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如潮水般汹涌地袭遍全身,换做常人肯定是瞬间昏厥,甚至休克死去,但是姜秦的灵魂意志太过强大,肉身上无论多么大的疼痛,都不可能使他灵魂崩溃,发生休克死亡之类的情况。
因此姜秦只能清楚地承受这一痛苦,身子不断抽搐,很快又开始挣扎锁链,但是神体力量被封锁,这一挣扎只是徒劳,根本连绷直锁链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挣断锁链了!
起初痛苦地吼叫声从姜秦口中发出,响彻了整个炼狱,但不过十几秒钟,就只剩下低微的呻吟声,只是姜秦还在激烈的挣扎,以分散锁链带来的巨大疼痛!
异族之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他见过的每一个人,在炼狱之中都曾经受过这样的痛苦,在力量被封禁的情况下,还是有部分人灵魂崩溃而亡,只是那些都是最基础士兵战仆“候选者”,而若是连这样程度的痛苦都承受不住,那也就失去了成为战仆的价值。
不过异族之王自然不会担心姜秦在这样的痛苦下就崩溃,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并慢慢将锁链能够提供的疼痛提到最高的程度!
姜秦只感觉自己的神体完全不受自身控制,每一个神体基元都在被撕裂、揉碎,然后用火烤、用冰刺激,种种人类所无法承受的痛楚交织在一起,不断冲刷着他的意志,他一开始的难以承受,也逐渐适应到了能够不大喊大叫的地步,只是这并不表明痛苦减小了,而是姜秦极力忍耐的结果。
异族之王很有耐心地看着姜秦承受锁链带来的痛苦,这一看就是整整三日!
三天里,姜秦也有多次想要痛得死去,可是这一疼痛还远不足以毁灭他的意志,哪怕他放弃忍耐,也只是加强了疼痛的感觉,而无法得到解脱,因此姜秦只能不断地忍耐,直到三天之后,锁链突然停止了对他神体的侵袭,剧烈的疼痛也如潮水般退去,姜秦整个人如虚脱般侧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异族之王走近姜秦几步,“桀桀”地怪笑几声,然后开口以嘶哑难听的声音问道:“怎么样?可还舒服?”
姜秦虽然神体一时感觉虚脱,但意识还很清醒,闻言冷笑一声,回答道:“不过如此,你最好来点刺激的,这样我是不可能失去意识的!”
异族之王闻言又是“呵呵”一笑,淡淡道:“不急,刚刚只是开始尝个甜头,接下来才是正式的……”
异族之王弯腰在姜秦头顶继续缓缓说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自尊、自信以及羞耻心等等,只要摧毁你们那点可怜的傲骨,你们离堕落,也就不远了……”
异族之王的话令姜秦难免心中一紧——确实如他所言,像他这样一路走来,是何等自信,骨子里的傲气也到了近乎不可磨灭的地步,但要是真的被磨灭了,姜秦觉得那时也就不是自己了,虽死犹生,莫过于是!
“看到这件宝物了吗,这是主人赐给我的东西,专门用来打击你们心中脆弱的东西!”异族取出一个紫黑色的铃铛,并放到姜秦眼前说道。
紫黑色的铃铛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法则力量,令姜秦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心醉神迷,而当姜秦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由得大为惊恐——这铃铛甚至还未对他发动,就影响了他的心神,那发动之后,他岂能抵挡?
异族之王见到姜秦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惶,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轻轻摇动手中铃铛的同时,他吐出了两个字——“睡吧!”
铃铛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强烈的灵魂波动,并迅速侵入姜秦的灵魂本源,把姜秦的意识“吞没”在了其中,姜秦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
姜秦睁开眼,天刚蒙蒙亮。
他想起昨日答应给母亲做早饭,不由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并跳下了床。
但是当他从书房出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庭院里布满了大量凝结成紫黑色的血液,一男一女量具破碎的尸体正倒在血泊中,显然已经死了许久了!
“爹,娘!!”姜秦悲怆地喊道,踩过庭院的凝血来到了那两具尸体旁边,看着这两具熟悉的身体,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姜秦离开家,想要找村长求助,但很快惊恐地发现,整个牙儿村的人都在昨日一夜间惨死家中,而他似乎成了村中唯一的幸存者!
就在姜秦在村口无助彷徨之际,一个黑衣大汉出现在了他面前,并告诉他,可以帮他报仇!
姜秦对此又惊又喜,连忙询问黑衣大汉,大汉告诉他,自己是狼牙山的盗匪,而杀死姜秦村里人的,是他们帮派的死对头。
姜秦答应加入黑衣大汉的盗匪帮派。
此后三年,姜秦在黑衣大汉的亲自指导下,修为突飞猛进,也学会了各种为人处世的阴暗手段,委实成了一个冷酷无情,又狡诈多端的盗匪,并任帮派二把手!
在和帮派死对头的最终交锋中,姜秦带领一队人马直捣黄龙,斩杀了其帮派巨头,然后找出了当年屠杀他们村落的盗匪,亲手将他们一个个残杀……
可是当姜秦杀完这些人之后,却突然痛苦地抱头倒地,在地上疯狂地打起了滚来!
于此同时,其周围的世界空间寸寸崩裂,一切场景都幻灭重组……
这一日下了大雪,天冷得厉害。
姜秦从巷子角落的破旧纸屋中出来,身上只穿着两件单薄的旧衣服,整个人被冷得止不住瑟瑟发抖。
但是他很饿,昨晚只吃了半个别人吃剩的馒头和一些剩菜残渣,夜晚的寒冷又夺走了他大量的热,他无法不去寻找食物,否则可能在傍晚就会冻死!
但是姜秦今日的乞讨失败了,还被一个富家子弟从酒店门口踢了出来,痛得蜷缩着身子,很久没能起身。
路过的行人稀少,但看到他都只没有什么表示,姜秦不知怎地,想要扑上去撕咬这些冷漠无情的人——吃了这些人,自己也就填饱了肚子!
然后这只是想想,姜秦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得想个切实的办法。
怎么办呢?姜秦最后选择了偷盗。
但是姜秦很不幸的,在偷盗之时,被房舍的主人抓了个现行,随即姜秦就被一顿暴打。
本就虚弱的他,经过这一次挨打之后,变得气息奄奄,像是随时可能断气。
房舍主人也有些害怕了,就把姜秦扔到了隔街的路边。
姜秦被扔在地上,手脚完全冰凉,全身都是刺痛的厉害,但是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他想他就要这样死去了吧?
可是奇迹发生了,一个俏脸脏兮兮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叫他不要死,然后把一个还带着余温的肉包子塞进了他嘴里。
姜秦饿得厉害,受到肉包子的诱惑,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勉强将之吃了下去。
只是姜秦也干渴得厉害,没有多少唾液分泌,吞咽十分费劲。
小女孩看出了姜秦的难受,便从一边捧了些雪喂给了姜秦,雪水入嘴即化,姜秦看着小女孩,眼睛模糊起来……
姜秦就这样被小女孩救下了。
原来小女孩也是一个乞丐,只是境遇比他好一点,每天能够讨到点吃食。
于是姜秦就开始住在了小女孩的附近,二人相依相伴,终是熬过了大半个冬天,两人的情感也不自觉地愈渐深厚。
这一年,姜秦十五岁,小女孩十三岁。
而这个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正好到了小女孩十四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