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楚墨风欲组建不良人,于长安城内连番布置,这才引出贤王莅临东都洛阳,巷道追击觅得高手,刑部大牢晓以大义,龙生九子尽数归降。
陇右道,沙洲,寿昌县西北一百一十七里,玉门故关前,一队尽数黑衣黑甲的骑兵缓缓地停在原地,马背上的众人皆是血染征袍,兵刃上不时有鲜血滴落,在这些人的正前方则是一地尸首,看装扮依稀能够辨认出乃是突厥人的服饰。为首一人摊开手中的地图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低声喊到:“返回甘州修整,过几日准备前往山南道和剑南道。”话音一落,此人先一步调转马头,向着甘州方向走去,身后的众人则是后队变前队,紧随其后缓缓行进。
回头望着身后将近五百人的队伍,身为首领的薛云,不免想起了临行前贤王殿下的嘱托,五十人需要三年时间变成五万人,这可不是纯粹拉人头就可以交差的,如若那样的话,薛云不用三年,仅一个月就能拉起五万人,但是这些人是达不到贤王殿下要求的,五万只羊冲进狼群中,依旧无法逃避被厮杀的下场,而贤王殿下要的是五万匹狼,能征善战擅于撕咬的恶狼。
此刻距离与殿下分别已然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自从触摸离开张掖之后,薛云带着麾下的龍城军辗转西北各州府,每到一地便拉开招募的大旗,尽管颉利可汗部已然被剿灭,然而西北各州的百姓,对于身侧的西突厥和吐谷浑始终保持着警惕之意,听闻薛云是代表贤王殿下前来征兵,很多人家纷纷将自己的子女送到薛云麾下,对,你们有看错,是子女,薛云身后这五百人之中,不仅仅是只有男子,还有不少女子。
或许是因为巾帼军的事迹感动和激励了大唐的女子,很多女子毅然放下手中的女红,走出闺房开始舞刀弄剑。在灵州城内,薛云意外地招收到不少巾帼军的遗属,望着眼前这些仅有二八年华的女子,薛云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不忍,本想着出言拒绝,谁知这些女子纷纷报出一个个熟悉的性命,那一瞬间,薛云这个沙场悍将已然泪如雨下。
那些再度被提起的名字,瞬间化作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浮现在以薛云为首的五十名龍城军士兵眼中,那是曾经一同训练,一同经历了生死的袍泽啊,那些当年还不满双十年华的女孩子们,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名女子就畏缩不前,反而是在婧妍殿下的带领下,像男子一样冲杀在前,无怨无悔。现如今,三千巾帼军仅剩两人存活。
曾经听殿下提及,当初楚墨风与任城郡王李道宗一同返回晋州,为阵亡士卒发放抚恤时,那些阵亡士卒的家人不仅婉言拒绝了这些抚恤,反而是郑重其事地向楚墨风承诺,如若他日楚墨风再度组建新军,晋州方面始终会倾力支持,当时听完这句话之后,楚墨风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用以表达此时的心情,唯有缓缓一撩下摆,缓缓地跪在了晋州百姓面前。
回想起这件事,薛云心中不免一阵感动,一名肯为麾下士兵下跪的主将,的确是值得用尽毕生精力追随左右的人,想到这薛云轻声说到:“殿下,您放心吧,属下定然会用三年的时间,达到您的要求的。”
被薛云心心念念的楚墨风,此刻却是带着楚梦竺返回了东市无名酒肆,似乎是在平康坊的丝竹馆内没有吃尽兴,一进门楚梦竺便对着大堂内喊到:“米珊娜姨姨,梦竺回来啦,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一落,楼梯口的方向先是飘来一阵幽香,随即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大堂响起,“就知道你没有吃饱,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稍等片刻哟。”随着说话声传来,米珊娜缓缓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满眼鄙视地看了楚梦竺一眼,楚墨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这段时间带着楚梦竺出来,自己才发现这个丫头在吃的方面,比起楚凝晗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这楚墨风略微心安地说到:“还好,还好,还好玥彤丫头不是如这般能吃,不然日后哪里还有男子敢娶啊。”
陇右道,甘州,张掖,楚府饭厅内,一群莺莺燕燕此刻围坐一团,正热闹地商议着什么,然而令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席间有两个娇小的身影,此刻正在对着一桌食物大显身手,随着二人双手上下翻飞,桌子上的食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如若此刻楚墨风在场,定然会含泪捶胸仰天大哭,随后会指着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忿忿地说到:“楚玥彤,没想到你跟你的姐姐妹妹一样这么能吃。”
只不过现在府里的主人不在,只有群雌粥粥而已,坐在首位的史寒霜单手扣住酒杯,思索了片刻说到:“关于搬回长安的事,我个人是不反对的,但是过些日子我要带着晗儿返回峨眉一趟,几位妹妹你们的意思呢?”
