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晟看着突然之间从四周杀出来的黑衣人,连忙冲到司寇霖的身边,一把将司寇霖拉倒身后,掩护住。随手就发射了一个信号弹,反身开始与黑衣人厮杀。
原以为不会赶尽杀绝,却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如此愚蠢,竟然会对敌国质子下手。如果因此被司寇国作为借口,引来祸端。
想来应该是太子的臂膀。
那群黑衣人,都是冲着司寇霖前去的,都是势在必得想要司寇霖的命。
胥晟只能挡在前面,将司寇霖掩护在后面,好几次,有黑衣人从背后偷袭司寇霖都是被胥晟险中求胜,救了回来。甚至因为如此,胥晟手臂还受了伤。
此次本来是让他们放心,质子之事只是因为香囊,而自己也没有带什么随从出来,而暗里的护卫必然不能让他们出现。
胥晟只好且战且退,拼死厮杀。
庆幸的是那群黑衣人并不是训练有素,十分正规的精英部队。想来是太子的手臂了,毕竟他之前已经损失了那么多,也就只有他,才会想让质子死在自己手里。换句话说,死在二弟手里。
刀光剑影中且战且退,即使胥晟的武功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一人也难抵过那二三十人包围着的的杀手。
司寇霖被胥晟掩护在身后,看着挡在身前的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剑,上面染满了鲜血。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生死之间的厮杀,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自己再愚蠢也看得出来,那群黑衣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明显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样子。
只是胥晟武功如此高强,他明显可以离开,不管自己,又何必拼上性命挡在自己身前。而且手臂胳膊多处被刀尖划伤,身上也染满了血,有他的血,也有被他杀死的人的血。
长相精致的少年脸上原本满是恐惧的神色,随着打斗变成担忧的神色。
可是在胥晟腹部处中了一剑之后,眼中的怯懦,担忧,恐惧都变成了愤怒。
司寇霖扶着胥晟,一向清明干净的眼中,却突然席卷过疯狂,恨不得那些杀手立刻死在这里。这群黑衣人,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如果是自己也就罢了,可是胥晟不可以!
他绝对不可以、
突然之间,丛林里四周都在响动,好像有许多动物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样,开始很不安分,四周的草丛树木,像是被乱风席卷着。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四周,明明没有丝毫的风。
突然野猪猎豹豺狼周围的各种动物,都从丛林里冲了出来,像是自己的伙伴受到了伤害一样,冲出来就朝着那些黑衣人撕咬过去。
所有的人都收到了攻击,却唯独司寇霖和胥晟两个人。
胥晟捂着受伤的腹部,震惊地看着司寇霖,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那么,眼光转向被野兽撕咬着的那群黑衣杀手,这些人便一个都不能留!
从刚才发射信号弹到现在,自己的家军大概也快要赶来了。
只是如今,胥晟掏出另一个信号弹,发射以后,便像是金鸟鸣叫一般,很特殊,却不会让外人注意到。只是以为是一种鸟在鸣叫。
一时片刻便出现了四个影子护卫,原本是一直暗中保护胥晟的,只是这次胥晟要以要做一场戏给他们看,便让他们退得远了些。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如今,胥晟坐了一个便是格杀勿论的手势。
只过了半刻钟,司寇霖目瞪口呆得看着便解决的所有的黑衣杀手。四个影子护卫又突然消失,隐匿在丛林里。
司寇霖不明白,胥晟既然如此厉害,那为什么还要受伤?直接让他们出来不久行了?
只是已经没有精力再细想这些,那些野兽在四个影子暗卫出来与黑衣杀手厮杀的时候,司寇霖精神突然之间松懈下来,就已经四散逃开了。
而现在,司寇霖整个精神状态就像是一个透支过度的人,白皙的脸上全是惨白颓废之色,连嘴唇都退成白色,实在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胥晟摸了摸晕倒的司寇霖的脉搏,还好,只是精神透支,劳累过度。
四个暗卫刚退,家中的护卫军便冲了上来。
胥晟将失去意识的司寇霖交给管家。亲自上前去查看那些黑衣人。
意外的是,他们表面一模一样的打扮,而且里面的衣服里,有绣着瑞王府的徽章样子。但是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胸口处都点有一颗红痣。命手下将所有人的胸口处扒开,这二十余人的杀手里,竟然有六人胸口处点有红痣,显然不是偶然。
那么,表面是一拨人,其实有两拨人想要让司寇霖置之死地。
会是谁呢?其中必然有太子。那么还有一波会是瑞王?
