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闻流墨慵懒的穿衣服,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往上套,我背过身去,却发现视力太好,后面也一览无遗,闭上眼睛后又觉没这个必要,咱都背过身了,就表明了不看的姿态,何必多此一举,又没人看到,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看好了。
可是,我怎么会和闻流墨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呢,昨天的确喝了点酒,不过睡前我已经把自己用毯子包了起来,不至于放肆的对他大下其手,难道我骨子里有色狼的潜质?
为什么闻流墨没有制止我?在我醒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醒了,他没有必要眼睁睁的看我占便宜,不太合常理。
糟了,闻流墨一定非常生气,他刚才说的可能是反话,这么理解就解释的通了。或许背地里早预备好招儿等着折磨我呢,想到昨天的兔子一刀被斩首的血腥画面我顿时不安起来,他还对卓洛说:‘弄死也不给你。’这句话很可疑,而且他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且有充分的动机——律良玉给他戴了绿帽子,然后闻流墨想让我给卓洛戴上绿帽子,再弄死我!
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总是胡思乱想,颠沛的日子让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所有的事情都越想越消极,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活的越来越辛苦,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得到的总是伤害?
虽然知道闻流墨不会杀了我,可越看他越像杀人犯,脑子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完了,抑郁症了。
我裹着毯子怔怔的发呆,闻流墨穿好衣服,戳了戳我的后背,问道:“早餐吃熊掌行吗?”
不等我回答,他抱着我就跃到地面,不远处的锅里正炖着什么,闻流墨打开锅盖,顿时香气浓郁,他翻了翻锅里的肉,自语道:“火候正好。”
我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瞅着,小心地问道:“有我的份吗?”
闻流墨盛了一碗,递给我,淡淡地道:“吃吧,炖了两个时辰,已经入味了。”
我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不知道加了什么作料,有点甜,有点咸,有点腥,有点酸,再一回味还有点香,香里带着涩,涩里还有股药味儿,总之难吃就是了,比在王宫里吃的青蛙肉还反胃。
闻流墨也盛了一碗,坐在我身边吃了起来,他左手不时压着龙吟刀,架势好像要随时出刀。
我盯着那把刀,寻思这碗怪味羹不会是我最后的早餐吧?闻流墨想让我做个饱死鬼?
该死,我不是抑郁症,是被害狂想症,止不住的钻牛角尖的想。
快吃完的时候,闻流墨又给我加了点肉,道:“你太瘦了,多吃点。”
我端着碗,斜了他一眼,反常,太反常了,突然的殷勤必是有阴谋,他想让我爱上他后再狠狠地甩了我,让我求生不能去死不得,一直活在炼狱中。
“哈哈……”我花非决不会上当的!
闻流墨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一边笑一边哭?”
我摸了一把脸,全是泪,流泪了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真的神经错乱了?
闻流墨仔细的盯着我,抽出我的手腕号了号脉,又扒开我的嘴唇检查牙龈,舌根,最后又确认我的指甲颜色,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中毒了,和以前大哥中的毒类似,是不是有幻觉?”
“啊?是幻觉吗?你不会杀了我吧?”我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疑问。
闻流墨定定地瞅着我,道:“昨天白天还挺正常的,晚上你吃什么了?似乎催发了药力,难怪晚上一个劲的往我被子里钻,呵呵。”他竟然傻乎乎的笑了。
我回想一遍昨晚,便道:“晚上喝了点酒暖身。”不安地又问:“你不会杀了我吧?”
“不会。”闻流墨有些无奈地道。
“你真的不会杀了我吗?”我执着的继续问。
“不会!不会!不会!”他不耐烦加狂躁地回答好几遍。
我揪着闻流墨肩膀不停摇晃,大喊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闻流墨也大喊:“不行。”
我擦了脸上的泪,胸口纠结的上不来气,弱弱地道:“我好担心,给我一个痛快吧,受不了了!”
