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炕之后,马上研究搬家的事情。Www..Com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研究,因为所谓搬家,对我和朱先生来说,能做的就是抬起自己的腿走到长工住的房子里就可以了――除了自己,我们一无所有。
大状也是一样,不过她要去的还是一个单间,毕竟那个栾管家还考虑了她的性别问题。把她安排在男长工边上的一个单房间,这样大状等于只换了个位子,而优越的条件没换!
我和朱先生相比之下就有点惨,我们被安排到像“大车店”一样的男长工住的大房子里――本来房子大是好事,但是,如果人多到使大房子显的都很小的时候,大房子就不及小屋子能给人温馨的感受了――那个大房子里足足睡了二十个长工,加上我和朱先生过去,一共是二十二人,就是说,大房子里边住着大集体。平时大家里出外进的到没感到怎么不方便,但是大家睡觉的时候,麻烦就来了,炕就那么大,大家就需要齐刷刷地躺成一排,估计罗锅住在这种炕上也能够给挤直了!躺下来连翻个身都会觉得像是翻一座山。
搬过来之前,我和朱先生两个人拥有一铺炕,那炕的人均使用面积大的很,别说是翻身,就是翻筋斗也没问题,所以现在我们睡在这样拥挤的炕上,立即就有了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的郁闷感觉!
但是,那些长工看起来已经很适应这样的拥挤了,有一个长工还说“到冬天的时候,咱们这炕上最好再加进两个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人多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热乎”。――我想:你看,如果人要是都有了长工这种心态,再大的困难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和朱先生的生存空间(尤其是睡觉空间)缩小了,但是,我们的视野在这里却变得开阔起来。
――原来,我和朱先生睡一个屋子的时候,听朱先生没完没了的絮叨非常地烦,可是现在二十二个人,说话的潮流几乎无法阻挡。尤其是在晚间睡觉的时候――集体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我们每天晚上都要“故事会”。
我发现那些长工道听途说的故事真的不少。比方说,他们知道我们满洲国的皇帝经常在和皇后或皇妃在同房的时候,那根东西起不来,然后吃日本人给配置的一种药水就能够起来了,但是这一起来可了不得了,一天到晚的还软不下来了,这样没办法就左一个皇后又一个皇妃地干,直到干软乎了为止!
朱先生听到这故事时就会总结一句:咱们满洲国的熊样还赶不上咱们皇帝那玩意儿呢!
大家问:那怎么赶不上?
朱先生说:满洲国从来都是软的,从来没硬过!皇帝摆弄他那玩意儿,比摆弄满洲国拿手多了!
然后,那些长工就哄堂大笑。Www..Com
因为长工都是男的,所以“故事会”的时候,主角大都是女的。
有一个老长工最愿意讲的就是他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原先是最讨厌长工的,整天像猪狗一样地活着有啥意思?!但是他干了一段时间以后竟然爱上了这一工种!
我问他,说:那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发现地主家闲置的地没多少,但是闲置的女人却不少,有些地主为了显摆,三妻四妾地娶,娶回来三天两头地就得弄,弄个三年五载的就他妈弄不动了,这样就有不少地“撂荒”了!这样白天在地主的地里撒种,晚上也闲不着,还得忙着往撂荒地里撒肥!
我说:你真会钻空子啊!
他说:我们这种人不钻空子,恐怕一辈子都“插”不上一个女人!
――说起女人长工们最愿意谈论的是她们的屁股、大腿和**!说起**他们最推崇的场所是地主家的仓房、野外的玉米地、还要烂稻草垛――其中烂稻草垛被他们推举为最理想的干事场地,理由是那里软乎乎的,两个人都光着身子干也绝对没有被划伤的危险,而且相对的暖和!
我听了他们说这些淫话就对他们说:你们要是胡子啊,那女的没个好了!听我说到胡子,他们一个个眼睛都发亮了,好像立刻都变成了胡子!于是他们谈到了自己的理想:他们说作为长工,混的好一点儿,大不了做个有一点儿地的农民,但这一辈子就是再折腾,也不可能做到地主的位子,而退一步就是去做胡子,做胡子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就等于什么都有了――胡子可以明目张胆地去抢啊:枪金子、抢银子、抢大洋、抢女人――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大家说来说去,似乎当胡子是最好的出路,当然也就是最高的理想!
有一个长工就跟我说:元宝啊,我看你脑袋也算灵活,要不然哪天你就领我们找个山头儿,我们推你做大当家的,给我们弄个“四梁八柱”什么的干,咱们也他妈过过官瘾,你看人家栾平,当个管家都那么牛逼!
