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断定他就一定出意外了,有可能是你们没有好好找他,也许他就在”即便早就明白自己有一天听到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的向玲还是少见的失去了理智。她的不冷静,只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宁之诺最终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得。
那么冰冷的水有多冷,有多凉。
“人没有找到,你们要负责到底。”向玲站起身,脸色愤慨到了极致。“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的律师……”
“向玲。”以濛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李警官,您可以告诉我你们调查到的之诺出现在的郊区是哪个村庄吗?”
“苏小姐,是碧落渔村。”想了想,警察继续说道,“洪水虽然得到控制,a市北区的村落现在目前还是危险区,苏小姐,为了保障您自己的生命安全,您还是不要过去的比较好。”
以濛沉默。
向玲和以濛出了警局,向玲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攥着以濛的手,她这才发现以濛的手比她的手指还要冰冷。
“以濛,现在警局他们只是大致估量,之诺说不定在洪水爆发前已经离开了那个村落也说不定呢?”向玲努力让自己笑着,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以濛听得。
她一直无法想象,宁之诺死了以濛会怎样,从小到大就一直要好的两个人,她恢复冷静和理智后极力劝解以濛,即便以濛神色平静,像是比她都要镇定,但是她现在明白她内心一定混乱的厉害。
联想到她心理旧疾发作,她就觉得担心的厉害。
在得知宁之诺和苏以濛是双生后,向玲第一时间想笑这命运捉弄人。
青梅竹马,年少相恋,是所有人眼中最完美的恋人,可他们竟然是一对双生子女。
国外留学学医这么多年,向玲明白双生子女间存在的默契所存在的连锁反应,即便是现在的医学也很难解释。而这些也验证了,两人从幼年期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家里人人人都说,你看以濛和之诺他们多好,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而,现在在葛夫人回来后,一切疑惑不解都解开,双生,他们真的就是一个人。
回来的路上,以濛和早上外出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她越是平静越是让向玲觉得斐然。
祁家人人都知道祁三小姐幼年又一次被医生误诊差点丧命,而在幼年以濛病愈后,不说话,不吃饭的日子里,是少年时期的宁之诺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话,一勺一勺喂她吃饭。
以濛依赖宁之诺,缺少宁之诺苏以濛会怎样,向玲不知道。
自己戏谑时曾经说过,“他们两个人跟连体婴似的,如果其中一个活不了,另一个也就大致不能活了。”
现在想到,向玲只觉得毛骨悚然。
“以濛,碧落渔村你真的要去?”坐在返程的车内,向玲问以濛,“那儿那么危险,你过去要做什么?”
以濛慌神,看向玲如此紧张的神色,浅浅道,“你放心,我只是这么一问,等堤坝修复好我会过去看看。”
“之诺,会找到的。”向玲凝视着她,眼神中有难以言说的慌乱。
“我知道。”以濛释然。
看到她神情放松,向玲才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她永远忘不了,曾经年少之诺失踪深河,那个不会水却下水,走到水中央等他的少女。
“以濛执念太深,执念深的人容易走极端。”前些日子宁之诺苏醒后,就常常这么对向玲说,“你陪着她,别让她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暗。”
——
祁家老宅。
今天从警局回来后,向玲请了一天假在家里陪以濛,知道她有意如此,以濛有些无奈。她哪里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呢?
年少执念太深,是因为不成熟,现在既然答应之诺要好好的,她就一定会好好的。
况且,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弄清楚,查明白。
因为过度悲伤乱了分寸,绝对不行。
可,即便如此以无法化解她内心对之诺的愧疚,和由衷的悲伤。
是兄长,是幼年的情感依托,是学生时代的‘恋人’,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告别的话还没有说,他就已经离开了自己。
以濛只是不甘心。
也许之诺一早明白她的个性,才做出最后离开的决定。
这么多天,那么多看似无意的叮嘱,现在以濛想想明白都是宁之诺含沙射影离别遗言。
警局给出这样调查结果,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他们断定宁之诺葬身洪灾,并不是简单猜测。
即便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尸首,十有**,之诺现在很难幸免。
她和向玲一直如此坚持,不过是为自己寻求心理慰藉。什么都明白,以濛现在清楚的很,但她有点厌恶现在自己的清醒。
——
午后,黄昏。
向玲困倦午睡后,从沙发上坐起身,惊醒后的她突然发现刚才一直坐在她不远处看书的以濛不见了。
怕她独自一人去了碧落渔村。
慌乱中起身,感受到身上渐渐滑落的毯子,向玲知道这是谁为她盖上的,电视机还是开着的,看到里面播报的a市北区洪灾的最新情况,向玲一惊,急急忙忙穿上拖鞋脚步有些凌乱的人,一步一步地走着在客厅里寻找以濛的身影。
客厅没有,又在厨房找,最后直接上二楼以濛的卧室去找。
门没有锁,向玲推门进去,只见空旷的室内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窗台上的风铃被吹得‘叮咚’直响,可就是没有人。
转身往回走,直到向玲透过敞开的书房门看到正坐在书桌前的以濛,她才松了一口气。
“以濛。”
书房内坐在双面绣屏风前的人回头,“怎么了?”
“碧落渔村处的堤坝修复被高涨的洪水再次冲开了,你可不能去。现在是最危险的时期,等两天,一切都安定了我们再……”
“我知道。”以濛打断她,她低头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向玲走过去,看到她手里有一本相册。
是他们小时候的。
有她,有向珊,有以濛,自然还有宁之诺。
向玲不记得祁家有宁之诺的照片,看了看以濛手里的单本影集后,她明白这些都是以濛留下来的之诺的照片。
一张张照片从影集里抽出来,而后再放进他们这些人一起的影集里。
“以濛,你这是……?”
“以前,我总把他的照片一个人留着,现在想想,他一个人待在一本影集里也太过孤单了,我的照片本就不多,把他的和我的,向珊的还有你的,我们都放在一起。这样他就不会孤单,这么多人陪着,他应该是会喜欢的。”
向玲俯下身,看到他们幼年和年少时期的照片,却想不到,吵吵闹闹,却没有想到一下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将手中的一张照片给了向玲,以濛看着她说道,“这张留给你。”
祁家宅院外的竹林里,少女和少年蹲在地上挖竹笋,一身的泥土却笑得格外璀璨。
这是向玲唯一一张和宁之诺的合影,没想到现在会看到。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她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不出来。
向玲对之诺的心思,以濛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谁都不知道会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以濛将所有之诺的照片都放在四个人一起的影集中,她的照片最少,而之诺和向玲的最多,向珊不喜欢照相,也不是很多。
之诺的相片会多,大多是不论什么活动,他常常参加,别人偏要拉着他一起照相,便有了这么多的照片。
以濛一边整理之诺的照片一边对身边的人说道,“他性格那么好的一个人,人人都喜欢和他相处,如果没有我这样性格的人拖累他,他一定能交到更多的好朋友吧。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也许能过得更好。”
向玲握着照片的手紧了紧,对以濛说道,“以濛你这些话都错了。”
“是吗?”午后的黄昏,以濛浅笑,有浓郁的孤寂感。
向玲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以濛觉得自己的个性,和性格拖累了宁之诺,其实不然。一直作为旁观者,她将一切都看得清楚,如果没有苏以濛,宁之诺即便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过得开心。
很多人喜欢宁之诺,可宁之诺的眼神永远都只追随着一个苏以濛。
——
周日上午,一通电话从国外的温哥华急匆匆的打了过来。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很久后都迟迟没有人接。
祁邵珩转念打电话给简赫,“简赫,从现在起你守着太太不准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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