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之事轰轰烈烈的落下了帷幕,此事之后,后宫着实消停了一段时日,因着柔荑有孕,皇帝便让双妃打理六宫,柔荑和蕊婕妤帮衬着。
一日怡答应和柔荑闲聊,突然好奇道:“娘娘,近日双妃娘娘好像来的比较少了,可是后宫事情繁忙?”
柔荑笑道:“许是吧,双妃刚接管后宫,事情自然是多的。”
皎月说道:“双妃娘娘似和蕊婕妤走得很近,如今有事都找蕊婕妤商量,找主子的倒少了。”
柔荑也不在意,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本宫如今这么大的肚子,双妃哪还来麻烦本宫,如今锦妃已倒,本宫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的,其他的既无争斗,要权又有何用,不如落得清闲。”
“姐姐说的是呢,争来斗去也甚是累人,不如好好把孩子养大,若是男孩,地位自然是稳固的。”怡答应说道,想了想,怡答应又补充道:“但是姐姐也莫要掉以轻心,后宫之地本就是是非之地,随着锦妃倒了,但难免不会有第二个锦妃,姐姐凡是还是要多加小心。”
“恩,谢谢妹妹关心,净顾着说我了,妹妹自己呢?仍是不打算侍寝?”柔荑话题一转,问起了怡答应。
提到侍寝,怡答应面色微红,小声说道:“平白无故的,姐姐怎又说起这个,真是羞死你了。”
柔荑见怡答应不愿讲,便也未追问,只笑了笑。
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后宫之内从来不会有真正的宁静。
吕医师正帮柔荑把脉,皎月紧张的问道:“吕医师,你看主子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孩子可好了?”
吕医师诊断完,笑道:“恭喜娘娘,孩子一切正常,娘娘的身子恢复的也极为迅速,以此看来,不出半月,娘娘可能便会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了。”
“真的?”柔荑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想象着孩子在肚中玩耍的情景,不禁湿了眼眶。
“正是,如今娘娘可每日多走动一些,未日后生产做准备。但仍不要太多劳累,注意休息。”吕医师嘱咐道。
“恩,谢谢吕医师。”柔荑感激的说道。
待傍晚,太阳已基本落了山,柔荑便说出去走走,边走边和皎月闲聊,突然想起太后之病,两人这才讨论起来,后宫之内竟都未收到消息,只说太后近日静心礼佛,修生养性,暂不见客。
柔荑见熙宁宫也不远了,便说道:“皎月,去看看太后吧。”
来到熙宁宫,柳嬷嬷也不在门口守着,柔荑没多想,直接进了内殿,进去一看,竟是大惊失色,太后卧病在床,整个脸色如纸一般白,柳嬷嬷帮太后抚着后背,太后不住的咳嗽,手里的白绢上竟是血迹斑斑。
柔荑吃惊的捂住嘴巴,忙上前道:“太后,您怎么了?臣妾让映雪去叫太医。”
柳嬷嬷一回头见是柔荑,忙说道:“柔妃娘娘吉祥,万万不能叫太医。”太后也是不住的摆手。
柔荑叫回了映雪,两人忙上前去帮着清洗拍子,喂太后喝药。过了一会儿,太后似是缓过劲来,倚在床头,看着柔荑,略带虚弱道:“柔妃此番干的漂亮。”
柔荑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太后所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转移话题问道:“太后,您的身子怎么了?为何不能惊动太医?”
“老毛病了,今年特别严重而已。”太后喝了口水,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道:“皇帝刚登基,一切都不稳。哀家娘家那帮人一直蠢蠢欲动,若非哀家一直压着,怕是早生事端,如今哀家生病之事你切莫说出去。”
“是,太后一心为了皇上,臣妾实在佩服。但太后总要看病,不能这么拖着。若太后信得过臣妾,可让吕医师来为太后诊治,臣妾担保定不会让太医院之人知晓。”柔荑心中也是涌起佩服之意。
柳嬷嬷听了,忙说道:“主子,要不便让吕医师来瞧瞧,您这样老奴心里着实难受。”
太后未回答,令说道:“一朝嫁入皇家,永远都是皇家之人,处处要为皇家着想,哀家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是,臣妾谨记太后教诲。”柔荑恭敬的答道。
说了几句话,太后又乏了,摆摆手,便要休息。柳嬷嬷服侍太后睡下了,然后送柔荑来到门口,柔荑说道:“嬷嬷,太后之病拖不得。还是让吕医师来看看,太后所忧亦是臣妾所忧,臣妾定不会让此事声张出去的,请太后放心。”
嬷嬷眼神微动,拉着柔荑的手,说:“老奴谢谢柔妃娘娘,娘娘的意思老奴定会转达给太后。”
随后的两日,柔荑皆去熙宁宫坐坐,直到太后也松了口,柔荑忙着皎月去请吕医师,对外便讲柔荑突然腹痛难忍,让吕医师马上到熙宁宫。
吕医师一来,柔荑便大致将情况告诉吕医师,叮咛他千万不能跟外人讲。吕医师应了,隔着帘子,太后伸出一只玉手,吕医师深吸一口气,细细的把起脉来,期间太后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吕医师诊断完,跪下道:“启禀太后娘娘,柔妃娘娘,此乃肺痨,实乃顽疾,天气骤变或是思虑郁结,便易引发。”
“可有法子医治?”柔荑赶紧问道。
吕医师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道:“因太后已患病许久,下官也没确切的把握,下官会尽最大努力为太后医治。”
太后虚弱的声音从帐内传出:“哀家也一把年纪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是此事定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如若有人得知,医师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太后拼尽力气来加重语气。
“下官明白。”吕医师回道,然后又对柔荑说道:“娘娘,下官先去配药,配好后带过来,娘娘在此稍等片刻。”
“恩。”柔荑应了,然后走到帐子里,轻轻的为太后揉着肩膀,舒缓呼吸。此时的太后已全然褪去了平时的犀利,无力的坐着,任凭柔荑怎么照料。
连着几日,柔荑都往熙宁宫跑,许是太过频繁,后宫之人都觉怪异。一日,蕊婕妤突然来访,柔荑见是蕊婕妤,笑道:“婕妤今个怎么有空?”
