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你是杀手!”
“跃马扬鞭傲神州,笑看风云度春秋。三千烦恼皆抛下,十万名山任遨游。你是浪子!我却并非杀手。”
“‘万里追魂,不死不赦’,你是近来风头最劲,秘杀门的天字号杀手——不赦。”
“你能如此肯定?你何时见我杀过人?我手中没有武器,身上亦没有武器,如何杀人?为什么我非要是杀手,不能是浪子?”
“杀手杀人,未必要用武器的。也许,你本身就是一件武器。我们虽然都在江湖中漂泊,我是浪子,但你却不是!”
“同在江湖中漂泊,为什么你能是,我就不能是?”
“我漂泊,是因为我内心寂寞;你漂泊,是因为你有任务要做。”
“我的任务就是取了某些人的项上人头,然后去领取银票?”
“难道不是吗?”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既然是兄弟,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真不是杀手,我是一个刺客。”
“杀手与刺客难道不同吗?”
“杀手图财,不择手段,无所不为;刺客求财,有所当为,有所不为。”
“如此说来,好像还真有些不同。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此,想必不仅仅为喝酒而来。”
“原本我不仅想跟你讨杯酒喝,还想跟你借点东西。不过现在,应该是用不上了。”
“噢,你想借点什么?如果能给,我绝不吝啬。”
“那可是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东西,想必是谁都大方不起来的。”
“噢,我身上竟然有如此值钱的东西?”
“难道你不知道你周身上下都是宝吗?”
“难道你想要我手中这把剑?”
“那把剑鞘上镶嵌着九颗珍珠,通身点缀无数宝石的的那柄剑,价值恐怕犹在三十万两以上,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既然是兄弟,我也不妨告诉你,其实这柄剑,现在如果谁想要,我完全可以免费奉送,绝不会吝啬的。”
“噢,兄弟你这是喝醉了吧!这么名贵的剑,你竟然舍得?!”
“哎,我既不是名门之后,又非王孙贵族,谁会平白无故给我银子花。你也是知道的,游历天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其实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人走得越远,去的地方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不瞒兄弟,其实我早已经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了,现在生活穷酸潦倒的很。”
“看你这身装扮,哪里有半点穷酸潦倒的样子?”
“那只因我手中还有这柄剑,江湖朋友总会给几分薄面,生活虽然窘迫,却还算过得去。”
“那你如果没有了手中这柄剑,岂不是就过不去了?”
“世间那有不被拆穿的谎言,又哪里寻得到不透风的墙呢?这剑上的珍珠宝石,都已经被我送进了当铺,换取生活之资了。”
“你竟然舍得?那剑上的珍珠宝石,那可都算得上无价之宝!”
“有什么舍不得?人,如果活的没面子,没尊严,连饭都吃不饱,要这些无价之宝,又有什么用呢?反正现在这柄剑上的珍珠宝石都是赝品,你要有用,就拿去吧!”
“可惜我要借的并非你手中的剑,而是你项上人头。可惜现在,我们已经喝了结交酒,我已没有办法再开口了。”
“竟然有人出三十万两白银,要买我的脑袋?”
“难道你认为你的大好头颅不值这个价钱吗?”
“简直一文都不值,但好在还能用,有些舍不得。”
“也对,在我看来,人的脑袋真是一文都不值,因为它一点用处都没有。”
“无论它有没有用,有总还是比没有的强些。”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竟然舍得花三十万两银子,也要取一个四海漂泊的浪子的脑袋?那人难不成是个傻子?”
“能拿出三十万两白银的傻子,你见过吗?”
“我没有见过拿出三十万两白银的傻子,我却见过拿出三十万两白银的疯子。”
“无论是疯子还是傻子,总的说来,想必他不缺银子。”
“谁家的银子也没是大风刮来的,他为什么非要取你的脑袋?”
“如果一个人顶替了你和你的新娘子入了洞房,你会不会花三十万两白银去杀这个人。”
“我不会。”
“实在让我意外,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回答。难道你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