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卫员打完电话,再不说话,和囡囡一起安静的坐在门外等了,要说这医院里,也真是奇怪,有病的病人辛苦等在外面过道的塑料椅子上,医生却惬意的坐在空调间里,按说最不济的话,也应该一起在里面等才是,反正里面那么大,多几个病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坐在那里,刘警卫员发着牢骚,时不时的还不忘安慰囡囡几句,囡囡妈妈又去换化验报告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其实,根本就不是她拿错了,而是人家化验室的人给错了,囡囡妈妈顶多也就是没仔细看而已,当时她急着拿报告回来,压根就没顾着则个。
况且,谁能保证患者个个都是认识字的?认真说的话,这里是四明山革命老区,加上山区教育原本就落后,不认识字的人海了去了,所以这点上,刘警卫员还真是没冤枉里面的医生,这家伙说的话确实有些无厘头了。
打电话的时候,刘警卫员丝毫没有不让别人听见的意思,相反的,他还把自己的说话声音比平时提高了二十六点七九分贝,完了后,他在外面坏坏的嘀咕着,你叫我在外面等?没事,咱就老实等了,不过你也别想安逸的坐着。
跟了首长这么些年,刘警卫员似乎是学到了点老李的马屁功夫,存心要给囡囡和她妈妈出口气了,尽管看上去这些都是小事。
白板脸的年轻护士,赶紧把自己听到的电话内容告诉了里面的中年医生,当时,医生一听之下也有点“麻”了,不放心之下,居然是马上出来了一趟,看上去脸色明显有点不正常了。
刘警卫员见他出来,甩都没甩他,直接就是一个中指过去,那架势配上他懒洋洋的神情,别提有多嚣张了。
爽!真爽,好久没这样了,过瘾啊……刘警卫员心里如是说道。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医生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许多,他猥琐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回去了,看他模样,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崧了。(看过星际PLU的人都知道,崧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和临阵退缩差不多)
刘警卫员冷笑一声,心说:兄弟,对不住了,活该你倒霉,要不是这样的话,老王家的囡囡大小姐回去这么这么一说后,咱的老李首长和老班长同志就要倒霉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是狠狠心委屈你了,再说了,医院不是在提倡微笑服务吗?怎么你和你的护士都扳是一张死人脸?看着还真是恶心,你说说,我不找你麻烦找谁?
“刘叔叔……我们在这里没问题吧?”囡囡满脸担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刘警卫员移过去了点,象是在寻求什么保护似的。
刘警卫员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给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没事的,估计他们院长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就好办多了,我们先坐在这等,顺便也好休息一下。”看看囡囡的气色比初进山的时候好了很多,刘警卫员很是佩服阿豆一家,心说:“简直北方姥姥的大白菜菜……奇了怪了,一个白血病等死的人,每天早上只是简单的走走竞走步子(也就是小快步),就有这么大的好处?要不是自己亲眼见到过老爹的逼毒过程,别说打不死了,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他继续想着:要不怎么说,这看病的本事还要数郎中厉害呢?癌症能治,白血病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了,囡囡来的时候几乎连路都走不了,现在居然能跑了能跳了……
囡囡依然觉得这里让人害怕,她眨巴了半天眼睛,最后还是问道:“刘叔叔。为什么院长来了就没事了?”
刘警卫员冲她神秘的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很简单,因为我归家里的老李爷爷管……”
囡囡根本就不明白:“这和院长来了,有什么关系?”
刘警卫员笑的更开心了:“我问你,老李爷爷和老班长最怕谁?”
这下,囡囡她拍着手,居然也笑得眉开眼笑:“这个我知道,他们最怕的是阿豆哥哥……很好玩的……”
“很好玩?”刘警卫员无语,随即点点头:“你阿豆哥哥怕谁?”
囡囡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应该是老爷爷,他的年纪真大,都一百岁了,阿豆哥哥最听老爷爷的话。”
刘警卫员继续说道:“那么,老爷爷最喜欢谁呢?”
这个,囡囡当然是知道的,她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爷最喜欢我了,他还说要收我做干孙女呢!”
刘警卫员抬了几下手掌:“那然后呢……”
囡囡又不明白了:“什么然后?”
这时刘警卫员哈哈笑了起来,绕口令般的说道:“听着囡囡,我归你老李爷爷管,老李爷爷最怕阿豆,阿豆最听老爷爷的话,老爷爷最喜欢你,所以……在家里的话,囡囡你是最大的,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啊我?”囡囡是越听越糊涂,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还是没理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不过家里自己最大,这点小妮子到是知道的。
刘警卫员贼贼的嘿嘿乐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市长归你老李爷爷管,而这里的院长归市长管,再然后就是医生归院长管……”
囡囡开始生气了,不依的说道:“我不算了,刘叔叔你怎么又开始了?讨厌死了……”
她可爱的模样,惹得那些病人都发笑了,一时间,过道里满是善意的笑声。
这时,楼道口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大家一看,原来囡囡妈妈拿着换好的化验报告又跑回来了,连续的几次折腾,使得她脸色苍白中带着点异样的红晕,却是更难看了,其实,囡囡妈妈心里也在骂人,要是再被医院这么折腾几回的话,估计没病都能整点病出来。
市一院院长的办公室里,空调开得恰到好处,不冷也不热,惬意的坐在里面,甚至还会跑出些小风儿吹着,给人一种春天般盎然的感觉,可说是舒适到家了。
不过,此时院长的表情就不怎么好了,看他额头那密密麻麻的汗水,就算来阵北极上空的寒风,估计他也会嫌不够凉快的,电话里卫生局长正在训他呢!