此话一出,莫梓瑶、李玉湖和花灵儿纷纷决定返回京城,唯独窦婧妍沉吟了片刻说到:“烦请几位姐姐带着芊芊回京城吧,妹妹我想去娘子关一趟,暂时不回京城了。”
历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关于是否返回长安一事,这群女人才商议好,如若让楚墨风得知,肯定要气的吐血三升,然而此时楚墨风并未得知,也不可能吐血三升,反倒是将口中的茶水缓缓地吐到一旁,随即展开了一张字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东都洛阳,劫案频发,双生大盗,来去无踪。
凑在蜡烛上将字条缓缓引燃,随即丢在了一旁的香炉内,回味着字条上的话,楚墨风不免冷笑一声,双生大盗?来去无踪?有意思,看来自己要去会一会这两个盗贼了,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的身手是否有当年的侠盗顾贞那般,若是两个新手,那只能说明东都的那些衙役皆是废物了。
提到顾贞儿,楚墨风心中不免一阵感伤,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揪一揪的,不知不觉间眼角流下一丝清泪,抬手轻轻地抹了抹之后,楚墨风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即再度陷入沉思中。
刑部大牢内的那个叫做囚牛的人,算是一个值得招募的对象,不为别的,只因为此人是劫富济贫之人,虽然在李世民的统治之下,百姓生活安定,衣食无忧,然而有人的地方就存在着贫富差距,那些看似寻常,但是背后经营无数营生之人(说到这楚墨风不免老脸一红),那些垄断了当地某种货物的商人,那些占据着大量土地的氏族,手中的财富的确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渐渐的这种贫富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时间一长,富得流油,贫得如洗,久而久之贫富阶级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如若朝廷不实行一系列的政策用来遏制贫富差距,到最后就会演变成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的一个结局---造反起义。
不过在楚墨风的强烈干预之下,大唐的大部分地区虽然有贫富之分,但是贫富分化的差距并不是很明显,唯独河南道治下的青州、齐州以及洛州、京畿道的长安以及岭南道治下州府。
此番楚墨风决意招募囚牛等人,一方面是爱才之心作祟,另一方面则是要借由此事对东都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下手,招募囚牛只不过是一个信号,或者是一个警告,告诉那些人,自己已然盯上他们了。
第二日清晨,楚墨风早早地起床沐浴更衣,随即离开了无名酒肆,策马来到了刑部大牢,当值的牢头一见楚墨风到来,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本想着前去禀报自己的上官李道宗,谁知却被楚墨风拦住。
从怀中摸出一贯钱塞到牢头手中,楚墨风问清了囚牛被关押的牢房,随即笑着说到:“出去置备一桌席面送到牢房内,剩下的算是本王赏你的了,但是席面可别置备差了,快去吧。”
催促着一脸迷茫的牢头离去,楚墨风径直来到了关押囚牛的牢房前,隔着粗大的栅栏望去,只见囚牛正靠在墙壁边上垂着头,牢房内原本昏暗的蜡烛早已撤去,换上了两支粗如儿臂的蜡烛,内里也没有了潮湿的味道和血腥味,似乎是点了火盆熏过的缘故,厚厚的铺盖有效地阻隔了人与冰凉的石板接触的几率,望着眼前的一切,楚墨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随侍的狱卒正待张口呼唤囚牛,却被楚墨风拦下了,过了半晌只见牢头领着三名提着食盒的伙计匆匆地跑了过来,见此情景楚墨风这才示意狱卒打开牢房的门。
锁链晃动的声音惊醒了小憩的囚牛,微微抬起眼望向门口,只见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平素不可一世的牢头和狱卒以及三名提着食盒的伙计,见此情景囚牛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是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身后的狱卒见状正待表功一般呵斥,谁知再度被楚墨风拦下,待三名伙计将食盒内的菜肴一一摆好之后,其中一人对着楚墨风施了一礼说到:“不知道是贤王殿下要的席面,如若知道是您老人家,非但钱不能收,还得多给您置备几个菜,这样吧,下次殿下莅临观月楼时,小人代表家父给殿下免除一切费用,算是赔罪如何?”
听闻牢头点的是观月楼的酒菜,楚墨风心中一阵肉痛,殊不知现今的京城,论吃食还是以观月楼为最,菜肴精致种类繁多且服务周到,只不过这价钱嘛......想到这楚墨风没好气地瞥了牢头一眼,随即对着那名伙计说到:“小兄弟不必如此,日后本王少不了去观月楼,如若人人都像本王这般,那岂不是让掌柜的赔钱了吗?”
