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痛痛痛啊,快求放手啊!”
刚一出门,陆逸风就带着六个孩子拐到一处转角。
一手一个,提着杨少明和孟非白的耳朵,提溜着离开藏经楼。
其他的四个孩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的跟在后面。
高年级的在上课,刚入学的拿着自己的经典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故而这条路上,是没有人的。
算是给自己的学生留下一点面子吧,要知道,刚刚儒学就被自己的先生提溜着耳朵满书院的转,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少不得幼小的自尊心受到打击。
但是,教育不是不可避免的,今天怎么说,都要让他们尝到一点教训。
“老师,求你快放手啊,耳朵快掉了!”
一路提溜回书院分配给自己的学舍,陆逸风这才放手。
他自顾自的坐下来,然后打量着眼前的六个孩子。
可怜杨少明和孟非白耳朵都被揪红了,正摸着眼泪花揉着而耳朵。
陆逸风开口教训道:“你们是儒家的子弟,怎么能那样子出来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很想江湖上的响马啊。”
没得说,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知道,儒家的弟子都是讲究气度的。他那个响马一样的大弟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已经长成了歪脖松,怎么修都不会直溜的。
那现在,就是将他们隔开教育,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啊,可不敢让他们长成唐方那样。
六个孩子不解的看着,其中一个回嘴道:“先生,今日他们两个出场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妥啊,很帅气啊。”
没的说,敢反对老师,将来还得了啊!
陆逸风伸手就是一个暴栗,打在那个回嘴的孩子后脑勺。
“先生说的话,记住就是,我们儒家讲究的风度、气质,这些都是表面的,真正的涵养都是从里到外,现在跟着为师学习,一切都要听从安排。”
“知道你们不少都是出生在江湖世家,武功傍身那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文化,绝对不能缺了,今后我会好好监督的。”
众弟子俯首,点头称是。
一场镇压与反抗的斗争,就在师道为尊的封建思想下化为无形。
当然,还少不了武力的屈服。
“对了,杨少明、孟非白,你们今天,是和唐方怎么遇上的?”
陆逸风突然涌起一阵好奇,蹲下来询问道。
两人一人一句,老老实实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嗯,这次就算了!”陆逸风听完后,和蔼的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我也要一碗水端平,这种事情我是不好处理的。”
“书院里面同窗之间不能发生不和,你们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有点什么事情闹矛盾,可以和我说……”
几个小孩子对视一眼,都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师好像很好说话,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很像是家族中的那些知心的大哥。
“下次要是在闹矛盾了,来找我,我给你们两个提供场地,只要不是打的断胳膊腿的,我都能治。”
几个孩子一听,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凉。
刚才什么知心大哥的话,我们收回了。
“对了……”陆逸风好像想起来什么关键的地方,问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书院的墙壁,这几天不知李正平发什么疯全部加高,现在以我的轻功都飞不过去,以你们的本事是怎么进来的。”
是啊,周围的小伙伴都是一脸好奇的样子,书院大门要是没有特殊的原因,学子叫不开的,后院的墙壁又被加高,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要是有什么秘密通道什么的就最好了,以后……
哪知道,杨少明和孟非白惊恐的说道:“老师,请务必不要再提起了。”
那是他们一生难忘的恐怖回忆啊。
……
唐方在藏经楼门口将两本书做了登记。
“还真的都走了,怎么说我也是‘正名堂’的首席弟子啊,老师带着学弟们去开小灶这是要闹哪样?”左顾右盼,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他不爽的说道,“要不是我的强力表现,为‘正名堂’吸引了六个好苗子,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杆子学堂呢。”
“果然,从来都只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嘴里碎碎念着,唐方带着两本登记过的书走出藏经楼。
虽说是两本,拿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同窗们都是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他。
但那又怎么样,小爷最后一名考进来的,字都认不全,拿本字典翻译行不行?
带着两本书,唐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楼。
话说开学都好几天了,自己还从来都没有住过,哪一有点像学生的样子。
这样让他感觉很惭愧,但不得以,今晚说不定还是不能回去睡觉了。
“唐兄弟,你回来了!”
包拯很惊奇,这开学都有好几天了。除了进驻宿舍的时候唐方待过一阵,其他时候就是在书院都看不见人影。
原以为唐方还是不会回来,没想到今天破天荒的出现在了宿舍。
“嗯,我回来拿一点东西。”唐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口问道,“怎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包拯将手里的卷宗摊开,指给唐方看:“刚刚查到一点有用的。”
“你看,虽然学院的卷宗对这件事情记载不详,但在字句之间,还是能推测出线索的。”
指给唐方其中的一段文字,他用极为决定的口吻说道:“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当时在鬼宅里面的哪位前辈,就是当年的唐家家主,前北周右侍郎唐峰,字天青。”
“还有呢?”
唐方很迫切的想知道一些能够着手调查的线索。虽然离约定的一个月还有很多时间,但架不住心里面想要早一点把唐柔救回来。
包拯继续介绍道:“唐家从很久以前,历代家主就是北周的工部的高官,虽然不是世家,但还是有一些根基的。即使是现在的大隋,不少的军械,依旧是当时的唐家流传在将作监的手艺,在战场上,这样装备的军队,都是大隋的精锐之师。”
“还有传说,唐家有家传的机关术,可以与墨家一争长短,但因为后辈弟子无能,没有学到手罢了。”
“潭州,是唐家的祖祠。大隋篡位北周,唐峰因为不容于朝堂上的世家政治,于是直接挂印辞官,带着一家老小以及仆役四十余人回到长沙,在祖祠边上买下一栋大屋住下。只是在三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之后,此地香火从此断绝。”
说起来,也是一段凄凄惨惨的往事,只是唐方不解的问道:“就这些,没有了?”
包拯眉头瞬间都皱在一起了,不确定的说道:“倒是还有一点,这些人在临死之前,全部都有中毒的迹象,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我只是跟着家慈学过一点药理,不知道江湖上的毒物。”
唐方也觉得有些难办,在江湖上的毒物不知凡几,就算是一些以其他著称的江湖门派,也难保会使用毒物。
这样的线索,除了证实出神秘前辈的身份,其他的,也只是将凶手的范围从天下这个无限的格局缩小到江湖这个无限的小格局而已。
不过,还是要谢谢包拯,现在的包大人,可不是以后那个“日审阳间,夜审阴间”的阎罗包老,凭借着书院浩如烟海的卷宗,找到能够帮上自己的线索,已经很了不起了。
“哦,对了!”包拯想起来卷宗里还提到一个线索,准备和唐方分享道,“卷宗里面还提到,这些事情,隐隐约约都指向了当年的丐帮少帮主、现任丐帮帮主汪剑通!”
“汪剑通?”唐方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不能确定的说道,“他好像在江湖中风评很好吧,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包拯摇头道;“不能确定,只是案发现场,不少的证据都直指他,因为独门武功可做不了假,而卷宗里提到,很多死者身上的致命伤,与丐帮帮主汪剑通的独门剑法有八成相似。”
“而且在案发的那段时间,汪剑通作为当时的丐帮少帮主不知所踪,后来问道他的去向,也是一字不肯透露。”
“总得来说,没有证明自己不在场,又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件事情就这样的拖着,后来也就没人追问了。”
丐帮帮主,不去修炼降龙十八掌,尽然靠一手独门剑法闯荡江湖?
唐方也真是醉了。
不过,应该不是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