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左白枫恐惧得不由高声大叫起来,“白家三小姐,白家三小姐,你在哪?你在哪啊?快,快,回一啊!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回来,我左白枫都相信你说的了。”
“真的,白家三小姐,你出来啊,我不骗你!”
凄凉的呼声如同眷恋抖落的秋叶,被秋风凯然扫过,慢慢的消失于野,沉没于地,连同左白枫枯竭的拼死的呼唤都要浸没于野。
整个世上好像再没人愿意在这一刻刻意出现,突然给极度挣扎和恐惧的左白枫一丝求生的希望。
幽黑的夜仿佛张开一个血盆大口的恶魔,闻着带血的腥味慢慢浸袭而来。荒莽之风苍凉地掠过,左白枫霎时跌落在懊恼的绝望和自责之中,脑中又慢慢迂展出白家三小姐那一袭白衣裢袂的身影,沉寂如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没在荒凉茺莽之中。
突然,听得一二声女子凄厉而尖锐的瀑谑之声愕然传来,直击落在左白枫此时彷徨憔虑不安的心头之上。悴然闻之,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哈,哈,小子,你囔什么囔啊?一个人孤立在这荒莽之野是不是心生害怕了啊?人家刚才好心救难于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倒好了,心里一害怕,又想人家了。这会儿是你千呼万唤我出来的,可不是我自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的哟。”
只听得声随影落,瞬间就见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蓦然从远处的树林娉婷而出,一时语带迟缓的说道。霎哪之间,眉眼一挑,脸含讥笑,那女子就快速地走到了左白枫的身边。
左白枫被当头窘得脸红耳热一片,眼见白家三小姐应声而来,去了自己此时的惶恐之态,心中生起的羞怩之色早已呈现得一览无遗。而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个修仙学道之人,在某些时候竟然也显得如此窘迫和害怕。而且是在一个与已所学之术敌对的异类面前,徨然显得如此懦溺。
一种从未有过的倔辱感由然从心底升起,直往左白枫的恼门奔蹿。他抬目微微轻眺了眼前的白家三小姐一眼,没好气的回击道。“是,是我左白枫自己呼唤你回来的,不是你不请自来的。”
话音未落,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一样,左白枫马上又死皮籁脸地反悔着说。“可是,可是,我左白枫却没有强迫你一定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这可都是你自愿的,不关我的事啊。”
白家三小姐惊得瞠目结舌,生生一愣,随即反口讥讽道。“靠,左白枫,你,你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虽然轮回了几百年,你仍然是死性不改,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哎,哎,我真是苦到无语了!这世道,谁不知道你是刀子口,豆腐心呢!”
“啊,我是刀子口,豆腐心?”左白枫愣愣地反问在了一句。
就在二人的一阵对白之际,左白枫居然硬生生地被白家三小姐狂刷了一阵,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阳刚之气,瞬间又被无情地萌灭了。
左白枫的心里真是感觉衰到了极点,整个身子仿佛机械地抽动了那么一下,就像一只拆翅的蝴蝶再也不能自由自在高飞起来。他一时怂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愣呆在原地,就这样笔直地保持着原先惊恐的姿势。
徘徊在一旁的白家三小姐看得真切,突然挥手半掩着嘴巴嘻笑道。“哎,左白枫,你现在不会是形同木偶的玩物了吧?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噎得半死了,作为一个男子没胆没识的,以后你还能做什么啊?”
左白枫当场被噎,再加上先前的恐惧之势犹还存在,那里还能张口多说什么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无动于衷。
白家三小姐见左白枫在自己的调戏之下,仍然搭不上一句话,气妥之情顿然生起,一时撇撇嘴说道。
“害羞就害羞吧,还那么做作干什么呢?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又没有多余的外人了。就算是要看你笑话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我啊!哪里还轮得到别人呢。”
懵啦啦的,又被人家口尖舌利地戏谑了一遍,只听得沉默于夜色之中的左白枫忽然发飙地说道。“白家三小姐,我左白枫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胆怯和恐惧,可是也没有你嘴巴里说的那么严重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遇上了妖魔鬼脏东西,我也算得是学道修仙的人了。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个人独住在荒野之中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和恐惧,但是我也不是刀子口豆腐心啊?你凭什么就这样贬损我?”