谁知对方整理好食盒之后,先是对着楚墨风微微一笑,而后恭敬地说到:“这一点殿下请放心,整个京城有这种特权的,仅仅殿下一人,父亲时常教导我们,说殿下乃是大唐的英雄,我们这些开馆子的,纵然赔点钱,只要能招呼好殿下,就是我们最大的福分。”
说到这这名伙计对着楚墨风再度施了一礼,“那殿下慢用,如若还需要加菜,随时差人到观月楼就好,保证随叫随到,告辞了。”话音一落,三名伙计转身离开了刑部大牢。
一旁的牢头被楚墨风方才一瞥,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待伙计离开之后,打发走了身旁的狱卒,突然跪在了楚墨风面前,望着对方如此诡异的举动,楚墨风瞬间明白了原委,当即笑着将对方扶起,“无妨的,本王要宴请囚牛义士,定然要用最好的酒菜,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下去吧,本王要单独跟囚牛义士聊几句,身旁有人可不是件好事啊。”
牢头闻言点了点头,正待离去之时,却见楚墨风指了指囚牛戴着的镣铐,牢头见状面色一苦,“殿下,这不合规矩吧,况且此人武艺不俗,如若突然发难,岂不是......”
楚墨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这番话的意思,如若因为打开了镣铐,导致自己在刑部有什么损伤,届时整个刑部都逃脱不了责罚,想到这楚墨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到:“规矩定了就是用来打破的,况且,你以为本王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儒生吗?”
猛然想起面前这位殿下,那也是征战杀伐的主,牢头当即上前将囚牛的镣铐尽数除去,随即转身离开了牢房。待对方离去之后,楚墨风抄起面前的酒壶,缓缓地给囚牛倒了一杯酒,随即向着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叉大人这是准备用观月楼的盛宴送在下上路吗?”望着楚墨风的举动,囚牛一时间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只能冷笑着抄起酒杯一饮而尽,待酒杯放下的瞬间,楚墨风却是微微一笑,随即又斟满了一杯,而后再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道是敬酒能吃罚酒不碰,眼见对方再度为自己倒满,囚牛随即再度一饮而尽,杯空,下落,瞬间又被斟满,眼见对方又一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囚牛赶忙一饮而尽,而后捏着酒杯对楚墨风说到:“虽然夜叉大人身处庙堂,终究也算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对突厥人怎么看?”望着眼前的囚牛,楚墨风取出一双木箸放到对方面前,而后轻声说到:“观月楼的酒菜,平素我也不舍得常去吃,太贵了,今日借着你的光,有口福了。”
被关在牢房内将近四个月,每日吃着冷嗖嗖的牢饭,囚牛早已忘记外面美食的味道了,此刻四荤四素八碟菜摆在面前,早已饥肠辘辘的囚牛此刻也顾不得旁的,抄起木箸大口地吃了起来。一旁的楚墨风并未动筷,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似乎是因为吃的着急了,突然被噎了一下的囚牛,一把抄起酒壶猛灌一通,好容易顺通了之后,囚牛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单手在胸口捋了捋,对着楚墨风说到:“突厥人,劫掠咱们大唐百姓,该杀,如若被我们兄弟遇到,有多少杀多少。”
“贪官污吏,奸商恶霸呢?”听到对方的回答,楚墨风再度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些人都该杀,但是只杀他们本人,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囚牛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到:“你是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贪官污吏奸商恶霸做的事,还有那些被欺压的老百姓的惨状,如若你见过了,你会比我杀的更多。”
端起面前的酒杯,楚墨风再度抄起一壶酒,缓缓地斟满之后,眉头一挑望着囚牛说到:“何以见得,别忘了我可是大唐的贤王,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你错了,别忘了你可是彼岸花的夜叉,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只见囚牛冷笑一声说到:“证据,纵然我们找到了证据又有何用?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老百姓伸冤无路,只能痛苦哀嚎,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亲自动手,纵然像我这样被抓了,也算是能够被老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了。”
听到这,楚墨风嘴角上扬,略带狡黠地一笑,“那你想不想在合法的范围内,替老百姓除掉这些所谓的贪官污吏奸商恶霸?而且事后不会被朝廷追究?”
楚墨风这番话,说的囚牛心中一颤,手中举着的木箸始终未曾落下,而是怔怔地望着楚墨风说到:“你可不要说当衙役,朝廷的衙役就是摆设,没有什么用的,而且朝廷也不会用我们这些人的,所以你说了还不是跟没说一样?”
