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世上的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该来的总会如期而来,该去的想留也留不住。”
当王夫人耐着一腔急性子,就这样语重心肠说给眼前这两个好像一无所知的小丫头听的时候,她宽慰的心头仿佛又被什么揪痛了一下,刚才还笑间澜栅的脸上突然就变得疑重开来了。
“小丫头啊,你们也别大天真了。这世上那些害人和拆损阴德的事情最好就别去碰,特别是那些善恶到时头终有报的事儿,不是不报,只是时候示到!时候一到,就连阎王老子也无可奈何!”
二个小丫头这一听,果然是像个颇为虔虚的信徒一样,瞪眼相视而呵然道。“夫人啊,你说的这一些可是当真的?有没人真凭实据啊!”说着,嘟囔着一张樱桃小嘴,颇为不解的摆弄起手中的衣角来。
谁知她突然又扬起一脸的疑虑,好像很是不解地直瞪视着眼前的王夫人,一力反问道。“夫人,你不是为了吓唬我们二个小丫头才故意这样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王夫人倏然一愣,感觉自己在说话的当儿,就仿佛被人狠狠的摆弄了一遍,心中顿时慨然开来。“臭丫头,你们别多心,这是夫人我现在才感悟到的结果,还没有说给别人听就先传授给你们这两个讨人欢喜的小蹄子了。看吧,夫人没有对你们两个偏心吧?”
“不过咱们府中那个‘三丫头’可就惨了,现在外面闹鬼闹妖闹得这么凶,全都把祸根一拼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只怕她这一次一定是凶多吉少,难逃众怒了?”
王夫人这样沉沉说着的时候,旁边一直注目而视的绿珠,好像突然就看见王夫人的眼中溢出了几滴眼泪,面且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
而那小丫头绿珠一时却连连惊叫道,“桃子姐姐,桃子姐姐,不知道我们都做错了什么,夫人她流泪了,夫人她流泪了!”
那着红衣的桃子亦是悚然一惊,忍不住头儿竟循声望去,但见此时王夫人的脸上确如绿珠所言,正慢慢流淌着两条间断而又相连的泪线,在宛延曲折着籁籁落下。
“唉,天命如此,谁能奈何?只是,只是苦了那‘三儿’!”
一时间,听在二人的耳中,霎时黯然无语,全然肃肃的驻立在当中。
茶摊外,那弯曲的官道上,阳光正在慢慢倾斜而射,来往的宾客渐次稀疏和灭迹起来。可林间偶尔鸣叫啁啾的数声鸟声,似乎更是平添了竹林茶摊几份宁静与安然。
然而,那个仍然涨着一脸热情不减的小二哥,此时此刻仍然在竹林茶摊外,吆声如歌地兜揽着南来北往过客的热情生意,而店内那个年过半百略微肥胖
的老店主,虽然经历了先前那一段‘赛金花’的打闹波折,但是也看得出他此时的积心处虑,亦是一心一意扑在他后厨那一灶茶炉前,精心细致地调熬着他懒以生存的清水茶道。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人间温暖如故,午后的阳光似乎也布满了撩人欲睡的困意一样,正一点一点引诱着眠而不动的心向外冲去。
这时就听得那当中着红粉夹心衣的丫环,慢慢开口对王夫人说道。“夫人,哪咱们现在也该回府去了。只怕这个时候刚才那个老儒头也差不多找上白府了,咱们再不回去啊,只怕他又要吃那门卫的闭门羹了。”
等红衣桃子的话语一落地,人家在座的王夫人还没有发出什么样的表示,就听得旁边的绿珠急忙抢言说道。“哎,桃子姐姐,你说让他吃吃闭门羹有什么不好的呢?最少也应该让他知道咱们白府的门不是那么好进去的,何况他还是有所求而来的呢?咱们就更应该让他知道有求于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那绿珠这样一说将开来,马上就遭到了红衣桃子的极力反驳,好像跟她天生就是一对拌嘴的好料一样,谁也不服谁的对驳起来。“切,你个小丫头就知道为求眼前的利是而不管他人的死活了,小心那日你也得了这种病根,需要求人救急的时候你可不能说别人见死不救而贪图你的利是喽。”
谁知那绿珠得了桃子的一顿教训之后,仍是不服输羸地蹩嘴反驳道。“唉,桃子姐姐,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可爱了,咱们谁跟谁啊?一样的货色,一样的怂,还能说谁是谁非吗?”
