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施起了个大早,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挑了件素雅出尘的衣服,静静等待着范蠡的到来。
但等来等去,一直等到下午,才等来了吴王的传召。
林轩亲自来迎接西施,笑眯眯地说道:“姑娘,越国来人看望你们了。大王让奴才请您过去,让您代表越姬们和使臣见一见。”
说罢,西施便坐上了来接她的轿撵。不过多时,轿撵便停在了梅园入口。
“姑娘,剩下的路让奴才领您进去吧。”林轩恭敬地说。
西施随意地点了点头,让林轩带着路,一步一步深入梅园。
昨日的大雪将梅园的路铺盖了一层洁白的雪衣,踏在雪上的声音,传来一阵阵的“吱呀”声。
不过多时,就见不远处人影绰绰,热闹非凡。
“越姬西施到——”林轩清了清嗓子,朝人群中喊到。
众人一一将视线转了过来,齐聚在西施身上。西施走进了才看清,人群里来了许多人,有吴王、卫姬,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妃子。
吴王朝西施招了招手,西施笑着走过去,顺其自然地让吴王握住手,将她搂在怀里。
二人默契地仿佛相爱多年,令旁人艳羡不已。
西施行完礼后,吴王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轻声说:“爱妃,你的一位故人来吴国了,寡人带你去见他。”
西施温顺地点点头,让吴王带着他向前走去。
穿过层层梅树,前方一个白色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西施瞬间认出那是范蠡的身影,只是......他为何会跪在地上?
吴王轻咳一声,范蠡立即转过身来,目不斜视地对着吴王行了一礼:“范蠡拜见吴王。”
吴王仿若没有听到,侧着身子对西施说:“爱妃,这株白梅是寡人特意为你种的。但被范将军不小心碰掉了几朵花,寡人便请范将军将残花都一一拾起,爱妃不会生气吧?”
白梅本就洁白,落到下过雪的地上,很是难辨,想必这是吴王在刻意为难范蠡。
西施心中一紧,手上也暗中用力地捏住吴王的手。但脸上还是十分柔和,声音软软地说:“谢大王厚爱,只是雪天寒冷,还是请范将军起来说话吧。”
吴王心下一冷,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对范蠡说到:“既然爱妃都开口了,那你就起来吧。”
范蠡叩谢了吴王,缓缓站起身来,膝盖上的雪簌簌落下。接着,范蠡又对着西施行了一礼,声音一如往昔那般又磁性又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谢西施姑娘不怪在下。”
西施礼貌地回了范蠡一笑,接着依偎在吴王肩头,一只手抚在吴王胸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说到:“大王,妾身病着时您都对妾身关怀备至,如今又是为妾身种了这么难得的白梅,妾身真是好幸福。”
西施的余光看向范蠡,发现范蠡刚才的笑僵硬在脸上,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得逞的快感。许是,便又是在吴王身上撒娇蹭了两下,说到:“大王~今晚您来承恩殿,妾身给您奖励好不好嘛~”
吴王心知西施这又是在演戏,不过自己也是刻意想气一气范蠡,索性依着西施,回答到:“好啊爱妃,许久不曾与爱妃同寝,真是想你想的难受呢。如今爱妃身子痊愈,那今晚便在殿中等着寡人吧。”
西施娇羞一笑,道:“讨厌~”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人,好像是想用甜言蜜语腻歪死对方一样,开始了各自的表演。
吴王说:“爱妃貌美如此,你想要什么,寡人都会给你。”
西施回:“那妾身要天边的星星。”
吴王回:“寡人今晚就摘给你。”
西施又说:“妾身还要日日都能见到大王~”
吴王便回:“那寡人便随时着人向你汇报寡人的行踪。”
西施笑说:“那妾身还要大王只爱西施一人。”
吴王笑回:“寡人只爱你一人。”
西施的笑僵了一下,但立马压了下去,又开始腻歪吴王:“大王真是神勇无双,妾身好敬佩您~”
吴王还没来得及回话,终于有人受不住了。
卫姬娇哼一声,贴到吴王身上,撒着娇说:“妾身也要大王只疼爱妾身一人~”
吴王轻笑两声,也将卫姬搂住,悄悄在卫姬耳畔轻语了一句什么,卫姬瞬间脸上娇红一片。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卫姬身上,西施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范蠡,缺没想到和他的视线恰好对上。
范蠡眸色深沉,眼中酝酿着些许怒火,嘴角也是难得地垂了下来,没了往日的儒雅温润模样。
西施眺眼看了看他,又刻意靠在吴王肩头,还朝着他扯出一抹笑,似乎在挑衅一般,宣告自己有多受吴王的宠爱。
范蠡微微张嘴,用唇形吐出两个字来:不错。
不错?