“朝廷不用,我用。”只见楚墨风站起身,面色凝重地说到:“在朝廷的编制外,重新组建一支新的缉捕队伍,不用朝廷的饷银,军械物资单独提供,这支队伍的任务除了缉捕那些奸商恶霸贪官污吏,更重要的是日后本王还要派大用处,只需要做满十年,十年后可自行离去,这支队伍里人员组成复杂,有江湖人,有在官府内郁郁不得志的人,也有像你们这样身上背负通缉之人,所有人一旦加入之后,你们以前的身份尽数被抹掉,取而代之的则是新的身份,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听从本王的号令,怎么样?是不是考虑一下?”
“奉旨杀人?是这个意思对吗?”思索了片刻,囚牛点出了其中最为吸引人的一点,而后满脸期待地望着楚墨风。只见对方缓缓地点了点头,囚牛当即嘿嘿一笑,“不错,这一点我喜欢,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其实你不答应也无妨,只不过在本王看来,一个能够做到真正的劫富济贫的人,是不会任由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滋生泛滥的,不是吗?”望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的囚牛,楚墨风端起酒杯在空气中虚碰了一下,而后缓缓地说到:“明日一早,你就可以离开大牢了,本王希望你回到商州之后,能够联络到你那八个伙伴,如若你们决定趟这趟浑水,一个月之后我们在东都洛阳碰面,届时你只需要前往洛阳的车马行或者文成商号留个口信就好。”
“好吧,既然夜叉大人如此情真意切,那在下也不能推脱,只不过此事在下必须与伙伴们商议一番,还望夜叉大人谅解。”听完楚墨风的话,囚牛当即举起手中的酒杯,先是给楚墨风斟满,而后又给自己倒满,双手举杯对着楚墨风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楚墨风满脸笑意地将杯中酒灌进口中,“酒菜你慢慢吃,晚上还有一桌送来,咱们一个月之后东都不见不散。”言罢,楚墨风起身向着牢房外走去,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囚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如若他们不愿意来,我也会来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夜叉大人。”闻言,楚墨风未曾回身,举起右手竖起了大拇指晃了晃,而后径直离开了刑部大牢。
离开刑部之后,楚墨风策马向着太极殿方向驶去,适逢早朝结束,楚墨风将追云拴到一旁,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而后一个箭步窜进了太极殿内,目光搜索到王德的身影之后,快速上前一把将其拽住,而后急切地问到:“王公公,知不知道陛下去哪里了?”
发觉对方是楚墨风,王德当即先是一笑,而后扯着公鸭嗓子说到:“哎呀,咱家以为是谁呢,原来的贤王殿下啊,陛下方才在早朝与那帮酸枝子置气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御书房呢,咱家正准备去给陛下置办些下火的汤水呢。”
拍了拍王德肩膀,楚墨风辞别王德径直向着御书房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只听屋内传来李世民的怒吼声,“朕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整个中原大地皆是朕的子民,现今的律法里很多刑法都太残酷了,朕不同意将此人斩首示众。”
听到这楚墨风也猜出肯定是哪个不开眼的,趁着下朝之际,追着李世民到了御书房了,想到这楚墨风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御史台一名姓叶的殿中侍御史以及秘书监魏征站在屋内,面前的李世民则是气得面色通红,眼见楚墨风到来,李世民像是寻到了盟友一样,对着楚墨风说到:“贤王来的正好,这件事你来听听,看看朕的做法是否是对的。”
“陛下这是什么话,您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只要不做出那些桀纣之事,其余的事情只要是您以民为本以仁慈为本,何须别人来职责您?谁人又敢指责您?”不明就里的楚墨风,心想着必须挺自己的老战友,当即对着李世民恭敬地施了一礼,随即夹枪带棒地说了一通。
听了楚墨风的话,李世民犹如吃了人参果的猪八戒一般,浑身毛孔张开,一阵通透的舒适感涌遍全身,对啊,朕是陛下,是天子,这上面御史台、秘书监的,有什么资格干预朕实施仁政?想到这李世民面色冰冷的对着魏征说到:“魏卿家,你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地给贤王殿下讲一遍,请他来评判一番。”
偷偷地瞥了楚墨风一眼,魏征不免有些无奈,世人都知道李世民和楚墨风二人乃是相辅相成的,方才楚墨风的那一番话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纵然自己再讲一次,也定然是这个结果,但是圣意不可违,魏征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一旁的楚墨风听了一通之后,反而乐了,原因无他,这些人争吵的事情,正是在于要不要处斩囚牛,想到这楚墨风轻咳一声,对着那名姓叶的殿中侍御史说到:“不知叶御史仙乡何处?”
