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近,赵如洪来到皓雪斋。在皓雪斋院内,赵如洪找到一片阳光能够直射之地,在直射的点上他让人放了一个可以供一人盘腿而坐的木墩,并让人把炭火摆在木墩四周。随后,他又让人找来帷幔在炭火的外围围成一圈,用来挡风。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正好刚到午时,赵如洪带燕长风进入到幔帐之中说道:“今天这个是为了让你集聚极阳之气贯通全身。不过,你贵为皇子身体娇贵,我真怕你受不了这份苦。”
“师父,我从小确实是娇生惯养,可是昨夜那样的苦不也挺过来了。为了学到上乘武功,我能挺得住。”燕长风的话语铿锵有力。
“今天和昨夜可是大有不同。昨夜是集聚极阴之气,而且极阴之气和身体里的水分本身就可相容,不会让人感觉到过分的不适。可是极阳之气正好相反,它如同心中升起一团旺火,会把你所有的水分烘的干干净净,以致全身皮肤干裂,如同火烧般令人难以忍受。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赵如洪说着,想起自己经历的那段日子仍觉得痛苦难忍。
“放心吧,师父。别说是火烧,就算是脱胎换骨我也不怕。”燕长风仍然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不过如果你实在是挺不住了,就晃晃脑袋。咱们就立刻停下来。”赵如洪还是有点担心。
“好的。”燕长风光着上身在木墩上盘腿而坐。赵如洪让他按照昨夜的方法调整呼吸。
正午之时,阳光最为充足,再加上周围的炭火,不一会儿燕长风的额头就浸出了汗珠。起初,燕长风一呼一吸都觉得是一股热气进进出出,整个身子就像是在蒸笼里一般。可是后来,随着身体里水分的蒸发,燕长风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被火烘烤的干面粉在身体划过,让自己有点透不过气。再往后,这干面粉变成了沙子、砂砾、火苗最终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站在幔帐内的王德看着燕长风起初只是额头冒汗进而全身大汗淋漓,他还没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在阳光的暴晒和火烤之下这都很正常。可是,看着燕长风全身逐渐由白变红、嘴唇干裂,王德站在那里两手紧紧攥着。
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眼看着燕长风的后背已经开始爆皮、甚至出现了几个水泡,可是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此时的赵如洪除了有点担心之外,对燕长风更多的是一种敬佩之意。
赵如洪他知道,燕长风身上出现水泡正是极阳之气冲聚体内将阴寒之气排出的结果。在这个关口,如果在通过外力促一下,没准就能够让燕长风一下子冲过这关。于是,赵如洪吩咐:“再加四盆炭火。”
看着燕长风几乎将要虚脱,王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向要去搬炭火的几个人挥了一下手,凑到赵如洪身边小声说道:“赵先生,皇子都这样了,再加炭火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王公公放心,我自有分寸。”赵如洪说道。
“赵先生你可要想好了,这要是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我的脑袋是小,皇子的性命是大呀。”王德进一步劝阻。
“王公公,长风不但是我的徒弟,而且还是我的恩人,我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吗?我现在是帮他尽快冲破这个关口,不然他可能会十天、二十天,甚至三年五载都要遭受这份罪。”看到王德为燕长风担心,赵如洪耐心的解释。
“唉!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去吧。”王德看了看燕长风,又想到他要遭受那么长时间的罪,叹气说道。
四盆炭火加入之后,燕长风身上又出现了不少水泡,而且从脸上开始爆皮。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只见在燕长风的头顶上一股雾气喷薄而出。赵如洪双手用力一攥,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到赵如洪的表情,王德也松了一口气。
赵如洪指挥着几个公公将炭火依次撤下,最后只剩下了四盆炭火。燕长风头上的雾气慢慢变成白烟,最终连白烟也四处散尽之后。赵如洪让人撤出剩下的炭火,然后将燕长风扶到房间休息。
也许是因为身体里水分散失过多导致虚脱,也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去扶燕长风的两位公公还没走到他身边,燕长风便从木墩上一头栽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王德和赵如洪二人立马窜了上去,几个人抬头的抬头、抱腰的抱腰、抬脚的抬脚急匆匆的将燕长风抬向房中。
坐在房间里的赵梦岚,听说燕长风冲过了第二关,正想出去看看。她刚出屋门就见赵如洪和王德抬着人往这里赶,急忙走了上去。
“梦岚,赶紧去熬一锅萝卜汤,要清淡些。”见赵梦岚过来赵如洪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赵梦岚看了一眼燕长风,转身快步离去。
“赵先生,您看要不要传太医。”将燕长风在床上安顿好了之后,王德问道。
“不必了,长风只不过是因体内阳气过盛,致使他一时晕厥。”赵如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会儿萝卜汤熬好之后,在半温的时候给他喝上一小碗。等到他体力完全恢复之后,略微让他进些食物。进食还是以稀为主。”
“好的,赵先生,我记住了。”王德回道。
“只能给他喝一小碗萝卜汤,千万不能多喝。这不是我不心疼他,如果喝多了,会导致他体内气血运行受阻,那样真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赵如洪仍然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
王德听赵如洪如此说,拱手向赵如洪说道:“您放心吧,我记住了,一定不会给皇子多喝。”
“我还有事就先回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赵如洪也向王德拱了拱手,然后离去。
赵如洪走后,王德来到床边看了看燕长风,然后又给他理了理被子,也轻手轻脚的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