“……”闻流墨半响无语,拍拍我的肩膀,气馁地道:“要不你换个人,想想卓洛,比如他追过来把你变成僵尸……”
“卓洛……呜呜……太恐怖了!”我把毯子蒙在脸上大哭。
闻流墨有些过意不去,又道:“你还是想我会杀了你吧,别想卓洛了。”
“啊……”我一阵哭腔:“你们两个都要杀我!”
闻流墨一把扯下罩在我头上的毯子,有些无措地道:“花非,我救了你好几次,你好好想想,你被野猪追时是不是我挺身而出杀猪救美,你中毒的时候,是不是我找了解药蛇咬了你的屁股才好的?”
我哭的伤心欲绝,呜咽地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个混蛋非让我嫁到闻家,我也不会这么惨……,你把流白还给我!全世界只有他才对我好,唯一无条件对我好的人还死了……”
闻流墨盯着地面,含糊地道:“别哭了,以后我对你好行不行?”
“你不是闻流白!呜呜……”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陷入无尽的悲痛当中,全世界都和我做对,只留我孤零零一个人……
闻流墨凑近,果断地在我耳边道:“给你五千两银子,别哭了。”
我直接呛住,咽了口吐沫,“先交钱。”
闻流墨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放在我手里,道:“这是卖了蜕皮草的钱,全给你了。”
五十两一张,我一张一张数,“一,二,三……九十九,一百。”
数完以后,我长出一口气,总算舒服点儿了,可身上没兜,银票没有地方放,想了想放进抹胸里,世界上只有钞票最贴心,我拽了拽闻流墨的袖子,道:“我们快从林子里出去吧,我想去买东西。”
闻流墨看着我鼓鼓囊囊的胸部,戳了一下,呲着大白牙笑道:“变大了。”
“讨厌!”我退后一步,闻流墨无耻的跟上来继续戳,此时我突然想到他‘扎馒头’的行为,此流氓为惯犯,且流窜作案!顿时异常愤怒,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照着他就抽了过去。
闻流墨反应那个快,跟个猴子似地,见招拆招,窜、蹦、闪、退,让我每一次都打到空气中,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打不着。我上来倔劲儿,越是打不着越要打,一路狂追,累的我出了一身大汗,心情道是好了许多。
活动了一下,肚子来了信号,我丢下树枝不再追他,急急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闻流墨见我不追他了,反道追前我问:“你上哪去,生气了?”
“别跟着我!”我横眉冷对。
闻流墨不远不近的继续跟着,我加快脚步,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解决,这几个月一直便秘,大病小病不断,又担惊受怕,精神压力颇大,导致胃肠紊乱,这回能不能解决出来还是个问题。
身后的闻流墨好像突然灵光一现,飞身到我面前,神秘的笑了笑,说了句话:“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讨厌,快走开。”我气不顺地道。
闻流墨抽出龙吟,指了一棵树,道:“看我的,保证舒服。”
只见大刀一横,将树立时劈成两半,木头在刀锋下嫩的跟豆腐似地的,“唰唰唰!”只见刀光不见刀,不到两分钟,一把带靠背和扶手的马桶横空出世,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惊的我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这也太快了。
闻流墨拍了拍马桶,得意地笑道:“闻家祖先是木工,手艺传到我这代愈发精湛了,大哥的木工活学了三年,二爷我学了三个月就出师了,而且他干活太慢。”
这样的弟弟多让哥哥讨厌啊!
现在不是费话的时候,我捂着肚子急道:“你有多远走多远。”
“不行,这附近有熊出没,二爷我可不能走远,我站在树后,有危险叫我。”
闻流墨转性了?怎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费解。
十分钟后。
闻流墨不悦地道:“你完事儿没有?”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没有……”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
闻流墨烦躁地吼道:“好了没有!”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再一个十分钟过去了。
闻流墨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气若游丝:“没完……”
第四个十分钟过去了。
闻流墨暴怒道:“你还活着吗?”
“闭嘴!刚酝酿的感情全被你吓没了!你负得起责任嘛!”
闻流墨从树后探出脑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