蕊婕妤拿着一盒糕点道:“今个母亲进宫,带了一盒家乡的糕点,臣妾想着娘娘爱吃糕点,便送了些来,娘娘快尝尝。”
柔荑看了看糕点,笑道:“多谢婕妤费心了,皎月,收下。”然后又道:“方才吃了药,太医嘱咐半个时辰内不能吃东西,且先放着,回头本宫定要好好品尝。”
蕊婕妤见状,笑了笑,也未勉强。然后闲聊道:“姐姐近日常去太后那里。太后可有什么异常?臣妾许久都没见到太后了,想去又不得见。”
柔荑一听,这才知道蕊婕妤前来所谓何事,笑了笑说:“太后无事,近日孩子有些异常,老人们说是要听听佛音,更好稳胎,恰逢太后她老人家在诵经礼佛,本宫便日日去听一些,也觉得身子好了一些。”
“哦,原是如此。太后礼佛,也不叫上臣妾,臣妾也想多听听佛音,说不定便和娘娘一般怀了龙裔呢。”蕊婕妤娇嗔道。
“婕妤年轻,迟早都会有的。太后不喜人多,怕对佛祖不敬,这才不让大家前去。本宫亦是求了几次,若非孩子,太后也是万万不让本宫进的。”柔荑耐心的解释道。然后看着蕊婕妤似是有些相信了,这才端起茶杯,慢慢饮着。
蕊婕妤见柔荑什么都不肯说,也觉得再坐下去亦是无趣,就说道:“臣妾近日便是送些糕点,姐姐若尝着喜欢,尽管告诉妹妹,妹妹回头再送来。姐姐怕也累了,妹妹便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准备走了。
柔荑也未留客,虚礼道:“谢谢婕妤一片心意,婕妤慢走。”
待蕊婕妤走了,映雪若有所思的问道:“主子,您说太后防的可是蕊婕妤?”
“许是的,这个蕊婕妤甚是不简单,当日锦妃之事,她也来掺合一脚,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且防着她吧。”柔荑正说着,皎月刚好放好糕点进来,念着太后之事不能告诉别人,柔荑便未说下去。皎月见着柔荑和映雪谈着什么却避讳着自己,心里亦是别有一番滋味,但面上却是无甚变化,只问道:“主子,那糕点?”
“用银针试试吧,若无毒,你们且分了去。”柔荑已被毒吓得怕了,对待事物也格外小心。
且说蕊婕妤根本不信柔荑编的鬼话,出了琉璃宫没多久,便有了主意,匆匆往月华宫走去。双妃见蕊婕妤来了,笑道:“妹妹可又想姐姐了,早晨才见过,晌午又来,莫不是想蹭姐姐家的饭吧。”
“正是呢,月华宫的饭可比蕊珠殿好多了,妹妹今个便蹭定了。”蕊婕妤作势留了下来。
午膳期间,蕊婕妤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惹得双妃频频侧目,问了几遍,都说无事,直到最后,双妃有些生气道:“妹妹有何事,都不肯告诉姐姐,看来心里还是未把姐姐当自己人。”
蕊婕妤见双妃生气,知道时机成熟了,装作委屈道:“好姐姐,莫生妹妹的气,妹妹说还不成吗。妹妹许久未见姑妈了,虽说是潜心礼佛,但妹妹心里仍是十分担心,怕是姑妈身子有何不适,又强忍着。”
“太后?太后身子不适,定会看太医的,妹妹不用担心。”双妃听闻是此事,只以为蕊婕妤忧心过度,安慰道。
“姐姐有所不知,姑妈从小便要强,生病也不愿看,母亲说有次姑妈发热,硬是自己撑着,直到最后昏倒才被人发现。妹妹实在很担心。”蕊婕妤说道这里还稍稍擦了擦眼角。
双妃这才正视起来,说道:“妹妹莫急,等会姐姐陪你去看太后便是。”
“姐姐,妹妹去了多次,太后都是闭门不见,只有柔妃娘娘才能进去。方才妹妹去找了娘娘,想让娘娘带妹妹去熙宁宫,许是柔妃娘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推了妹妹。妹妹实在是无法子了。”蕊婕妤很是无奈。
“这样,妹妹别急。姐姐等会去找柔妃,看看能否带妹妹去。”双妃听到是柔荑,觉得事情十分好办,马上应了下来。
“姐姐,怕是太后怕妹妹担心,特地嘱咐了柔妃娘娘不要告诉妹妹。既是这样,妹妹怎好意思让柔妃难做。如今妹妹只想知道太后身子是否安康,如此便好了。求姐姐问问柔妃娘娘,好让妹妹心安。”蕊婕妤处处为柔荑开脱,着想,听得双妃亦是十分动容。
“恩,妹妹放心吧。姐姐下午便去,到时不提妹妹便是了。”双妃理解了蕊婕妤的意思,应承着。
“妹妹谢过姐姐。”蕊婕妤作势要行礼,双妃忙拉住了,蕊婕妤这才开心起来,同双妃又是你言我语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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