不可能,这显然是嫁祸。他必然认为,质子在自己手中,便是在他手中。如果质子出事了,他也不见得好。
第二波,要只质子死地的人究竟是谁?又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是因为知道了司寇霖的能力,那位居高位者,没有谁会不垂涎这种能力。
为什么不想着利用,而是消灭?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那人早就发现知道了这种邪乎的东西,并且已经我在手里。所以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
所以那天夜里,司寇霖冲进房间里,说的话,有一个强大能听懂人话的鬼祟,必然被某一个人所掌控着。
想到这里,胥晟就是一阵冷汗。那个人究竟有多强大。而自己在此前竟然远远疏忽了这些事情。
二十年前鬼气四溢时,朝中贵族常常会在家里值班那些阻挡鬼魅邪祟的镇压之物,而在戚家被满门抄斩以后,皇上便下旨,全国上下,不得在异议任何鬼怪之事,扰乱人心世道。而那些镇压之物,门派书册,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如今,所有的东西都卷土重来,怪事不断。
司寇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刚想到胥晟因为救自己而受了重伤。便连忙爬起来去找胥晟。
胥晟手臂上被划伤了两处,上的最终的地方就是腹部被刺了一剑。已经大夫看过,包扎好了。
司寇霖找来的时候,胥晟正躺在床上养伤,看着一本书。
司寇霖看着原来高大威猛的将军,因为自己,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副憔悴的样子,莫名的心里酸酸涩涩,很是心疼。明明他那么厉害,那么强,一个人挡住了二十多个人,可是现在自己却发现他也会受伤,他也只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躯。
为他心疼,为他难过,很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胥晟看着少年默默坐在床前,低着头,一副懊悔愧疚的模样,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明明不是小伤,自己又不是瞎子,腹部那里流了那么多血,胳膊上被划伤了那么多处。可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的更难受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真是蠢。”胥晟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你在我这里,我们就是一体的。”
司寇霖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抓住胥晟的手,说道,“那我永远在这里好不好?我会变强,不会再让你受伤,就像就像,秋神山。。。”
少年的眼睛是那么的澄澈,说的话是那么的真,胥晟明白,他如此说便是真的如此想,“好,以后你无论是在皓元国,还是在司寇国,你都是曾经在泰安王府里的孩子。”
司寇霖一怔,是了。都快过了半年的时间,自己在这里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是司寇国的四皇子,还是一个质子,未来自己在哪里又岂能是自己说的算。
大夫来换药的时候,司寇霖就在旁边定定的看着,仆人过来帮胥晟脱了上衣,司寇霖一下就将头转到了另一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只看了一眼,却好像看到了什么自己不应该窥视的宝贝。可是却还在眼前浮现着,宽阔有力的肩膀,胸肌,还有修长的腰腹,八块腹肌。但是却碍眼的缠着一条白色的包扎带。
大夫拆开包扎带,给胥晟的伤口换药。
司寇霖又将头转过来看胥晟腹部的伤口,一指长的剑伤,却深可见骨。大夫小心翼翼地擦洗这伤口,他一定很痛吧,虽然从他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色变化。
整个换药的过程,司寇霖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当事人。好像受伤的是他,而不是胥晟似的。
大夫和下人退下后,司寇霖仍然呆在胥晟房间里陪着胥晟。
胥晟也随他,反正不碍事。这次受伤倒是意外地让这个孩子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看着乖乖坐在床边的孩子,低着头,柔软的头发披散下来,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很乖巧的样子,正看着自己给他的那本古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诱拐孩子的坏人,明明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却仍然是一个孩子模样的天性。
天天在这床榻间陪着自己,胥晟算是明白了,小孩才是最认真的人。
其实这些伤,在胥晟看来,根本就是小伤,过去的四年里,自己在边疆,有过太多次比这危急得多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放在心里,毕竟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只有上前的小孩,才会觉得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日日夜夜守在自己的床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到恨不得那伤口是伤在他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