西施心想,范蠡这是在夸自己任务进行的好?说自己能得到吴王的宠幸不错?
所以,自己的炫耀和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有什么两样......
西施心下恼怒,但面子上却只能依旧继续演戏。
因方才卫姬的胡闹撒娇,其它的妃嫔都站不住了,纷纷将吴王围起来撒娇,说吴王最喜欢的是自己。
西施则是被几个不知名的姬妾挤了出来,险些摔倒,幸好一只手扶住了她。
是范蠡。
范蠡的手紧紧地握住西施的玉臂,双眼也直直地看着她,丝毫不避讳。
西施愣了一瞬后,立马反应过来,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范蠡却捏的更紧。
“范将军,寡人的爱妃,就让你这么‘爱不释手’吗?”
一声威严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穿透出来,带着天生的王者威仪,霸气且决绝。
范蠡毫不怯场,直视着吴王说:“那还请吴王保护好您的爱妃,不要再让她当着您的面受伤,以免让您方才对她的允诺都落空了。”
吴王将周遭的女子全部推开,走到西施身边将她扯了过来抱在怀里,冷声对范蠡说:“寡人如何对待她们,还不用你来操心。不过,既然范将军如此爱操心寡人和越姬的事,那今晚,便由你来承恩殿侍夜吧。”
此言一出,不禁是西施和范蠡都怔住了,一旁的姬妾们更是一脸震惊,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头接耳。
“什么?大王让范将军侍夜......”
“这范将军出言不逊,是该惩罚,只是这样的惩罚方式实在是......”
“谁让他对大王的姬妾无礼,就该让他明白,大王的女人想都不能想,何况是碰了。”
几个姬妾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摩着吴王的心意,但吴王却丝毫不怪,甚至还指了指方才最后说话的那名姬妾,道:“楚姬深得寡人之心,今夜,就随卫姬一起来承恩殿,你们和西施一起来侍奉寡人。”
卫姬和楚姬立马欣喜地回到:“妾身遵命。”
吴王这才慵懒地说:“好了,爱妃也见过你的故人了,寡人送你回宫。”
西施顺从地点点头,直接转身要跟吴王走,但吴王却又顿住脚步,转回来对面色为怒的范蠡笑着说:“放你回国后,果然脾气变大了,不再像之前在吴国一般唯唯诺诺,不知越王归国以后,是不是也像你一样了呢?需不需要寡人再请他来吴国坐一坐?”
吴王说起范蠡和越王曾经被打败入吴为奴的经历,又出言恐吓威胁了范蠡,范蠡虽然听完之后面色铁青,但终究还是毕恭毕敬地向吴王道歉:“罪臣有错,还望大王不要迁怒与我王。”
吴王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错,那你便跪在此处受罚吧。寡人就罚你跪在这里,数一数这颗白梅一共长了多朵梅花。林轩知道这里有多少朵梅花,寡人会让他盯着你,你数错了,便再数一遍。”
范蠡深吸一口气,道:“是。”
吴王挥了挥手,换来了个侍女,道:“去找把椅子,找件披风,找个暖炉,再烧些热水,摆些点心放到这里给林轩用,别让林轩跟着受累了。”
侍女领命退下,林轩拜谢吴王,道:“谢大王爱戴,奴才会好好看着的。”
吴王这才心满意足地笑着说:“记得数完了带他来侍夜。”
说罢,吴王携着西施转身离去。
待到远离了人群,吴王看了看怀中沉默不言的西施,说道:“怎么?心疼了?方才不是刻意做出那般姿态给他看的吗?寡人表现的不好吗?”
西施抬眼看了看吴王,道:“大王不也是为了题殷大哥出口气吗?西施演的也不差吧?”
吴王笑了笑,道:“是不差。寡人还得给你摘星星去。”
“什么?”西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吴王解释道:“你方才不是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嘛。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在那么多人面前答应了你,一定得一言九鼎呀。所以,寡人可得好好想一想,今晚要如何才能将天上的星星给你摘下来。”
西施“噗嗤”一声,道:“那我还说别的了呢,大王可也要履行?”
吴王挑着眉回道:“履行,为何不履行。第一,寡人的行踪告诉你又如何?第二,寡人本来就没有爱过任何人,替十三爱你也是爱了。”
西施撇了撇嘴,道:“所以今晚真的轮到我侍寝了?还是和卫姬、楚姬一起?大王你玩的这么开?”
吴王忽然顿住脚步,语气暧昧地对西施说:“是啊,还是在范蠡面前宠幸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