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中场发球,由保禄书院发球。
「把球给我!」刘子亮向着队友大喊。
队友把球传给了他,他即时上脚,把球向前推。
刘子亮向着目标推进,直推到唐正昊那里!没错,他即是他的目标所在!
无论场内球员、场外球员、球证、教练、观众和啦啦队,全都呆怔住了!
「队长,你疯了!」队友叫。
「我没疯!」他回道。
他要再一次单对单挑战唐正昊--那个令他含怨受辱的人,他誓要单对单击败他!
「来吧,班门弄斧的臭小子!」唐正昊再次痛骂。
刘子亮以高速推进,差不多来到唐正昊面前,突然把球戳向其两腿.之间。
「又是这招?!你到底懂不懂其他?」唐正昊对刘子亮嗤之以鼻,一出脚便把来球拦下。
唐正昊夺得来球后,马上策动反攻,保禄书院幸好后防够人,这次攻势总算堵得住。
「队长,你是彻底疯了!」中场的梅楚恒擦过刘子亮身旁,向他拋下一句。
这次由保禄书院组织攻势。他们把球由后半场搋上前半场,队友走位,传球配合,尝试挑战南华附中的后防线,保禄书院整条后防线亦同时压前。现在落后两球,若再不采取进攻,那保禄书院就必败无疑!
「把球给我!」刘子亮又一次向队友喊道。
队友犹豫片刻,结果还是把球传给了队长,虽然他已气昏了头,失去理性,但好歹是队长,应该相信他的。
结果,刘子亮再度盘球冲向死敌,唐正昊也恼了,出言辱骂:「怎么?还不服输吗?你已惨败了三次了喔!好,既然你输不起,休怪我不客气!」
这回,刘子亮把球推到唐正昊面前,停球后在皮球上插了十几下花,又是那招「胯下突破」。
结果,他再一次被击倒,南华附中马上反击,刘子亮只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儿。
攻势再一次被化解,保禄书院挣得来球,随即策动反攻。
「把球给我!」刘子亮又再高喊。
「不行,他真的疯了,不可以传球给他!否则只会断送控球权,后防再一次受压!」教练向场内喊出来,认为刘子亮已丧失理智,把个人荣辱凌驾于球队利益之上。
结果,队友真的没有传球给他,而是传给了另一名中场球员。
刘子亮竟抢横,把队友的脚下球夺去!
他再一次推球冲向唐正昊!
唐正昊见状,已是哑口无言、呆若木鸡,但他当然没有错过机会,再度正面接受刘子亮的挑衅。
这回,刘子亮使出「后?挑球」,同样是看家本领,结果被唐正昊一个转身抢位,用身位压倒刘子亮,又再成功把他击倒。
上半场余下的时间不多,保禄书院的球员组职攻势,尽量避免传球给队长。而第五次的败阵,刘子亮只觉穷途末路、含怨负屈,脑海只一片空白!
保禄书院现在形同十人出赛--不,形势可能更差,刘子亮成为了第十二个敌人,全因他只会意气用事,一味单挑唐正昊,却白白丢失了控球权。
6
上半场的比赛结束,两队球员步往本身的更衣室,作下半场人脚更替及踢法部署。
甫回到更衣室,刘子亮即受尽多方责难,无论队友或教练,都不断数落他的不是。
「队长,到底你还懂不懂踢球?!」
「队长,现在是足球比赛,不是打擂台啊!你干嘛只懂向唐正昊面前冲?!」
「子亮,你实在是丧失了理智!只想击败唐正昊!」
「队长,你到底还想不想当队长--不,你还想不想出场比赛?」
「你把个人得失看太重了,完全牺牲了球队利益!我说,刘子亮,你根本不配当我们队长!」
「可不是吗?连败四阵还是蛮干下去,实在是太输不起了啊你!」
「算了,」教练断然说:「下半场你不用出场了,子亮。阿伟,下半场你代替他。无论如何,总好过像给对方多打一个人似地......」
然而,刘子亮只静静坐着,一任队友们责难,一任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淌下也不去擦。
突然--
「子亮,你清醒一下子吧!」说话的人竟然是程思嘉,她不知何时冲了进来男更衣室!所有人再度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程思嘉握着刘子亮的肩头,向他痛喊:「子亮,我知道你一直为了琪琪的死,悲哭不已。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活着,活着就得面对未来,活着就得继续奋斗啊!你到底还要沦丧多久呀子亮,快让自己清醒过来吧!不要再活在失去温绮琪的阴霾下了好不好?你还是你--刘子亮,你是足球天才加高材生来啊!不要再让亲者痛、仇者快了好吗?」
「思嘉,我就是爱琪琪,我就是爱她啊!这份爱是轰轰烈烈的,是无可取代的。琪琪去了,我要有多伤心,有多难过,你又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明白。虽然我从来没有过失去挚亲的经验,但琪琪也是我的好姊妹--是最好的好姊妹啊!她的死,我难过得一个星期也哭不停,但我好转过来了,总算好转过来了,皆因我明白『心死了,心仍是会跳动』的道理,眼泪流干后,我又重新活过来了。你也一样啊,子亮,死的是琪琪,心痛的是你;但死的不是你,难道没有了温绮琪,你刘子亮便不会生存了吗?不会踢球了吗?你好歹是足球猛将,是人人景仰的香港美斯啊!」
「但我已彻底败北了!我不再是人们口中的香港美斯,我已彻底丧师于唐正昊那家伙脚下!」
「不,别这样意气用事,子亮。足球不是打整体的么?绝不是单对单的比较,何必太在乎个人荣辱呢?只要你发挥长才,领军把失去的分数扳回来,就是最大的胜利了。难不成没有了香港美斯的称号,你刘子亮就不会踢球了吗?你始终是足球天才来呀!」
***
刘子亮明白了思嘉的话,同时接受了她的爱。
「教练,下半场请让我继续比赛,我发誓绝不再搞个人主义!请你让我出场,可以吗?」
教练首肯。
再度步出球场,刘子亮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球场杀手一样的刘子亮,已然脱胎换骨、重新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