突然见得左白枫这样奋怒的反驳自己,白家三小姐的脸上霎时划过一卷红晕,瞪眼一瞧,又嗷嗷地哂笑开来。“左白枫,我真算是服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作死在前,到头来却装得非是别人来强难你一样。你这样耍籁的做作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呀?你不觉得这不是很无聊的事情吗?”
“作死?无聊?我,我有吗?白家三小姐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呐。”
左白枫一时接口这样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他又向白家三小姐伸出了一个手指,轻轻比划了一下,腼腆地戏谑道。“我承认我左白枫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做作,但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作恶不堪吧。”
一句话说完,再不等白家三小姐缓过神来反驳自己的观点,左白枫就已顾不得白家三小姐的脸色是阴的,还是晴的,他自己已然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熊样,硬生生地杵驻在了那里。
看着左白枫瞪时转变了的滑稽模样,白家三小姐不由得噗赤一笑,“左白枫,看样子我若是不把你的这个牛脾气治一治,你就是停不下来了。也罢,那小女子就从头到尾历数你一遍的不是吧,免得到时总被你这一副牛脾气逼死。”
说着,白空三小姐也不等左白枫是否同意,或者听得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就要摆出一副张口狂飙滥炸的表情了,怎奈左白枫像是不解女儿的风情一样,始终是稳坐钓渔台,无动于衷。
但是,转眼看着白家三小姐那一张樱桃小嘴就要凑近自己的嘴唇了,左白枫急得极力大叫道。“白家三小姐,白家三小姐,你千万不可破了我修持的戒律。否则,我这一生的学道修仙之法就被你玩完了。”
那知白家三小姐嘴到唇边就停了下,一时冷眼对着还处在惊恐和慌乱中的左白枫,迷迷地哂笑道。“左白枫,你是不是想得大多了?一会儿不是愄前怕后,就是心生多疑。你也不想想我白子荷是什么样的人,岂能随便去亲吻一个毫无相知的男子。”
“虽然你是我五百年前为我独挡一剑穿心的左白枫,可你现在表现得这么一个窝囊废的熊球样子,我那有这个心情来调戏你啊!”
被人家这样一怂,左白枫立即转惊为喜地应道。“你没有这个心就好,那我就得多谢你喽。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话锋一转,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诘,又莫名奇妙的瞧了白家三小姐一下,试着轻声问道。“白家三小姐,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我怎么可能是你五百年之后要找的人呢?”
谁知左白枫话落之后,也不管白家三小姐会不会回答他的问话,自己又自言自语的加上了一句。“难道我左白枫这一生直如你在白府口中所说的那样,真是你五百年前为你独挡穿心一剑而死的旧情人?”
“这个吗?我得想想怎么回答你才好。”白家三小姐一时微慼着一袭珍美的瓜子脸,一脸纯真地甜美答道,好像她此时的心境竟是因为左白枫这一句的温柔之言而变得万分可爱。
“哎啊,白家三小姐,这有什么好想和考虑的。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就可以了,那来那么多左思右想的顾虑呀。”
左白枫听得白家三小姐如此之说,再顾不得她一时娇涩的心情补充道,好像他也是为了她的这一个是与不是的回答,蓦然揪心起来,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的执着。
看着左白枫一副猴急的样子,白家三小姐顿时正色说道。“左白枫,这事儿我也不想瞒你了,你确实是我五百年后要找的,五百年前为我拼死挡上一剑穿心的那一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真是不可思议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而是不是别人!”
“而且经历五百年了,我还是五百年前那个为你独挡一剑穿心的人吗?”
“老天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左白枫不等白家三小姐的话语完全消失有,他就已经变得憔虑不安起来,而他口中的这一段喃喃之问更是显得锥心之痛和无奈之苦,特别是他这一副满怀悲愤叩望青天的模样,更是让人见之蓦然心恸。
好像他所有不幸的遭遇就如同着落在他的身上一样,重演着一个人狐相恋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的主角偏偏就是他和眼前这个娇艳美丽有着‘狐’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