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整理衣领,多么温情的动作,优柔婉媚,所有妻子美好的品质都能体现的出来。
白希的脸颊,柔顺的长发,温和的嗓音。
帮他整理好了衣领,阿濛向他伸手,她说,“太晚了,我们回家。”
室内很黯淡的光线因为向他伸过来的那只纤细的手,变得格外温暖,“回家。”见他半晌都没有反应以濛又说了一遍。
从来都是他向她伸手,这一次她向他伸手,让他怔然了半晌,见他蹙眉站着不动,以濛过去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转身,她带着他离开这个混乱,声色犬马的场合。
因为刚才和简赫进来过,所以她选择的是没有多少人会走的楼梯,而不是人多的电梯。
出了商务会所,夜色浓,雨还在下,将来得时候拿得那把伞撑开,雨中她对他说,“过来,雨伞都在车里,不过没有关系我给你撑伞。”平静地嗓音,似乎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幕受到任何的影响。
午夜,除了商都会所这样的场合,外面的行人很少,雨渐渐小了,祁邵珩站在雨中,并不急于过去和他妻子同撑一把伞,微雨中,他就那么看着她,不同于往日,今晚她似乎过渡宁静温柔,蹙眉,他不喜欢这样,不该是这样的,看到自己丈夫和别人在一起该生气不生气,可上午因为一本简单的记事本,她这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能生怒气。
她是个敏感纤细的人,对感情的细节都有种苛求,看她记日记给宁之诺的习惯就明白,一定是在阳光明媚的露台不然就是安静的无人打搅的室内,心是静的平和的,仿佛写日记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样。可就是对细节这么执着的人,总是对他过度的大度。
一直以来,他妻子就是过分大度的人,每一次她看在眼里他和别人的花边也好,艳旖的绯闻也好,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这样的她,他明明是习惯了的。
习惯了她的安静,习惯了她的不闻不问,可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有酒精作祟,对于这样过分听话的她,心里没有感激只有邪火。
他在一直在等她,等她即便是问一句,说,“你今晚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或者干脆气愤,直接转身从休息室离开和不怨再理他都是正常的。
可是,没有,一切如常,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样客客气气维系在一起的婚姻,她努力在勉强。
见他站着不动,她神情惘然地看了他几秒钟后,咬唇,再看向他的那时候连刚才的漠然神色都没有了,她上前拉了他一下,对他说道,“雨不大了,可还是要撑伞的,你这样会感冒。”
抱怨?苛责?一般女人在意的吃醋,怒意横生?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问一问洪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和他又是为什么?
清秀优婉,这不是一个寻晚归丈夫回家的妻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扰乱了她眉宇间的平静与宁和,她不似乎是带着让人不愿靠近的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间过分的大度包容里,只有事不关己的淡漠,没有一丝一个真正妻子现在该有的反应。
“阿濛……”他正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见他妻子回头,看向他的时候对他浅笑了一下,“怎么?”她问。
浅笑,往常不论如何都不容易有笑容的人,现在却在对他笑。
“走吧。”挽了他的手,向雨中走。
够体贴吧,足够,但是完全不对。
给简赫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喝了酒的人自然不能开车,简赫今晚过来就是开车来的,他不会喝酒,于灏喝了几杯,和简赫一起出来的时候,见两个人坐在车里,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终归是觉得有些异样。
简赫开车,于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先送上司和太太回家去。
一路上,她握着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他的手却比她的还要冰,谁都温暖不了谁,一句多交谈的话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候?祁邵珩心生落寞,明明就握着他妻子的手,却再也没有丝毫感觉,也许内心的失落感太重,将一切该有的温情全都遮掩了起来。
车程不是很长,却对于相顾无言的夫妻来说格外漫长。
回家,下车的时候原本想着要扶她一下,可想到上午他对她说过的话,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又收了回来,他没有动她。
以濛一怔,自己下车后,见他和于灏简赫有话说,将手里的伞给了他,她只身一人先回去了,没有等他。
手里的这把伞,因为被她握过还沾染着她的体温,她的发香。
简单地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见上司神情疲惫,于灏也没有多说,简赫开车两人离开宜庄。
返程的车里,简赫说,“宜庄这样的居住环境,只有两个人住到底是清冷了很多。”
“谁说不是呢?”于灏符合了一声又说,“大抵是太太不喜欢吧。”作为祁邵珩的助理这么多年,祁邵珩那个男人对生活有多挑剔,他早已有领会,宜庄现在这样的状态就说明,所有的事情要有祁邵珩亲自打理,少见的耐心。
关于上司的家事,他们看在眼里,偶尔也时不时会关注两句,适可为止就不再多说。
午夜,宜庄。
客厅里,以濛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知道他回来了,玄关处看他收伞换了鞋,以濛走过去将手里的毛巾给了他,帮他擦掉了额际的雨水,她说,“很晚了,今天早早休息。”
站在玄关处,看着转身到客厅里收拾串珠帘的人,祁邵珩神色有些怔然,等了整整一晚,这就是她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水晶珠子串了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手里的毛巾直接丢下,哪还有心思再想着这些,她不在意,不愿意和他提,那他对她提,终归要说清楚。
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祁邵珩看着她说道,“阿濛,今晚……”
转身,她伸手捂住他的唇说,“别说,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不用再提了,反正都过去了。”
明白?
她明白什么?
仿佛今晚因为洪佳人生气的人是他,自己生气,自己解释,她不生气,她说她明白,他给她解释现在到显得多此一举,自作多情了。
一直以来,习惯了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可现在已经接受不了她这么继续下去,“阿濛,你明白什么?”蹙眉,他看着她。
以为他已经气消了,现在看他这样的状态,以濛知道完全没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他非但没有气消似乎情绪相比之前更甚了。
被他牵着手向回走,手里的串珠似乎又要散了,“祁邵珩,你把我的串珠碰散了。”
我的?你的?
最忌讳她用这样的词语,她就是习惯对他这么生疏的用。
带着她回卧室,一下午用于串珠的珠子洒了一地,以濛看着那些再次散乱的水晶珠子,不明白,他现在的怒气又是因为什么。
该有气的人是她不是么?
晚归的人是他,和洪佳人躺在一起的人是他,脸颊上留有别的女人唇印的还是他,她已经不和他计较了,他还想怎样?
被他扣着手腕向卧室走,越想她内心的愤懑越多,他身上似乎还沾染着雨水的凉气,一身的凉,一身的冷。
到底是秋天快要来了,多事之秋,没有一天能真的让人平静。
“祁邵珩。”就要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她按捺已久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嗓音嗫喏道,“我都说了,今晚我不计较你和洪佳人的事,你怎么还……”
“好好,不计较。”明明生气,因为她说得话,他倒是也对她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里空洞,没有任何往日的情意。
算了,既然谈不明白,这么久,不用说了,再说下去她有得是本是能把他气死。
拉她进了卧室,将灯打开,看着她被他握着手进来的不甘愿,看着就有气,“你不愿在这里待,就不要待。”一句话出口,见他如此,她脸色苍白,倒是没有丝毫停留,漠然地从牀上取了自己的枕头就要出去。
伸手,将门打开,见她要出去他直接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说走就走?”眉眼间有怒意。
“明明是你说的。”抱紧手里的枕头,想到没想就直接反驳了过去。
“你倒是肯听话?”因为他的冷笑,她内心愤懑。
“祁邵珩,是你让我听话的,我现在都听你的你怎么……”想了半晌,不能言善辩的人实在想不上来什么,最后赌气地说了一句,“你不讲理。”
好,不讲理就不讲理吧,什么都不要说了,直接拉着她单手撑在门板上吻了上去。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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