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只认识英文,虽然曾经在法国整整一年,带在华人区居住,她对于法文也是一知半解。以濛站在祁邵
珩身后,看他手里拿的布满法文的罐装食品,不知道是什么。等他丢进推车离开那一区域的刹那,以濛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婴幼儿奶粉区。他买婴幼儿奶粉做什么?摸不透他的心思,以濛只知道他的心情很好。
出了食品区,他又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商店内,他拉着她,看到一边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左手被自己的父亲牵着,右手拿着一串浅粉色的棉花糖。
“阿濛想要那个么?”
他指着那个孩子手里的棉花糖,问她。
以濛:“”
“不想要?”她还没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忘记了阿濛不吃甜。”
逛逛逛,买买买,有钱就是任性。以濛看着牵着她的手兴致盎然的人,心里忍不住想:祁先生其实是购物狂吧。
可,购物狂,哪有买东西都给别人买的呢?
一次少有的逛商场购物,他买的全都是给她用的。
两个人结账,祁邵珩让她到外面去等,以濛看着那长长的一串购物账单,忍不住咂舌,这人究竟买了多少东西?
零食买的有点多,被店员送进车的后备箱的时候,以濛说,“你确定这些都是我们的。”
“自然。”
“这么多的零食”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邵珩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小孩子不都喜欢这些麽?不过,阿濛喜欢也不能多吃,主食为主,每天的三餐一定要好好吃饭。”
以濛突然明白了,平常她一个人是为了应付所以饿了会吃一些零食,尤其是他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吃饭她不想麻烦程姨准备,忙起来的她就随便拿零食应付,祁邵珩见她吃零食吃的多,误以为了她喜欢。
事实上,以濛一点都不喜欢吃零食,只是他的体贴和热情,让她内心感动的同时并不想让他扫了性质。
以濛拉着他的手,点头答应他,“不会多吃的。”
“这些零食有什么好吃的,垃圾食品。”虽然话这么说着,还是将刚买的巧克力取出一块儿喂进了她的嘴里。
言行不一,这个男人矛盾的很。
以濛知道他不喜欢零食,一边告诉她零食有多不好,却还是买了这么多,纵容她,只因为她喜欢。
她看在眼里,他的用意,她懂。
以濛站在商店外的路灯下,看他把今晚买的东西放进车子的后备箱安置好,没有穿往日里严谨的商务西装,他陪她出来,穿着休闲的浅灰色高领毛衣,搭配藏青色的长裤,少了森冷多了温和。原本他出来的时候顺手还带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从商店出来下雪了,温度骤降,他的大衣现在在她的身上。
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着夹杂着雪花,他让她披着他的外衣呆在商店门口的台阶上,不被寒风吹到,自己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在雪地里将买来的东西慢慢放进车内。
薄雪长街,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的乌黑的发丝上,落在他拎起购物袋没有带手套的手上,寒风呼啸,以濛清楚的看到他的双手冻得通红,总是斥责她在冬天不带手套的人,自己却不曾带过手套。出门的时候,他总顾着给她找绒线手套?
可,他呢?
天这么冷,他说,他不冷。她能信么?
人体肉身,冷不冷只有自己知道。
冬夜雪,这样的寒,冷气渗到了人的骨子里,以濛看着不远处那人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内心莫名的一动。
第一次,感性超越了理性,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想去想,没有理智的跑过去,跑进雪地里,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感觉到背后环抱着他的人,祁邵珩先是一怔,而后唇角上扬,微笑着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靠在他的后背上,贴着他身上柔软又冰冷的毛衣,抱在他腰际手又紧了紧。
“阿濛,听话,先上车去,站在这儿多冷。”
闭着眼,她佯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不回去,她就在他背后抱着他,陪着他。
见她如此,祁邵珩倒是诧异了,他的小妻子年纪小,可却从来不粘人,对他向来客气生疏到让他无奈,更是不会对他主动亲昵。
今天怎么了?
转了性子,让人惊喜的同时又不忍担心,外面的风可真是太大了。两个人出来都穿的不多,只怕她会被冻着。
直到车子后备箱关上,他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
“让你回去不回去,傻丫头,站这儿不冷吗?”
