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然这个假期再也没摸过自行车。
先是感冒,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吹了风。她尽管比较廋,但身体一向很好,长这么大,打针的次数都数得过来。
但这次真是很难受,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疼,一起身就感觉头晕恶心,把早晨吃的那点早餐全都吐了出来。
等晚上杜长仑下班回来,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点滴了。
杜长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长手长脚的,在那样的小空间里显得很局促。
见她醒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总算退了”。
换了语气:“季欣然,气也不是这样赌的?要是我晚上不回来,怎么办?真是小孩子脾气。”
季欣然有一阵迷糊,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杜长仑以为她是因为和他赌气故意不告诉他自己病了。她心想:我在你那儿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哪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只不过是刚开始觉得不舒服时,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等后来就烧得迷迷糊糊地了,哪里还知道打电话。
杜长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那个,……,我昨晚有点累,……,说话的语气可能不太好……”,这个人肯定很少道歉,这个别扭劲。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是杜长仑的。他拿起手机去了走廊,季欣然看了下病房里的钟,已经十点了。
杜长仑回来时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办?要不你先走吧,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哦,我们这次出去有几个材料还没整理出来,明天领导要看的,我本来是回家拿几份资料的,没事的,回家后我在家里整理一下就行了。”
最后一瓶点滴打完回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安顿她躺下后,杜长仑又去了书房。也不知他忙到几点,季欣然几次醒来,身边都是空的。
以前总听人说,那种平时很少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不会很轻。季欣然这次似乎也验证这个,前后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周才彻底好起来。
病好以后,两人回了趟娘家。这还是结婚后两人第一次回家,本来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因为杜长仑无意中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自行车骑行梦。
那天,宁冰随意地问了句:“欣然,你整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黑了好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杜长仑接了去:“锻炼身体去了,弄了辆自行车,整天折腾。”浑然不知这话会引起多大的反应。
宁冰的脸色都变了,“欣然,你怎么又去骑这个?你不是说过,再不去了吗?唉,你都结婚了,怎么也不让我省点心……”
季建东也插了话,“欣然,你妈心脏不好,你就当为她想想吧……”
杜长仑这才知道,原来季欣然以前骑自行车出过一次很严重的事故,所以她父母都是谈车色变,严令她再也不准碰这个东西了。
最后,宁冰和季建东把任务交给了杜长仑,让他务必把自行车处理掉。
“杜长仑,你悄悄把车给我留下,好不好?我都说过了,我骑的那些路段都很安全的,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别弄得大惊小怪的。”
“安全?季欣然,我已经到网上查过了,你们晚上骑行的那些路段,有的连路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地方每年都出事故的?”他看了还真有些后怕。
“再说了,锻炼身体,行啊,办个健身卡,到健身俱乐部去,咱们小区里就有这样的,哪用你跑那么远?”
“杜长仑,你怎么也这么俗气?知不知道什么叫‘亲近大自然’?”健身卡,季建东给他办了一大堆,她从来就没用过。
争到最后,她也没法说服杜长仑,只好恨恨地说了句:拿着鸡毛当令箭。
第二天,她的自行车果然不见了,她也懒得问是卖了,还是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