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日未曾进宫,这里的风景都有陌生了。也许是这里的温度高些,也有许多宫人悉心打理,那些花还含苞待放着,比起公主府里的残花败柳,真的是好上了太多。
“皇上,一会儿公主来了,您可不要太过动怒,久怒伤身啊!”
隔着老远,顾青欢就听到了扶渠在里面假惺惺的哭声,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
她是被一队侍卫直接押着带到这里来的,那时她正在酒楼里面查看近几天来所打听到的重要消息,这一队侍卫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押走,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酒楼里的伙计们也对她指指点点,似乎是有所怀疑。
看来自己一会儿如果安全回去,一定是要好好解释一番的了。
“顾青欢,你可知罪?”顾青欢刚刚踏进金龙殿,就听到皇帝破口大骂。
皇帝的确很生气,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自认为对她还算是不错,想不到竟然被人查出这种忤逆犯上的意图来。
顾青欢确实没有理会自己前面假装哭哭啼啼的扶渠,还有身边表情凝重的侍卫们,不声不响地跪下,朝皇帝拱手行礼,然后道:“皇兄,臣妹实在不知您所说何事。”
“你还敢说不知?”扶渠立刻尖叫道:“你那公主府的下人都指证你意图忤逆犯上作乱,难道还有假?”
顾青欢却是看都不看她,看着上方坐着的人道:“皇兄,青欢才是你的妹妹啊,亲妹妹!难道您就如此的听信了这些人的话是吗?看来就算皇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也要对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吧?”
顾青欢心里清楚的很,如果皇兄真的听信了她要谋反这样的谣言,一定不会再将她叫到这里来质问,而是早早就把她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了。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扶渠虽然已经重新得宠,但是他们之间的嫌隙也多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说,朕听信谣言,还冤枉你了不成?”皇帝挑眉。
“谣言止于智者,青欢相信皇兄向来都是智者。”顾青欢敛眉轻拍了一下马屁。
“那可是你府里丫鬟亲口说的,若不是与你最亲近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你会有这等狼子野心?她说的话,自然也是可信的。”皇帝的确并未完全相信,毕竟他这个皇妹这么多年来,既没有偷偷组建军队,也没有和朝中大臣结成党羽,无非就是和自己后宫里的皇后一样,一直阻拦着他收男宠。
但是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看样子,顾青欢早已经对自己有所不满,虽说是一介女子,但毕竟是皇家的人,万一她真是有这方面的心思,还真是要提防着点儿。
“皇兄,未知这指证皇妹的是哪一个下人?”顾青欢处变不惊的道:“皇妹的公主府里早前出了点私事,有人贪了银子被皇妹严加责罚,早些时候似乎逃了出去,不知所踪,不会就是这人故意裁赃嫁祸吧?”
皇帝抿唇,静静的端详着她的表情,想看看这个妹妹的神色中有没有说谎,却看了半晌,也没发样有什么异样。大家宅里总有那么几个小人物贪婪,被主人家处罚也是娄不见鲜的事,所以现在这事,是青欢被人陷害也不奇怪。
扶渠看见局面渐渐冷了下来,又重新拿起手里那方预先沾湿,已经可以拧出水来的手帕,一个劲儿地哭诉着。
“公主啊,你就认了吧?说不定皇上还会念念在血浓于水的亲情放你一马,我们都知道你也误入了歧途,受奸人挑唆的。只要你把那奸人说出来,皇上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扶渠知道路穿云自从回到京城的这几天起就一直没少见顾青欢,既然这人不可能被皇上收为男宠了,那就干脆除了他,一了百了。否则这样的人,迟早也是个祸害。
“看扶姑姑这话说的。”顾青欢美眸轻移,看了扶渠一眼,道:“像是这忤逆犯上,是过家家酒一样,说让人认就认,说放过就能放过一般的。扶姑姑可真是好大的脸子啊。”
扶渠被她这一句给噎住了,刚想说什么,却又被顾青欢截了断。
顾青欢的意思,分明就是暗指扶渠的权力大得可以直接影响皇帝的决断,令皇帝不悦的眯起了眼睛,盯着扶渠,令扶渠的背上浮出一阵寒意。
“看样子扶姑姑对于本公主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呢,说不定那个所谓什么说实话的丫鬟也是你安排进去的吧。”顾青欢瞥了扶渠一眼。
看着扶渠今日所穿的素雅衣裳,顾青欢眉头一皱,暗道:她平日里不是最能说会道,善于挑拨离间的吗?怎么这般为自己说起好话来了,看样子多半是阴谋。
“你都东窗事发了还要拉上别人,反咬一口是吧?这平日里吃穿用度,你不比别人少,在王公贵臣面前你的地位也高上了许多。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想要朕这江山?”皇帝表面上是斥责顾青欢,却暗中瞥了扶渠一眼,心里也是疑窦丛生。
她一个御前侍奉的宫女怎么知道这么多?要知道后宫不可涉政,虽说自己平日里给她的权利是大了些,可这私自监视皇亲国戚的罪名,也是扶渠承受不了的。如此一来,之前她的所说又有几分可信?
“皇兄,皇妹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既然已经相信我是有谋反的心思,那我做任何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顾青欢的目光中带了哀怨,看得皇帝也是深思了起来。
顾青欢这个妹妹自小是怎样的品性,他这个当哥哥自是清楚,按她那性子,会岂会轻易有忤逆之心?
看到皇帝有所动摇,顾青欢加了一把劲,道:“不如皇兄你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皇妹真的要谋反,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天下百姓们会认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做他们的皇帝吗?而我又能将这太平盛世维持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