“好叫殿下知道,下官叶铭辉,祖籍商州,敢问殿下问这个做什么?”这名姓叶的殿中侍御史并不知晓楚墨风已然见过囚牛,只是觉得对方询问自己的籍贯有些突兀。
“敢问商州富商叶世明是阁下什么人呢?”听了对方的回答,楚墨风当即在心中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就知道你小子来绝对有猫腻,看来当时是叶世明通过这个叶铭辉的关系,走了魏征的路子,现在自己让李道宗将囚牛按下不做处理,姓叶的着急了,所以才伙同魏征前来找李世民的晦气,妄图通过李世民来给刑部施压,想到这楚墨风微微一笑再度说到:“你不用回答了,叶世明不是你的族弟就是族兄,因为你们说的那个人,烧了叶世明的铺子,劫了叶世明的钱财,原因无他,因为叶世明欺行霸市草菅人命,勾结商州官府,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囚牛是本王让李尚书按下的,现在,叶御史、魏秘书监,您二位还想说什么?”
一旁的李世民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突然发现此前魏征和叶铭辉向自己奏报的,竟然是支离破碎避重就轻的内容,霎时间李世民的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到:“大胆叶铭辉、魏征,如若不是今日贤王到来,朕岂不是要被尔等糊弄一番?尔等可知欺君是何等罪过?”话音一落李世民抬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眼见小心思被楚墨风揭穿,魏征与叶铭辉当即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了地上,对着李世民大喊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知错了。”
“贤王认为此二人该如何处理才好?”听到二人开口求饶,李世民并未答话,而后转过身望着楚墨风说到:“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啊。”语气中故意把大罪二字加重了许多。
一旁的楚墨风当然心知肚明,随即轻咳一声说到:“殿中侍御史叶铭辉,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知道心怀感恩为朝廷效力,反而纵容族人在当地犯下累累恶行,事发之后竟然不知悔改,妄图欺瞒陛下,对方只不过是打劫钱财烧毁铺子,而你族人在商州的所作所为实在可以用罄竹难书形容,鉴于此本王认为应该将你的官职革除贬为庶民,后世子孙永世不得录用,滚回你的商州面壁思过吧,至于你族人的所作所为,本王稍后会派人前去详查的。”
随即楚墨风转身对着李世民说到:“不知臣弟这番判定陛下是否满意?”
谁知话音才落,李世民冷冷地说到:“不错,朕准了,来人,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官帽,给朕拖出去。”话音一落早有侍从卫士走了进来,将面如死灰的叶铭辉拽了出去。
此时一旁的魏征早已吓得如若筛糠般打起了摆子,一个从犯都被撸了官职,那自己这个主犯,岂不是要被诛了九族了,想到这魏征心中后悔的心都有了,正在这时,楚墨风缓缓地走到魏征面前,冷冷地说到:“至于你,秘书监魏大人,念在你被叶铭辉蒙骗并不知情的份上,罚俸三年吧,回去写一篇悔过书呈给陛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只不过本王奉劝你一句,区区一个秘书监,手别伸得太长了,这里不是当年你的瓦岗寨,这是是大唐的朝廷,你向陛下跪安退下吧,本王与陛下还有要事相商。”
听闻自己不用被斩首、诛九族或者罢官,魏征当即一怔,随即对着李世民和楚墨风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待魏征离开之后,楚墨风将自己的不良人计划和盘托出,没曾想李世民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并责令楚墨风全权操办。
得到李世民的允许,楚墨风心中底气更足了,离开皇宫之后,先是去了刑部,告诉李道宗明日将囚牛放走,随后返回了东市无名酒肆,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将楚梦竺托付给了米珊娜,自己则是快马加鞭经由春明门向着东都洛阳方向赶去。
一路马不停蹄地飞驰,堪堪跑了一日便抵达了东都洛阳,望着洛水河畔巍峨肃穆的紫微城,楚墨风调转马头,向着城南的定鼎门跑去。
沿着天街才走到安业坊外,只听坊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来人啊,光天化日打劫啊。”
听到这个声音,楚墨风当即向着安业坊内冲去,走进安业坊内,远远地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身影,在身后衙役紧追不舍之下,向着自己这边跑来,楚墨风见状正待呼喊,谁知却见对方其中一人伸手向着自己这边一甩,见状楚墨风当即身子向后一仰,就见一直飞镖贴着自己的眼前飞了过去......
俗话说故人相见满眼泪水,且看楚墨风寻回昔日旧部,再看龙生九子到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