“那你冷吗?”将问题反问回去。
祁邵珩笑,“我冷不冷,你试一试便知道?”
冰凉的手指故意在她脸上蹭了一下,看她被凉的骤然瑟缩,祁邵珩逗她,“凉不凉?嗯?”
虽然是戏谑和她开玩笑,可看到她冷的骤然抖了一下的反应,祁邵珩也不敢抱她,他的手冰的厉害。
松开覆在她腰际的手,他放手,却被她主动握住了,她带着手套,手套冰冷根本没有丝毫的温度,焐不热他的手,以濛意识到如此的时候,想了想直接将他冰冷的手托着覆在了她围巾之下温热的脸上。微微歪头,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掌心里。
如此亲昵的举止让祁邵珩怔住了。
没有任何隔阂的肌肤与肌肤的接触,他的手冰冷,而她的脸颊温热细腻而柔嫩。
以濛说,“不论多冷,多凉,暖一暖就好。”
漫天的大雪,落在她长如蝶翼的睫毛上,将脸贴在她丈夫的掌心里,为他暖手。不善言辞,她的表达向来不在言语上。
雪那么大,穿着单薄的祁邵珩,只因为他妻子的这一个举止就完全被救赎了,掌心的暖意肆意蔓延至他的全身的血液渗出,寒冬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就能被她轻易送至暖春。
“阿濛,可以了。”他内心充斥着眸中暖意的同时,笑着说,“等一下,你就该冷,该冻着了。”
“不冷,怎么会冷?有你在不是麽?”她抬眼看他,晶莹的雪花从睫毛上落下来。
眼眸深邃,薄唇上扬,他笑了,“是,阿濛说的对,有我在总不会冻着囡囡。”
夫妻间相互取暖,本该如此的,祁邵珩明白他妻子的意思,笑容更深。
人们常说红颜女子笑起来一笑倾城,可有的男人笑起来给人的惊艳也丝毫不会逊色。
以濛看祁邵珩笑,她更加确定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仿佛被他的笑容蛊惑了一样,视线突然变得离不开他的脸,她看着他,目光中有些不常有的惊艳。
冰冷的寒风吹着她的衣摆,清醒过来才想到刚才自己的出神。
男色惑人?
联想到这个词语,以濛有些窘愕,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微红。
看他妻子脸红,祁邵珩以为风吹的,冻着她了。
一把抱起她打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他才从另一边上车。
上了车,温暖的车内,他一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却被她握着,一路上车程摇摇晃晃,起了困意,渐渐睡着了,她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看他妻子睡得这么熟,红灯的时候,祁邵珩将盖在她身上的大衣又紧了紧,晚上21:45早已经超出了以濛平日里睡觉的作息。
这么晚带她出来,她早就撑不住困意睡着了。
她睡得熟,祁邵珩不想扰她,车内很温暖,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晚上回到宜庄,已经22:30多分,看到祁先生的车子回来,家里的佣人主动上前去接应。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他们刚要说话,就被祁邵珩的一个眼色噤了声。
转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置,祁邵珩将熟睡的以濛抱了出来,而后一边走,他才一边压低声音,让人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拿回去。
感觉到了换了位置,以濛蹙了蹙眉,困意到了极致,没有睁开眼,她问,“到哪儿了?”
“到家了。”抱着她的人这么告诉她。
“嗯。”点了点头,感觉得到熟悉的怀抱,倦意袭来的以濛又睡了过去。
看着他睡过去的妻子,祁邵珩的内心升起暖意,能够这样无所顾忌的在他的怀里睡过去,她信任他。
卧室内。
半梦半醒间,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以濛知道她耳边有人在说话。
有人在让她喝牛奶。
她实在太困了,睁开眼,看了看祁邵珩,将牛奶全全喝完,而后困意更深。
这一觉,以濛睡得很沉也很长。
再睁眼,她从牀上坐起来,因为四处陌生的地中海风格室内装潢怔愣。
这里不是宜庄的卧室。
得到这个认知,让以濛蹙眉。
浅蓝色的欧式风格窗帘拉开,窗外异域的雪山美景让她怔住。
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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