六界之人都知道他绝代风华,却颇为薄情,除了仙、人两界的事,一概不管。又何曾对人如此温和过?就连仙界的帝君都对他礼让三分。未玘公主对他一片痴心,千年深情,他都未曾如此宽和过,如今,却对一魔如此……
“这玉子箫和那琴魔之间肯定有戏!”白潋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对荆刺说道。看这荆刺的样子,那就是一个木头,那懂得这些男女之事?好心地告诉他吧!斗了这么多年了,虽一直是敌人,却也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复杂感情。
荆刺瞥了他一眼,罕见地调笑道:“吾从不知你还是个八卦的主。”
他虽然木头了点,但还不笨,不用白潋提醒也自然看得出这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你——”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白潋却也无可奈何。
“放下?呵——”清弦却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莫非万年前本座说过的话你忘了不成?”
玉子箫看她那样,心里涌起一抹苦涩,他没忘,他怎会忘?但如果可以,他宁愿忘却,忘了多好,不像现在,很多次都在梦中梦到她不顾一切,弃仙成魔,自甘堕落的场景。
她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她说:“天下苍生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心甘情愿拿我的命去换?”
她说:“玉子箫,你真狠心!”
当日她的话,如今他耳畔依旧历历在目。
“玉子箫,今日我险些魂飞魄散全都拜你所赐!我逃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可惜啊,你的天雷地火没有诛杀了我。玉子箫,我不甘心啊!我被你累成了魔,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喜欢的,珍爱的,全都毁了!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哪怕隔着漫长的数万年时光。
哪怕终有弱水替沧海。
哪怕前尘隔雪,古屋不在。
她的话,他记了万年之久,早已成了他的心魔。
若说玉子箫完美得让天嫉妒,那么当年的瑶光仙子,现在的琴魔清弦就是他唯一的缺陷!
他的愧疚,隔着万年时光。
见玉子箫沉默不语,清弦冷哼一声,扼住白虎的手力道突然加重,使其脸色一白。
“白虎——”
另外三神君急忙唤道。
清弦忽然撇过头去,冷意一扫三人,脸上的杀意毫不掩饰。她随手一丢,白虎便被她丢了出去。
三人立刻冲白虎而去。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出炼狱!”清弦放下手,回到了五君身边。
“你们先回去吧!”玉子箫突然出口道:“将战况如实报给帝君。”
“老衲知晓,仙君小心。”降魔神僧点头应到,他知晓眼前的局势。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仙界之人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当然,除了两个不怕死的之外。
战神白潋,上神子箫。
“各部撤军,各司其职!”见仙界已退兵,鹤君吩咐道。
下面的魔将不敢逗留,也纷纷退去。
“你们还有何事?”荆刺看着白潋与玉子箫,语气平淡地不见波澜,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一般,哪还看得出刚才还是生死之敌?
琴魔淡淡地看了荆刺一眼,向王宫内走去。
荆刺自是知道她的意思。
清弦只是守界者,守的是魔界,只要不是魔界生死存亡的时刻,哪怕是魔尊落难,她也绝不会出手。她的性情,比自己还薄情上几分。
白潋玉子箫对视一眼,玉子箫开口道:“既然不战,不如我们仙魔两界签订休战契约?”
荆刺眸光一凝:“这个,吾做不了主。”
“尊上受了重伤!”紫君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事也唯有魔尊做得了主。
荆刺一怔,旋即口气冰冷,“那便不留几位了!”
看着他带着五君向王宫内走去,白潋冷哼一声。
玉子箫比他倒冷静得多,荆刺只听得他在身后道:
“半个月后是瑶池仙会,到时请魔尊魔神等商议休战一事,劳烦魔神转告魔尊。”
荆刺摆摆手,进了王宫。
王宫内。
一向不管这些事的清弦非常难得地替初邪疗伤。渡了差不多一半精气后,初邪的内伤好了五六成,已经苏醒了。
荆刺把瑶池仙会与休战书的事禀报给了初邪。初邪左右思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去!当然要去,为何不去?”清弦冷笑一声:“休战也好。现在我界元气大伤,自是需要时间重振。等休战期一过,想做什么边做什么!休战书是制约两界不爆发大战,杀两个人难道他们就能说本座违反契约不成?”
“那就按大人说的办吧!”初邪吩咐道。
清弦眉头一皱:“你是魔尊,地位在魔界是尊崇无比,无人可比的。若你愿意,叫我一声师姐即可。”
“那以后我便唤你师姐好了!”初邪一笑。
两人倒是有默契,互相尊重着,相互之间没有自称“本座”或“本尊”。
清弦嘴角一扬,数万年的苦修已经结束,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从今以后,她会留在魔界,着手帮衬魔界之事,不会再袖手旁观。
“琴魔,你不是从不管这些事的吗?”荆刺开口问道。上任魔尊曾告诉过他:魔界确实存在一个守界者,但守界者不是只关心魔界的存亡吗?
清弦瞥了他一眼:“玉子箫都插手了,本座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和他……”荆刺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不是他死,就是本座亡。”
女子转身出了魔宫,一袭红衣,妖娆寂寥,让荆刺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往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