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月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还是笑了笑,“奴婢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老天爷都在天上看着呢!这些年奴婢做的坏事儿不算少,知道终有一天报应会来的,等着奴婢将话说完了之后,老爷和太太想怎么处置,奴婢一点意见都没有!”从开始做下坏事儿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今日了!
黄姨娘已经是面如死灰,“谷,谷月……”这些年,几乎她做的事儿,谷月全都知道,她从未想着防备谷月,没想到今儿却来了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谷月先前可是好好的啊!
谷月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微微扬声说道:“黄姨娘和奴婢去望雪苑,每次都是从后门进去的,守后门的婆子早已经被黄姨娘收买了,若是老爷派人去问,应该能够问出些什么来的,还有一次,奴婢单独一人去找二姑娘的时候,碰上了宁姨娘身边的书雪,那个时候书雪还与奴婢说了几句话的,奴婢哄骗她说自己想念已经过世的父母,所以睡不着觉,想要出来走走,还央求她不要告诉旁人……”就这两个人搬出来,黄姨娘怕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黄姨娘急的腿肚子发软,可还不忘辩解,“你撒谎,望雪苑守后门的婆子定然被你们收买的,还有那个书雪,明明都已经落匙了,她怎么能够出来?定,定然是你们三个合起伙来,想要害我!”枉她聪明一世,算计人无数,闲暇时候想过无数次落败,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谷月手中!
这个丫头,是当年自己从人伢子中一眼瞧中的,这么多年下来,更是悉心培养,她虽不能做到将谷月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对待,但在一干丫鬟之中,她对谷月却是最好,没想到,没想到算计千日,却毁在今日!
文氏听了这话,脑袋虽还是疼得厉害,但却觉得气儿顺了不少,“黄姨娘,今日当着老爷,我们就实话实说,没错,我是不喜欢你,但我想要用这种伎俩将你赶出崔府,如今你觉得你还能安然在府里头?我和你不一样,这种下流的伎俩我也使不出来!况且,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宁姨娘才是,你和宁姨娘素来无怨无仇,她对你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若是你还是死不认账,不如叫望雪苑守后门的婆子,书雪来对一对,我就不相信这话说不清楚!”
先是大悲,后是大喜,如今文氏只觉得身子有些受不住了,当日太医与她诊治的时候可是说了,她的病情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情况!只是现在,眼瞅着黄姨娘命保不住了,她还顾得上自己的病情?
崔志云脸色阴沉得很,冲着门外扬声唤道:“长风,将望雪苑守后门的婆子和书雪带来!”到底是真还是假,一对便全都知道了。
黄姨娘这会儿子吓得站都站不住了,颤声说道:“老爷,奴婢认,奴婢全都认,这事儿的确是奴婢在背后指使的……”她跟崔志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崔志云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是崔志云这么追查下去,发现了事情真相,到时候对她的怨恨一定更深,到时候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虽早有心理准备了,但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气的崔志云一把就将她抡开了,“混账东西!”亏得他先前还那样宠爱,那样相信黄姨娘!
黄姨娘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只是现在却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是哀切唤道:“老爷,老爷,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您就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事情都已经败露了,除了死,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就连站在她不远处的秋娘见到这幅场景,都别过眼去,不忍心在看!
崔志云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脚就朝外头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文氏吩咐了一句,“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办罢!”每多看黄姨娘一眼,他就觉得恶心一次,自己怎么会与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黄姨娘还妄图起身去拉扯崔志云的衣角,可她刚奔到门口,就被长风给拦住了,“黄姨娘,您别叫小的为难,若是您还顾及着最后一分体面,就不要追出来了!”若是追出来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这事儿怕是阖府都会晓得的!
她一下子愣住了,长风也趁着这个机会将门关上了,此时此刻,屋子里就剩下秋娘,文氏,黄姨娘,还有谷月了,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文氏嘴角噙着几分笑,她虽不屑于做一些小动作,可并不表示她不希望看着黄姨娘落得如此境地,“黄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还有什么话想要我帮你转告豪哥儿?”就黄姨娘这样子,估计这辈子怕都见不到崔成豪了。
黄姨娘眼眶发红,一双杏目死死瞪着文氏,“文氏,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可最后呢?你还不是变得和我一样?今日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自己倒霉,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这样风光下去,呵,我倒忘了,就算你安然无恙一辈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不到老爷的人,更得不到老爷的心,不过是收一辈子的活寡罢了!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了,在黄泉路上,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事到如今,她还是觉得是文氏动的手脚,只是文氏到底在哪儿动了手脚,她依旧没能想明白!
文氏笑了,笑容之中透着几分辛酸和无奈,“你错了,这事儿我压根没有插手,如今这儿也没有别人,若是我插手了,难不成还不敢承认呢?说到底,一切不过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罢了!”若是没做那样的龌蹉事儿,怎么会闹出今日的事情来?不做亏心事儿,这鬼还真的不会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