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已结束,恭喜你，海拉小姐。伽玛射线并没有对你以及胎儿造成影响。”
贾维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海拉从病床上坐起,不意外地看到史蒂夫的眉毛拧了起来：“伽玛射线？”
哦，她怎么能把这茬忘了呢。自己突然介入最后一场战斗，回来后就第一时间得知自己有孕的消息，海拉还没来得及对史蒂夫解释她能暂时使用魔法的原因。
听到孩子确实没事，海拉彻底放松下来。她那总是闪烁着不超脱出天真范畴的霸道的双眼中意外地沾染上了半分求饶的味道：“最起码它和我都没事，这不就得了吗。”
“将伽玛射线转化成魔力？剑走偏锋并不是你的风格，海拉。”听见屏风外属于雷神有些懊恼低沉声线响起，“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会在这方面向你的父亲学习。”
死亡女神叹了口气，他可真是会“帮忙”呀。
果然听到托尔的话后，史蒂夫的面部线条蓦地绷紧，这是他在战斗状态时常常摆出的表情，紧张且临近爆发点。
只是他眼里的担忧并不属于战场。
“你接触了伽玛射线，你之前明明答应了我的。”
“我……我当时不知道我有了它。”说着，海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处，好像隔着皮肤，她也能感觉孩子的存在似的。将要成为母亲的女性因为爱人脸上的担忧而慌乱起来，“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你一个人是敌不过原罪与红骷髅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如果你真的在那个时空中死去，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她的语气很少有这么急切过，海拉像是急于确认史蒂夫的存在似的拽住他的手指：“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史蒂夫。”
海拉这样近乎于哀求和痛苦的语气刺痛了史蒂夫的心。他沉默良久，手指一蜷，他反过手来，将海拉的手掌握在手心里：“……下次不要这样了。”
这便是史蒂夫放弃这个话题的意思了吧？
海拉点了点头，她也绝对不会这么做了。因为她现在有了孩子啊，她是要当母亲的人，她得为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生命负责：“我知道，我不会再这么做。”
想到孩子好好的，海拉又笑起来。
她已经成为了准妈妈，可死亡女神在面对着自己的恋人时，她的笑容之中仍旧只存在着最纯净的快乐和欣喜：“我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听到她的话，史蒂夫也一扫刚刚的担忧，露出笑意。他伸出手揽过海拉的肩头，把她拉近自己的怀中：“就算你的力量恢复，也绝对不能上战场了。”
好吧，怀孕还是有坏处的。
海拉遗憾地在史蒂夫的胸膛之中蹭了蹭，至少他身体的温度给了她不少安慰。如果可以，海拉还是想与史蒂夫战斗在一起，不过既然她有孕在身，那一切还是以肚子里宝宝为先。
提及失去的魔法……
“托尔，我丢了我的力量。”海拉从史蒂夫的怀里爬起来，越过医用屏风，对着坐在医疗室外间的雷神隔空喊道。
回应她的是雷神一贯畅快的笑声：“你还能记得我坐在外面，我甚为荣幸，海拉。”
听着托尔连揶揄也是明亮的声线，海拉看了一眼史蒂夫，两个人便同时笑了起来。他们倒是真的几乎忘记雷神还坐在外面等待消息呢，史蒂夫牵着海拉从病床上下来，走出屏风，女神明净的面庞上扬着她不论在冥界还是在仙宫，都绝对不会露出的神采飞扬的神情：“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请原谅我对这句话保持怀疑。”雷神倚靠在外间的办公桌边，看到海拉与史蒂夫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时，也忍不住笑起来，“幸好你的父亲并没有把这个问题也一并抛给我。”
昨天洛基突然冒出来，照着史蒂夫的脸给了一下后便离开了——他的来去快的就像是风，神盾局的人没来得及拦住他。托尔本来可以拦住他的，雷神就站在还身为逃犯的父亲身边，但是他没有。海拉相信那是他不想。
洛基是察觉到法杖归来才到来的。父亲那么聪明，他知道海拉冒着怎样的风险回到过去，他不会等待海拉主动联系自己。至于他为什么立刻就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大概也是法杖的作用吧？邪神在魔法方面的造诣比海拉要精深的多，她不知道父亲究竟在给自己的武器上下了多少魔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用不出魔法？”雷神的语气很是笃定，没有把这个问题抛给他……那就是他知道了？
海拉眼前一亮，就算不能再陪着史蒂夫上战场，海拉从小就开始学习魔法，她几乎没有度过身为普通人的日子，没有魔力辅助的日子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备受挫败。
“我不知道。”托尔摇了摇头，在海拉的脸上露出失落之前笑出了声，“我不善于魔法，你知道的。洛基会将解决方案送到你面前，勿为此事徒增烦恼，海拉。”
纵然已经成为了中庭的常客，雷神说起英语时，字里行间仍旧带着神族的言语习惯。
