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听,绝对的幻听。卫路思不相信的甩甩脑袋,但他发现这没有什么用时,也便认命了。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神经病啊!这么长时间你都干什么了!给我死出来啊!”卫路思怒道。
“我们死了吗?在天堂吗,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有你在,一定是地狱,哈哈。”单小归蜷缩在几乎压得没有空间的机舱里,眉毛一撇,嘴巴一咧,傻傻的笑着,表情很难看:“对吗,思哥?”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我们走!”卫路思愤怒的甩了一下胳臂,伤口不争气的迸开,鲜血染红了纱布,疼的他龇牙咧嘴。
“不要,思哥,救救,我。”单小归又突然把双手放在唇边,不住的颤抖着,眼泪也不知觉的流了下来,神情惶恐,目光游离,“太可怕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队长!别管那废物啦!快跑啊!”鹰羽大喊道:“那个leukocyte离你们很近了!”
即便是尘土飞扬,也不能埋没刚毅的身躯,即使是死亡逼近,也不能撼动屹立的精神。卫路思不顾越来越近的leukocyte,猛地回过头,怒目圆瞪,两眼通红,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了人似的:“绝不能抛弃队友!”
“队长!你真的认为那个傻小子是战友?不过是个废物!管他呢?”鹰羽失声叫道。
卫路思不理他,用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拼命地想把单小归拖出机舱。
“可恶!”T停下脚步,不再逃跑,他绝然转过身,抽出*,抬手向leukocyte开枪:“离我们的队长远一点!”
“没错没错!掩护队长!”队友们纷纷拔出枪,让子弹呼啸的飞穿过leukocyte。
“妈的!”鹰羽狠狠的跺了一下水泥地,很铁不成钢的举起加特林,吐吐的打去。滚烫的子弹壳飞舞着,时不时轻灼愤怒和无奈的脸。
队长啊,那个废物只会扯你的后腿啊!
多少颗子弹也阻挡不了leukocyte的脚步,脆弱如花生米的子弹一遇到绿莹莹的膜便被消化掉了。大家的心都在颤动着凉意飕飕的刮在脊背上,冷汗就顺着脖子向下流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单小归从机舱里拖了出来,摔在地上,卫路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给我自己跑,老子不伺候了。”
单小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眼红肿,像个做错事的小白兔,泪汪汪的看着卫路思。
“队长,快跑!”T居然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像怕惊动什么似的,轻如耳语的提醒。
卫路思回过头,想目测一下与leukocyte的距离。结果,只看见白色,遮蔽了天,掩盖了地,令人苍白无力。
近在咫尺!
没有温度,没有热量,只是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卫路思瞪大眼睛,透过浅绿色的保护膜,看见leukocyte上密密麻麻毫无规则的纹路,令人心乱。那白色的外膜却像有呼吸一样在蠕动,包裹着咕噜咕噜冒泡的腐蚀液体,不一定何时就会迸发出一股死亡的浊液。连把飞机打下来都轻松无比,何况是如蝼蚁的人呢?
卫路思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听好,单小归,慢慢的退后,我数三个数,马上跑——”
“一——”
“妈妈呀——”只听单小归惨叫一声,扭头就跑。
那leukocyte好像受到了刺激,浑身的细胞纹路开始颤动,便轻松滚过了飞机残骸,就像压饼干一样不费一丝力气。
“你这个笨蛋!”卫路思暗骂一声,也开始狂奔起来。
“呀呀呀!别过来!”单小归一边哭一边叫道,完全进入了泪奔状态。风,呼呼刮着他的脸,这不能阻止他的脚步,因为后面存在着地狱魔鬼般的怪物,狞笑的向他滚来。
“大家快撤离!”卫路思跑在最后张牙舞爪的下达命令。时不时向后放上一串冷枪,希望能拖延一下时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Leukocyte越滚越快,惊天动地,有一种想要轧死他们的决心。
可是在东躲西藏穿过几个街道后。
“靠,这怎么有一种打保龄球的感觉?”
“不想死把嘴闭上,老实点!“
“不,是滚汤圆的感觉。”
“你去啊,你去咬死那汤圆啊!”
“啊,我不想变成面皮啊!”
“哈哈哈。”
这就是血狼队啊,即便生死未卜,也是能笑出来的。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哈哈哈,卫路思紧张的弦悄悄的崩断了,他笑着大喊:
“兄弟们!跑路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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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土黄色,不见一丝云彩。黄蒙蒙,不清澈,像盲人角膜上的翳,与多彩的世界隔绝,只剩下无尽的孤独。
地,是惨灰色,没有一丝生机。野草丛丛,龟裂满地,像苟且偷活老人的脸,沟壑交错,无限苍凉。
到处都是破坏的建筑,废弃的汽车。满地的碎石块,坏玻璃藏在野草中,一片荒凉。想必不久之后这所城市就会被绿油油的根脉所吸收了吧。
“这个城市怎么了?”卫路思一边检查自己的绷带一边问。
“死城。”T简短的说。
就在刚才,队友们跑了好几个街道才躲开那个保龄球。那个低智商的leukocyte被夹在两个比较近的高楼里动弹不得。啊哈哈,这个笑话足够他们一边喝啤酒一边笑一个晚上了。
可是现在,他们跑累得脱了一层皮。躺在一个桥洞下动弹不得。
“幸亏我们跑了出来,唉。”惊吓过度的单小归怀疑自己是不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为了证明自己还清醒着,忍着干痛的嗓子,缓缓的说。
“喂,你们都带什么跑出来的。”卫路思处理完伤口之后,严肃的问。“食物?药品?”
“急救箱我随身携带着。”小武汇报道。
卫路思满意的点点头。
“特殊防弹服里有水袋,压缩饼干,少量药品和打火机,手电筒等,其他的物品一样也没有带出来,大概,能用三天。”T回答道。
“其他人呢,都带什么了?”
“只带了几把方便拿走的枪,*也没带几个。”
“这下子可糟糕了。”卫路思心里暗暗叫不好。这真不是个好兆头,刚出城就遭遇袭击,落到这个不毛之地,物资也很少,还存在着未知的风险,唉,这样下去生存也是个问题。
“这个城到底遭遇了什么?”T的话打断了卫路思的思绪:“一个人也没有。”
“谁知道呢。”
天渐渐黑了下来,可是内囊城并没有燃起星星点点温暖人心的光,没有喧闹,没有嚷杂,依旧是死气沉沉,毫无声息。爬上立交桥,放眼望去,残破的高楼大厦渐渐隐藏在暮色中,宛如滴入大海的水滴,无人知道它的存在。
“明天再说吧。大家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还是老样子,4个人值班,三个人休息,两个小时换一次。让铁血,单小归先睡。其余的守夜。”卫路思下令道。
当大家各就各位后,卫路思松了一口气,他默默的点了一卷烟,美美的抽了起来。唉,内囊城,真是小瞧你了,居然给我下了这么大的马威。呵呵。守夜的灯光时不时扫过他的脸,冷峻又充满了戾气。
“喂,思哥。”正当卫路思酝酿杀气时,T凑了过来,悄悄对他说:“队长你有没有发现一疑点?”
“什么?是城里一个人也没有吗?”
“不,是那个婴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居然一点哭叫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