“倒不如咱们现在就给那个老儒头来一个意外的惊喜吧,免得到时说咱们只会是乱动舌头的市井泼妇,而非真心实意帮助他人的活菩萨。”
“嗯,好是好,哪总得夫人点了头才算吧!”红衣桃子顺口回应道,再不想与那绿珠如此这般争论开来了。
然而,不等二人的想法付注实施起来,那闭目而坐的王夫人当即就瞭目相望着说道。“哎呀,你们两个小丫头别再吵了。夫人我正想趁此刻清闭空忙的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下也被你们搅黄了。你们啊,真是一对让人不省心的小家伙。”
言罢,长出一声长吁,当即又急速出言道。“好吧,我看咱们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先打道回府吧。免得府中的人又在背后嚼咱们的舌根子了,岂非又在我王某的背后平添了一条活脱脱的罪名。”
“嗯,夫人说的是,哪咱们这就回去吧。”那红衣桃子接言说着,自己就已经走近王夫人的身旁,伸出两只白嬾的玉手,轻轻地扶在
了王夫人的左臂膀上。
同时还不忘回过头去,叮嘱着那个绿珠先去结了这茶水的银子,再跟上来,一同走回白府去。
而那绿珠自然是不敢违拗的,在那红衣桃子的吩咐之下,一切皆如料想中的顺利并且把事情做得有声有色。
在小二哥的辞别下,三人款款走出了竹林茶摊,直向前面通往镇上的官道扬长而去。
三人这一路往回走,倒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事情,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在进入五松镇的城中之后,在一条十字路口的街道上,偶然听得有一伙相聚而来的人,好像又在悄悄的传扬着什么‘白府三小姐’流言蜚语的故事。
虽然偶尔听得那些围聚而来的过往人们,时不时有一些讶然的反常之举,甚至还有极个别响切云霄的尖叫呐喊之徒在挑离拨涧,众说纷纭。
但是因为王夫人她们三人一时走得大急,又怕停留下来,人多口杂的,稍有不谨就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到那时反生出许多麻烦来,岂不是因小失大而变得得不失偿。
故而对于此间的小道消息,王夫人三人也没有过多的心思想去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只是顺耳略微倾听了一下,也不往自己的心上搭去,便带着二个小丫环逶迤而去。
回到白府,入了后院的小门,王夫人更顾不得稍停片刻的休息,连府中丫环递上来的茶也不接喝一口,就带着一份急匆匆的心情向三小姐的后厢房走去。
入得厢房,王夫人仍见白老爷还傻不拉即的呆坐在白子荷昏睡的卧槢之前,一副忧忧寡断的样子,直让人看着就生气。
在如此悲悯的状况之下,王夫人自然是火气大发的。她刚从外面回来,又经历了那刘家那老儒头独自远道而来求助白府之苦,甚至亲眼目睹了那胖女人‘赛金花’对老儒头的百般叼难和拳脚之苦,以及那么多过往‘宾客’对此举之状的冷漠和抵触,此时此刻在王夫人的心中,好像外界对白府的一切反应和言论都已经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和抵触。
所以当她在踏入厢房的那一刻,仍见白老爷表现出这一副悲怂无边的样子,自然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了。她竭力禁止不了自己心中的悲恸,直接就对眼前的白老爷破口大骂起来。
“哼,白富贵,你这个反眼无情的白眼狼,白府现在到处都是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样,假仁假义,假慈悲!哭哭啼啼的以为就可以救活你的三女儿了吗?”
“可惜现在的白府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天都闹翻了?外头的人全都囔着要冲进白府来捉妖除魔
呢!”
“哈,哈,白富贵,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能挡住外头那么多人的冲击,可以独善其身来保护恍如隔世的三女儿?”
可是,王夫人那曾料想得到,在白老爷突然听了她这一翻絮语漫天的诅骂之后,似是为了女儿之事而变得伤情麻木的白老爷,此时却像一个受了箭伤的下山猛虎,立即呼啸着扑上踏门而进的王夫人,一时间瞪目蹯然怼怂道。
“沷妇,你休得猖狂!就算外头天蹋下来了,也有我白富贵一人撑着,何时轮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你快给我闭嘴,快给我混回你卧房中的老窝去,休得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妄说这些什么鬼东西。”
“我实话告诉你,我白富贵敬天敬地就是不信你那一套。你也别想着我的三儿,真像那个金大仙法器所显的假像那样,硬是假说成我的三儿是什么百年狐妖附身。”
“你不帮着我料理这些辣手的事情也就算了,还趾高气扬带着外人来抹煞我的三女儿!”
“哼,王篱凤,你果真是个比虎毒不吃子的母大虫还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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