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十五年前,真的是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真的是为方飘红庆生的家宴,确实是屠杀,却不是黑衣人屠杀,真正的凶手是方珪亲如兄弟的副庄主,为了撺掇天下第二庄的庄主,描述也是有误的,他策划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谋杀,铲除所有不归顺他的人,方珪的家业,基本上分散在直系和旁支家族,因此多有被杀,被杀的多了,便开始口传有误,变得九族皆诛。
一剑飘红是被母亲藏在了花瓶中才躲过一劫的,但是,他的父亲没有拽下凶手的玉佩,而是方飘红认识那个凶手,在父亲被杀的时候,方飘红不小了,有十岁大小,他懂得,也知道父亲最交好的朋友是谁,在经过死里逃生后,在那天夜里,他赶巧遇到了拜访飞云庄的项天龙,因为下雪,因为夜间赏雪,才让项天龙遇到了方飘红。
多谋的项天龙,肯为方飘红报仇,他更知道能利用什么,做到什么,能把他的名声与地位弄得惊天动地,如果让项天龙说的话,他不否认,他是在‘诛天门’事件中受益最大的一个,为这件事,项天龙会感谢方飘红,会疼爱方飘红。
项天龙为方飘红报了仇,却也成了被利用者,方飘红知道,如果在为父报仇上,方飘红不会感激项天龙,因为项天龙抓住了这个机会,最终的受益者是他,他的帮助不纯,如果在其它方面,方飘红对项天龙的感情却胜过父亲,是项天龙收留了他,教他武功,将他培养成一位出色的少年。
单单说项天龙对他的抚养之恩,方飘红用生命都还不起,可是,方飘红在意了一个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女人。
情如父子的师父,一生难以背叛的情人。
在默默的倾诉了一阵后,一剑飘红悠然转身,离开了方珪的墓前,他知道。他的父亲不会告诉他答案的,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答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躲在坟墓后的沧海,终于忍不住疑问,发出声音,走了出去。
一剑飘红已经迈出了墓地有石块砌成的地方,走在了杂草中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忍不住蓦然转身。
一怔,
这是一剑飘红的第一反应,随后。一剑飘红又变得一脸的沉默,
“我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跟方珪是什么关系?”
“哈!”
一剑飘红忍不住好笑了一下,说道:“我和方庄主有什么关系?那沧海禅师和方庄主又有什么关系?大老远的,这身打扮来到这里?”
的确,沧海的装束过于简朴。过于普通,却没能遮住他的气质。
“年少轻狂,你的师父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如此目无长辈?”
的确,一剑飘红年少轻狂,他从来没有尊重过沧海,然而,在此时此刻。他更不会,一剑飘红忍不住说道:“一个将家师囚禁在瑞鹤仙庄的人,你说我还必要给他好脸色吗?还必要对他尊敬吗?”
“你的师父是自愿接受调查!”
“那你查到了什么?”
“方飘红没有死,方庄主的墓碑可以作证”。
“那是你的事!”
沧海提到了方飘红,一剑飘红沉默了一下,最后幽幽的。更是无关要紧的,又像不屑一提的说了一句,‘那是你的事’,
之后,一剑飘红转身背向了沧海。英姿飒爽般大踏步离开了这片荒芜冷落,无人问津的坟丘之地。
“方飘红,一剑飘红?”
沧海看着一剑飘红走了,就是这样匆匆的见面,匆匆的各奔东西,沧海开始喃喃自语,他不会怀疑一剑飘红是方飘红,但他会怀疑瑞鹤仙庄的‘方飘红’是真是假,有些事,有些现象,单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四处逃亡为生的方飘红是做不到的。
沧海返程回到了锦城,
……
“主人,沧海回到了瑞鹤仙庄”。
不得不说,十几天来,沧海离开了锦城,对于回心山庄的项回心来说,了如指掌,甚至,沧海遇到过一剑飘红,项回心都知道。
“尊主,沧海回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在一座水榭中,项回心在栏杆旁,手拿网兜,抓些鱼儿,再扔入水中,时不时又放些鱼饵,引池中的锦鲤来食,项回心有一个喜好,她喜欢鱼,她更喜欢抓鱼,只有看到锦鲤的时候,她才会高兴,因为,不管它们是什么鱼,撒些鱼饵它们就会来食,它们永远离不开池塘,也等于永远蹦不出她的手心。
项回心得势后,祝成功变成了项回心最最效忠的哈士奇,因为,祝成功能看得出来,项回心才是最厉害的,只有在项回心的手下,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要不然,他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这样的领悟,是从季尚信身上领悟的。
季尚信倒了,关于《神龙宝典》之事,祝成功也是有份子的。
“不急!”