我说:你们说话可得小点儿声啊,要是叫栾平听到了还不派两只大猫挠死你们啊!――还做胡子,我现在都想把胡子弄死!
大家说:哎呀,元宝,你行啊,那你比胡子还胡子啊!
朱先生插了一句,说:嘘――你们听外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于是大家就都不敢胡说了,然后大家“哗啦”一下都爬起来趴到窗台上往外看――院子里仍然像每天晚上一样有很多眼睛冒绿光的大猫走来走去!
一个叫痔疮的长工就小声地骂道: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一天大气儿都不敢出啊!还是老庄主在的时候好啊!
一个说:唉,你们说,老庄主走那天要是把咱们都带走就好了!可惜只带走了两个!
我疑惑地问,我说:老庄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个长工?
痔疮说:恩,带走了两个,要不然你和朱先生来这里哪有住的地方!
一个长工对我说:元宝,真不知道那个栾管家为什么空着那间屋子不让你们住,却让你们到这里来挤,他要干什么?!
痔疮说:屁啊,元宝他们的屋子现在已经有人住了!
我说:谁在那里住了?
痔疮说:今天来了三个阴阳师!他们三住在那里!
我说:大状原来住的屋子呢?
痔疮说:那间屋子住着庄如林看中的一个女的――是个戏子,也是个婊子!
大家听痔疮说到那女的自己住一个房间都来了兴致――大概是想戏子大家都可以看,而婊子大家都有机会上!
我把话从大家的嘴里拉回来,我继续问阴阳师的事情,我说:阴阳师,他们是干什么的?
痔疮说:他们正在这一带看风水呢!你看他们一天拿个罗盘牛逼哄哄的!
我说:你知道他们看什么风水?
痔疮说:他们早就在黑城这一片转悠了,说是要建造一些塔!
我听了痔疮的话想起来我们刚到黑城山庄的时候庄如风曾经问过朱先生这件事情!
我问痔疮,我说:那你知道这些阴阳师为什么要到咱们这里建塔吗?
痔疮说:我干活的时候听别人说塔这种东西可以压地气的,比方说咱们这个地方要是建个压地气的塔,那么就可能影响到咱们的命啊!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痔疮说:比方说,假设元宝你要是有帝王命,如果塔压了地气的话,那你就做不成帝王了!顶多啊你将来能当个戏子――在戏台子上演帝王!
我不认同痔疮的说法,我说:我看不可能,我要是真有当帝王的命,还怕他们建塔啊,我要是怕他们建塔或者他们建了塔就把我从帝王变成戏子就说明我没有帝王的命!
痔疮瞪了我一眼,笑着说:那你不信拉倒,我看那塔一建成,你也就是领我们当土匪的命!
我说:我当土匪,那你呢!
痔疮说:想我这种命的那塔一建成,没准能由长工压成短工!
大家听痔疮说完,都说:那还是快点压吧!我们实在做够长工了!……
我说:这些阴阳师哪来的?
痔疮说:听说都是日本人!妈逼的,日本人现在就是在咱们的地方装神弄鬼――这帮日本鬼子!
一个长工说:俺家在热河的一个远亲前年就叫日本人拿刺刀给挑了!那帮王八犊子,把人挑了还不算,连个全尸都不给留啊――挑完就把人扔猎狗圈里了!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想:操***小日本儿,我将来就是当了土匪也要把你们干灭火!
……我正在想着,痔疮用手捅捅我,说:元宝,你看,那三个阴阳师出来了!
我趴近窗户向外边看,果然看到三个拿着罗盘的黑影走在院子里!
痔疮说:操,他们还他们上夜班!像三个傻逼更夫!
这时侯,那三个阴阳师每人手里点上了一盏白灯笼――灯笼发出惨白的光束。此时,我才看清他们灯笼纸一样惨白的脸!
我小声说:没想到栾平和这些小日本儿的阴阳师有关系啊!
痔疮说:我看那个栾平就像个日本人!妈的,真想揍他一顿!
我说:这些阴阳师要建塔就建啊,整天拿个罗盘干什么呢?!
痔疮说:你以为建塔像建厕所那么容易啊,他们得选好位子,如果位子建的不好,那塔器就会把他们自己压灭火!我看现在他们一定是没有找到恰当的穴位!
我打算好好问问关于塔的事情,这时侯,痔疮突然捂着屁股说要我等一会儿。
我说:你怎么了啊?
痔疮痛苦地说:我痔疮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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