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细雨轻风似的言语打在我脸上,带着阵温温凉凉的感觉,我自顾自坐下,托着下颚望向他说:“能有什么感觉,就差不多和你一样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样子的,混熟了就放肆了。”见白龙站在原处不动,我便拉他坐下,望着他满眼清冷,问道:“你又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他轻叹摇头,道:“不过显出一些本身的年龄,你没见过而已,也是为了与你的年纪看着更相近些,但看来是越发没必要了,所幸随着自身原来的模样慢慢变吧,相貌,当真那么重要吗。”他抿嘴笑了笑,紧接着又问我:“你先前受的伤好了吗?”我伸出手小做计算,抬头凝想先前到最近总共受伤的次数,对白龙道:“旧伤加新伤,应该还没完全好,我那次来园林前被一位树伯输授了他的千年修为,不幸的是顺带染上了他身上所带的虫蛊,魔少将说暂时把我身上的虫蛊封住了,但要解开虫蛊还是要想别的方法。”白龙站起身走到我身旁,撩起我一只手臂上的袖子,露出一只绑着绷带的上臂来,他刚想要解开臂上的绷带,我即刻抽出了手臂,慌乱道:“魔少将说这是止住虫蛊的封印,所以不能解开。”我只是慌神的组织白龙的举动,怕虫蛊发作时带给自己的苦难,却没注意到脸上闪现的伤神。
其实我并不知道白龙对我的情感是如何的,他未表露过,却一直待我很好,所以我一直将他当做好朋友,进一步来说便是兄长,我与他的相处也是融洽,却也总是缺乏新鲜,也只能是因为与他只能呆在园林的原因吧。
听白龙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去解开它了,但是你要记住信任一者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黑白两道,正反两面,我相信魔少将不会做出害你的事,可若伤害一定会有,谁又能去将它抹开,小银铃,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愿意回答我?”对于白龙面容严肃的提问我已是感到稀松平常,神态自若的问:“什么问题?”白龙说道:“你如实回答我就好。”他缓了缓,在一颗黑子旁放了两颗白棋子,继而背对着我,沉默了一瞬儿,
“我们两个的契书是作废了。”他的话轻而淡,
“你愿意和我作伴否?”再怎么稀松平常的心态面对白龙此番问题仍是让我久久不能作答,一只雀鸟拍打翅膀的声音成了期间唯有的响动。
我沉默了许久,内心好似被黑网布盖,却是咧开嘴笑着说:“白龙,你知道的,我缺点那么多,呆在你身边就是给你添堵而已。”又不竟颦眉问道:“白龙,你叫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什么事?”白龙向来温温雅雅,此次看到他时却是变了副模样,神色中透出了几分黯然来,他的语气倒是带着丝丝无谓,掺杂几分无奈,他苦笑了一声,仍旧背对着我,抬头望着天空白云,道:“没有,只是想再看看你。”我盯着白龙的背影,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一道白色影子,问:“白龙,我时不时来看见一些零碎的画面,尤其是一阵白影和黑影,我总觉得你和那阵白影像极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白龙沉静了一会儿,乍得转过身来,清风刮落他额前的一丝发来,他道:“藏存的东西不会一直被深埋地底,残忆就如同掉落在深土下的种子,只要有一点光一滴水,就会有使它生根的机会,你就如同那粒种子,已经吸取了部分的光部分的水,已是阻止不了你生根的机会,只是等你什么时候破土而出了。”我道:“白龙,世界很大,你别把我比作种子,你把自己比作种子吧,你快快发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知道我在你身边只能是个累赘。”白龙却是带点愤闷的口吻,
“你总是说会麻烦到我,可我何曾介意过?若是你真的愿意与我作伴,便也不会一再的推拒。”我将目光转向棋盘,
“这盘棋你解了这么久都没解开,是不是你说只要解开了你就能出去了?”却听白龙无奈叹道:“棋已经散了,已是乱了,我然是失了神志,也静不下心了,再也解不了它了。”白龙越发黯然神伤,自从上次一别,再见他已成了这番模样,心有不忍,亦变的沉重,起身抓着他的衣角扯了扯,
“不然我帮你解开这盘棋,我的棋艺虽然不好,但我可以去学,学成了就马上回来,我一定让你自由,让你去外头再透透气。”白龙摇头,
“这盘棋是需要你解开,但以你现在的能力是帮不了我的。”我心想既然白龙都说这盘棋必须由我解开,那我更是要去帮他把这盘棋解开,
“韩戚子知道的人多,我去找她帮忙,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与白龙匆匆道别,最后一眼是他站在原地,苦笑着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