“可是沧海已经回到了锦城,难道尊主就不怕他找到证据,把项天龙放出来吗?”
“放不出来,……”。
项回心却非常自信,对祝成功的态度更不屑一顾一样,从来没有正视过祝成功,而是一直在捕鱼,在撒饵,再放鱼。
“……”。
祝成功没有说话,他渴望的第一步便是除掉沧海,除掉项天龙,想要除掉这个两个人,他必须要依赖项回心。
……
回心山庄有一处阴森恐怖的地方,即便是青天白日,四周也会黑云笼罩,这里不但有死亡的气息,更有血腥的味道,这里被称为炼狱,这里是项回心用来惩罚效忠于项天龙之人的,在这里,很多人死了,忠叔疯了,岳侍天饱受摧残。濒临死亡。
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敢来到这里。
……
沧海回到了瑞鹤仙庄,瑞鹤仙庄依然宁静,项回心有了她自己的家。住在回心山庄,不再来瑞鹤仙庄骚扰,这里也显得清静,却又不得安宁,都是那个方飘红闹得,那个自称方飘红的人,住进瑞鹤仙庄之后,时常调戏瑞鹤仙庄的女婢,逐风是有气不言,他毕竟是方珪的遗孤。看在方珪方庄主的面子上,做为瑞鹤仙庄的总管,只能让女佣多回避一点。
总算还行,因为那个自称方飘红的人不会武功。
“逐风,这十几天来。瑞鹤仙庄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切都很正常,……”。
沧海又是悄悄的回到了瑞鹤仙庄,钻入禅房,脱下他那身朴素的僧衣,依然显得风尘仆仆,逐风在一旁伺候着。
“那就好,……”。
“师父去飞云庄可有收获?”
逐风为沧海解去外衣。穿上新衣,披上袈裟,系着带扣,也不免问上一句。
“似乎有,似乎又没有,对了。景心这些天没什么事吧?”
“心儿那孩子平安,脉象也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沧海顿时担忧起来,
“时常往石牢里跑,和项庄主走得很近。……”。
“我的祖宗啊,怎么失忆了还忘不了项天龙?”
沧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何止是烦心,简直是烦心,
“天性使然,天性使然,可能是父女之间的感应吧”。
逐风也只能用‘天性使然,父女感应’来回答沧海的话了,顿了一下,逐风又感到疑惑,说道:“师父,什么叫似乎有?似乎又没有?”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
“正因为不知道,我才用似乎”。
沧海显得有些烦了,对于飞云庄的事,他真的感到了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到底哪儿不对劲儿,沧海真的还没有想到。
换好了华美的僧服,沧海又恢复了庄严威仪的禅师模样,这十几天的行程,沧海真的有些乏了,他的年纪真的已经不小了,将近百岁的人,虽然精神奕奕,神清气爽,毕竟不年轻了,缺少了生机勃勃,奔波几天,当然会显得累。
“师父请用参茶!”
逐风伺奉师父总是如此尽心竭力,
“放那儿吧!”
沧海坐下来后,闭上了双目,看似冥思苦想,实际他想睡觉,
“师父出去这些天确实也累了,弟子先退下了,师父好好休息!”
“嗯,下去吧!”
沧海没有睁眼,而是答应了一声,逐风自然退出房门,不敢在旁打扰,沧海闭着双目,他心中有事,即便困,也睡不着。
“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呢?”
沧海左思右想着,苦思冥想着,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所有的经过,好像全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样,再慢慢的过滤,
“这里!”
过了好久好久,沧海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蓦然睁开双眸,在左右回顾一下,也是想了一下,回过身,身后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不大,放在榻上,里面装些随身的小物件,像玉佩,折扇之类的玩样儿。
抽开抽屉,很小的一个小抽屉,沧海伸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布包,这是方飘红给他的证物,证明项天龙是凶手的证物,沧海又打开了血书,仔细的看着,红色少一点‘丶’的‘项’字很潦草,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身体很虚弱,那是必然的,字体写的潦草,他也尽力了,然而,沧海看的不是红字‘项’,而是那个象征飞云庄最高标志的‘飞云’图案,这个图案犹如是方姓家族的图腾一般,沧海知道,这不是在方珪这一代开始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