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
正当洛桑还在心疼着曜凤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边。
是阿娘的声音,洛桑心里一惊,视线从火海中转移出来,在战场上来回寻找着她阿娘的身影。
她的阿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这么危险。可战场上实在太乱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的阿娘,洛桑心急如焚。
而离忧此时正站在靠近魔族战场那边的一个角落里,身着一身素服,离庆也一身素服站在她的旁边。
……
大举丧礼后,离庆心里又挂念着洛桑,担心神魔大战的情况,便匆匆赶了来。他相信若是父亲还在的话,也一定会来助姑父一臂之力的,如今既然父亲不在了,那么就由他代替父亲前来吧。
而离忧心里更是放心不下了,她的丈夫,她的女儿都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不来。
虽然离庆阻止过,毕竟姑姑没有修为,神魔大战又非同小可,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不过即使他极力劝说了,说他会一定会护桑儿周全,也会让姑父平安归来,姑姑也还是不肯妥协,坚持要来。
离忧虽温良,但也最是倔犟不过了。
……
方才离忧看见洛桑站在火海外面,以为那些火焰会伤着洛桑,便激动地喊着洛桑的名字,又让离庆去救洛桑。
离庆知道那是曜凤的朱雀之火,便告诉了离忧那些火是曜凤用来对付敌人的,是不会伤害到洛桑的,离忧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然而刚刚离忧那一喊,洛煞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心头一紧出了神。原本占了上风的他,被神君鹚蠡抓住了破绽,胸口中了鹚蠡穹龙剑一击。
“噗——”洛煞吐出一口瘀血。
离忧这才注意到了洛煞这边的状况,双手紧紧地拽着胸口的衣服,只能心里干着急,她没有修为,这场神魔大战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庆儿,你莫管我了,你快去帮帮你的姑父吧!”离忧转过身对离庆说道。
离庆一直跟着离忧身边,就是为了保护她,战场上情况十分复杂,危险重重。若是将离忧独自放在这儿,只怕是后果难以预料。
“不行,姑姑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危险了!”离庆拒绝了离忧的要求。
离忧却再三坚持,“庆儿,听话!”
离庆实在拗不过离忧,便用乾坤戒帮她设了个结界,让她待在里边不要出去。离忧点了点头,离庆反复确认结界无事之后,才跃身加入了战场。
离忧站在结界里,时而看向洛煞,时而看向洛桑,如果能给她两双眼睛就好了。
“庆儿,你怎么过来了!你姑姑一个人在那里太危险了,这里我应付得来,你快过去保护她吧!”洛煞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的离庆,心里更加担心离忧的安危了。
离庆说道,“是姑姑让我过来帮忙的,我用乾坤戒给姑姑设了结界,没人能打得破。”乾坤戒乃两荒三界至宝,只此一枚,唯冥王所有。
而乾坤戒设下的结界也只有冥者可以出入,所以只要离忧不出来,其他人是碰不到离忧分毫的。
洛煞听了离庆说的话后,总算是稍稍放下心了,毕竟是乾坤戒。乾坤戒最强的并非是它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而是它的保命能力。即便是生死关头,乾坤戒也能保全其主一丝灵识。
离庆的出现成功吸引了洛桑的视线,既然离庆在这里,那么方才自己应该没有听错,那就是阿娘的声音。
洛桑又找了一圈,这次终于找到了离忧。她看了一眼曜凤这边的情况,发现暂时没有大碍,便打算先往离忧那边去,将阿娘带到自己这边来。
但她并不知道离庆用乾坤戒给她阿娘下了结界,其实她的阿娘待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阿娘!”洛桑从云端飞了下来,跑向离忧所在的角落。
浅幺见洛桑突然转移了位置,便也跟了过来。如此也好,方才洛桑在云端,她若是在那里取她的心脏,貌似有些招摇,落人诟病可就不好了。虽然之前她并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她想要的却是所有人的心悦诚服。
有野心的人嘛,总是贪婪的。
乱军丛中,洛桑的步子有些沉重。她的脚下都是战死得尸体,每一步都踏入血液之中,浓浓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但此时,她只想快点到她阿娘身边,她好像许久没有赖在阿娘身上撒娇。
沉重的气氛和迫切的心情蒙蔽了洛桑的神经,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靠近她。
浅幺离洛桑越来越近,她那纤长嫩白的手,此时却如同黑白无常的夺命索。
“桑儿,快躲开!”离忧的瞳孔骤然放大,浅幺天使般的面孔此时却如同恶魔一般,充斥在离忧的眼离。
浅幺的手已然靠近了洛桑的后背,指向了洛桑心脏的位置,她的脸上渐渐挂起了丧心病狂的笑容。
洛桑听见离忧的呐喊声,只停顿了一秒钟后,就快速地转过了身,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阿娘如此惊恐。
映入眼帘的,便是浅幺赫然放大的一张脸,洛桑呆滞在了原地,来不及做出反应。
眼见浅幺的手就要贯穿洛桑的胸腔了,离忧顾不得太多,直接从结界里冲了出来,扑向洛桑,挡在了浅幺和洛桑的中间。
她是冥者,这乾坤戒是困不住她的。
“噗——”离忧浅幺双双喷血。
浅幺的手竟然直接贯穿了离忧和洛桑两人的身体。
浅幺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却挑眉说道,“魔君夫人,你区区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挡下我的一掌,这又是何必呢?”
洛桑看着扑在她身上,挡在她和浅幺中间阿娘。此刻,她只觉得全身都疼,疼得没办法呼吸。
“阿……娘……”洛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甚至她自己都听不出来她是在喊阿娘。
“桑儿……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不知道躲开,疼……不疼啊!”离忧吃力地伸出了手,抚摸着洛桑的脸。她的血染红了洛桑的衣服,也染红了她自己的素服,没想到这身素服竟是为她自己穿的了。
“”洛桑眼睛干涩得紧,没有一滴眼泪,左眼角竟慢慢流出一行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