“你的英语可真是比原来进步多了，大块头。”史蒂夫和海拉当然不在意雷神的古英语，可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因此吐槽。脱下那身铠甲的托尼应着托尔的话推门而入，“天知道你刚来的时候福斯特博士是怎么听懂你说话的？”
对于托尼的话，或许雷神一开始会觉得冒犯，不过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于这样尖刻的斯塔克式问候。所以托尔只是点了点头：“斯塔克。”
他喊得是斯塔克，他甚至没有笑。
托尔还在生托尼的气，关于克隆托尔的问题。
雷神比往常要冷淡的多的反应并没有给托尼造成困扰，他耸了耸肩，便将目光放在了海拉身上。
他刻意地将史蒂夫忽略过去，海拉身边的男人在察觉到托尼的忽视时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但他随即放开了。他一定也知道托尼这么做的原因，他们刚刚又吵了一架，现在还不是谈论的时候。
“两个月就带回了种，你可真是高效率的模范，死神小姐。”
“两个月不见你还是喜欢用这么欠打的语气说话，可见时间的确不长，斯塔克。”
听到铁人不带恶意的言语，海拉扬起面对朋友时才有的笑容，故作高傲地开口。这换来了托尼的笑声，海拉能看得到隐藏男人眼底的淡淡不自在彻底的消失：“这是我两个月以来听到的最和善的话了，贾维斯，今后由你全权负责海拉的日行检查。”
“是的，先生。”
最和善的话。
就在他像是随意地说出那句话时，托尔和史蒂夫的眼神都闪了闪。
“你有什么事吗，托尼？可别说你是来看我的，这不是你的风格。”
亲自探望什么的的确不是托尼的风格，他更喜欢无声地把一切都安排好。要在平时，海拉肯定要逮着这个机会嘲笑托尼一番的，但她受够了现在这尴尬的气氛。
女神主动提起正事，托尼才将目光挪到史蒂夫的身上。
托尼·斯塔克的褐色的瞳孔中什么都没有，好像之前的争吵，更早之前的矛盾都不存在一样：“我想你应该详细的了解一下战局，史蒂夫，科尔森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你。”
他还是喊得史蒂夫，太好了。
海拉能感觉到在他喊出史蒂夫的名字时，青年绷紧的肩头再一次放松下来。他还会喊史蒂夫的名字，这就证明在面对内战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交谈的余地不是吗。
这也让海拉松了口气。
“是。”说到战局，史蒂夫也不再沉默，他看向海拉，“我离开一会。”
“我与你同去。”托尔似乎并不想与托尼共处一室，他见史蒂夫有离开的意思，便主动开口。
海拉看了一眼托尼，又看向史蒂夫，然后点了点头。
“……所以，两个月你是什么也没解决？”
目送着托尔的身影从医疗室里消失。海随意地拉过椅子坐下，抬起头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的托尼，开口问道。
“什么，你觉得那件事是一句‘对不起托尔，我不该拿着你的DNA造人’就能解决的吗？”托尼没有离开，他显然是有话要同海拉说。铁人听到海拉的问题，一边走向沙发一边开口回击。
“如果你真的认识到了错误，一句对不起他就会原谅你。”
“我并不认为我那么有什么——”
“——是的，是非观上没错。但如果你用逻辑将这件事就太幼稚了，托尼。”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海拉说话的语气比以往柔和了很多。但这不意味着她的话语便失去了力量。
托尼诧异地抬起头，他没想到海拉会用这样的话打断他。毕竟在复仇者大厦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孩子的身份示人，就算恢复了身体，长时间没有接触活人的海拉身上也带着那种令人畏惧的、沾染着残忍的单纯。
“你是他的朋友。”海拉的话语很平静，“他是在气你并没有以朋友的身份对待他。”
说到这儿时，女神叹了口气：“你需要和他们谈谈，我说的是史蒂夫和托尔。”
“我知道。”
“你又不耐烦了。”海拉知道托尼不喜欢被说教，他有他的处事方式。就算那很糟糕，海拉也无权干涉。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女神的表情中带着些了然，也带着些不易察觉到的悲伤。
“你再不与托尔把这事说开，就来不及了。”
托尼因焦躁而抖个不停的腿猛然停下，他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在你们的北欧神话里，雷神会与耶梦加得同归于尽。”
这是海拉听史蒂夫说的，当她得知这个故事时又是惊讶又是感觉好笑。耶梦加得，她的兄长的确不喜欢托尔，与仙宫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但绝对到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不过当斯嘉蒂的神锤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海拉就明白中庭的传说为什么会这样的了。
因为他们的传说中根本没有大蛇的存在。
“在仙宫的预言里，雷神的确会与一条蛇同时死亡。但那不是我的哥哥。”
再一次提及死亡时，死亡女神停顿半分，用着之前她说起死亡时绝对不会用的沉重语气开口。
海拉的眼中填满了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我回复不了评论_(:3」∠)_
没想到昨天的作者有话说效果这么好，哈哈，给抖森点个赞！敢于为了演戏自毁形象的演员才是真的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