刚接到市长的电话,卫生局长就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不对劲,再听下去,老谋深算的他是越来越不安心了,市长居然自嘲般的说,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这个市长就要做到头了,听着象是在开玩笑,实际上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我下去了,你也别想呆着,事情是你们给我惹出来的,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这样的活也该你们去,只不过就是大家心照不宣,没说出来而已。
听完市长的电话,局长赶紧照样给医院院长去了一个电话,他可不象市长那么文雅,直接就在电话里骂开了。
“…………你他娘的还想不想坐这院长的位置了?信不信,我也在你的脸上咬上两口?”局长看来是真怒了,骂到最后,居然威胁着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好不容易院长听完电话后,整个身子看上去颤巍巍的直打哆嗦,他思忖着咱这卫生局长,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这家伙连女人的脸都能咬出血来,何况自己了。
(燕子:很不幸的,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几年前,报纸上那个卫生局长和人吵架,然后咬伤女人脸的事情,这是真的,就发生在燕子的老家,听别人说,他就住在我们老家附近不远的地方,没准燕子以前还见过,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怕怕的说)
现在,被卫生局长吓成满头大汗的院长,再也顾不得自己平常说的医者风度了,他放着内部电话不打,直接就奔囡囡她们看病的地方了。
想想也是,电话里骂,怎么可能比得上当面骂来得痛快呢?三步并作两步的,院长很快就到了中年医生的办公室,人还没到,怒吼声就已经响了起来:“小邵,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居然搞得市长和卫生局长都出面了,娘的,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趁早滚蛋,别连累我们……”院长把卫生局长骂他的话,经过自己一番加工后,照样送给了中年医生,听的那医生是连连的点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此时,刘警卫员站了起来,先认真冲着院长敬了个军礼,然后他严肃说道:“我代表首长,对你们医院的某些医生态度很不满意,不但工作出错,还乱指使人,你看看这位家属,为了拿个化验报告都跑了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囡囡妈妈。
卫生局长光记得骂了,却没告诉院长刘警卫员的来头,如今一个军礼加两个首长字眼过来,把个院长的心扑通一下就提了起来,天哪!居然是部队里的?还首长级别的?院长看看满脸疲惫的囡囡妈妈,早知道些原委了,心里立刻暗骂一句,看来还真是咱们的错。
旦只见,囡囡妈妈头发散着粗气儿喘着,模样好不狼狈,认真看的话,她的脚和自己一样也在不住哆嗦着(都是跑累了),观她现在这模样,反而是要比病人还要象个病人。
话说市长打完电话之后,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很不好受。
阿豆有个妹妹?另外……妈妈也在?还被医生给骂了?
见识过阿豆威风的市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阿豆妈妈回去这么这么一说,然后爆怒的阿豆也这么这么的冲两位将军一骂,然后再直接叫人这么这么滚蛋,刘警卫员在电话里说了,阿豆没跟着陪来,那是因为自己来了,言下之意就是,这事情阿豆已经托付给了我们将军,出了事,他怎么找我们算帐,我们就怎么找你算帐,然后大家一起倒霉。
想到这儿,郁闷的市长脸上黑线已经布满额头,乌云密布的几乎都能下雨了,他甚至把手里的电话都捏得咯咯直想,可见现在的他有多郁闷了。
市长郁闷是因为这根本就不关的他的事,但要是就此影响到自己前途的话,可就太冤枉了,人家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要把中央的例行汇报,在当地城市拥军这一栏上直接打个叉叉,再签个大名,那就一切都完了。
时不时的,老李部队的军医会去山里为两位首长检查一番,结果让人非常惊讶,现在别说是癌症晚期了,连初期的都快算不上了,这些事情市长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这些事情,他才更加的担心,万一要是阿豆发起火来,就此把人家快好的人给赶出去了,癌症可是要老命的玩意,根本没地方治,笨蛋都知道,他们会不找人算帐吗?
况且,人家阿豆家已经准备开药厂了,这件事情在中央的***里也已经传开了,现在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病……这事情要是黄了的话,到时候,转弯抹角的,人家能不找自己算帐吗?
市长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事情大条,忍不住再次催促司机开得快些……
正在家里给水朴进行治疗的阿豆,做梦都不知道,他的“凶名”已经是传到了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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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豆日记:今天我看了报纸后,心里很不平静……没想到郎中在人们的眼里,居然如此不堪……最后,我要说的是,这行针算硬手段的话,那么中药就是软手段,而气功则是根本,中华医学博大精深,惟有掌握了这些,才能更好的发扬中医……
这页的日记上,粘着一块剪报,具体如下:
本报新余讯胡思平、记者刘健报道:胡乱行医将人治死,最终将自己送入班房。22日,新余七旬野“郎中”刘某被执行逮捕。《这是标题》
70岁的刘某被捕前曾在新余市一建筑工地上看管材料。因自以为识得草药,便不时替人治病。今年1月,新余市民罗某经人介绍到工地上找到刘某,要刘某为其治病。刘某简单查看了罗某的病情后,于第二天到一家草药店买了田七和“雪上一枝蒿”这两味药,并将两味药碾碎后混在一起交给罗某。当晚,罗某用水酒将药服下,未料却因药物中毒死亡。
来源:江南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