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叔,你可真善解人意呀!”
项华小声的咧嘴说道,
“小少爷,老奴是要为那六坛花雕酒报仇的”。
看着项华责怪而没有发作的样子,酒窖管事说不出的得意,下午,项华在酒窖时虽然喝了几口酒,有点晕,却不是真醉,而是酒味熏的,刚才又泡了个热水澡,酒劲儿早退了,想到酒窖管事的‘阴谋’,项华只能在心里怪怨。
“小姐,这是最后一道菜”。
“哎呦,我肚子疼!”
“怎么了华儿?”
听说菜肴上齐了,项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扭曲着脸型,十分痛苦的样子,使得淳于玉涵十分担心。
“没事,没事!”
项华又变得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接着,又捂住了肚子,说道:“刚才吃了些生冷的食物,肚子有点不舒服,娘亲,孩儿先解决一下去”。
“去吧!”
原来项华并不是哪里不适,淳于玉涵才放下心来,
“走了,走了!”
项华捂着肚子,低着身,要走的时候,却又拽拽项铭,使个眼色。
“孩儿先告退一下!”
项铭学不会项华的撒娇使性加撒谎,今天的酒宴说是家宴,实际是项华为撮合父母的‘合卺礼’,只属于项天龙和淳于玉涵的世界里,有他们这两个人在场,真的有些多余,项华找由头离开,也不忘给项铭使个眼色。
项华的计策,项铭是赞同的,于是,告退一声,
“这两个孩子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一个假装肚子疼,一个无病呻吟般离开。
“小姐,吃饭吧。这说不定是少爷懂事的表现”。
福伯含笑着,端起酒窖管事托着的酒壶,在光彩夺目的银杯中斟满一杯琼浆,红红的液体。犹如羊脂般浓郁,这便是花雕酒的妙处,这便是女儿红的妙处,它如一位初春的少女般纯洁,清丽。
“都下去吧!”
福伯斟满了两杯酒,挥挥手,轻轻吩咐一声,屏退了花厅周围的女婢,他和酒窖管事是最后下去的,顿时间。整个花厅,除了开放正浓的芍药,便只剩下了项天龙和淳于玉涵。
“别挤,别挤!”
在远处的花丛底下,挤了几只‘小猫咪’。只有父母两人的世界,悄悄话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没有偷听者,就像盛开的鲜花上没有几只蜜蜂,怎么能衬托出他们的美丽。
花丛底下的拐角处,很隐蔽,也很狭小。项铭,项华,加上他们的随从小常、小顺和几个丫鬟,他们都想看到坐在花厅中的淳于玉涵和项天龙,此时此刻,也不顾大小尊卑了。你拥我挤起来。
“啧啧!”
项华和项铭在最前面,蹲身在地上,小常、小顺、丫鬟们在后面,后面的看不到,就挤前面的。吃亏的当然是项华,让他向前一倾,险些摔倒,
“都给我下去,都给我干活去,这是你们该看的吗?”
本来,项华不声不响,默许他们一起窥看,可是,看的人多了,太挤了,项华也拍露馅,便斥责了起来,跟班、丫鬟们硬不过项华,只能怅怅不乐的拉开距离,不去看那边的花厅,花厅与这里的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在看不到人的时候,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娘亲在做什么呢?”
项华看着花厅的方向,喃喃自语起来。
淳于玉涵这边,真是相坐无言,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和这个她又爱又恨,又痴又怨的人坐在一起,淳于玉涵心中的酸涩,苦楚想要爆发出来一样让她难以控制,
“娘亲,那酒您可不能全喝了”。
在远处的项华,开始着急起来,
淳于玉涵心中有委屈,越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来,特别是看着项天龙的时候,更无法压抑,淳于玉涵已经失态了,在项天龙面前失态,她拿起了酒壶,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喝酒,用酒来刺激自己的感觉,不让自己哭出来。
“别喝了!”
“我是在罚我自己”。
见淳于玉涵一杯杯的倒出,一杯杯的饮下,而且又是那么的急,项天龙有些不忍了,
“咳,咳咳!”
项天龙越劝,淳于玉涵喝的越急,以致呛到了鼻孔中,让她连连咳嗽,
“别喝了!”
项天龙,夺过了酒壶,
“你让我喝吧”。
“你醉了,……”。
淳于玉涵喝酒喝的过急,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下去了大半壶,很快,便有了几分醉意,淳于玉涵妩媚的笑着,来掩盖她内心的苦涩。
“你知道吗?这酒,是我出生时,父亲亲自为我酿造的,这酒,一个人喝,是喝不醉的,只有两个人喝的时候,一喝就醉了,所以,我没有醉,……”。
“母亲在说什么呢?”
淳于玉涵的身体摇摇晃晃着,精神晕晕乎乎中,随时随刻都会不知不觉的笑一下,一脸的绯红,目光流转,时而看向项天龙,时而看向别的地方,仰望俯视中,有吟花弄月之姿。
“坏了坏了,如果父亲不喝这酒,要出大事了,……”。
此时此刻,不难看出来,项华放在酒中的‘如意和合散’已经起了效用了,那是两个人喝的酒,如今只有一个人喝,项华真不敢保证要出什么乱子,甚至,项华都非常生气,他的母亲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喝这么急?
“天龙,你知道吗?……”。
醉意越是来袭,淳于玉涵心中越是寂寥,甚至,开始唏嘘的在哭,“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对我的感情,只有报恩,报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不是我想要的,……”。
没有酒时,尚知道仪容,当一个女人喝醉了之后,什么端庄,雍容,高贵,全葬送在麻痹的感觉中,淳于玉涵真的醉了。
“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项天龙不否认,他对淳于玉涵有太多的亏欠。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我的丈夫,我要我的男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东方寒雪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你,你为什么?……”。
讲到这里,淳于玉涵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波涛汹涌般流了下来,
“对不起!”
在项天龙的心中,对淳于玉涵,他只有这三个字,
“喝了,喝了,喝下去了”。
又一次提到了东方寒雪,项天龙的心情百感柔和,不知不觉中借酒浇愁,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把远处的项华激动坏了,
其实,项华已经够坏了,他为了撮合父母,成全母亲,没少用心思,语言、场景的撮合是美中不足的,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今天早上,他去了‘芙蓉街’,芙蓉街是锦城有名的花巷街,男人的消遣场所,在那种地方,也有很多只看,不能尽兴的人,为了让姑娘们能吸引到客人,‘如意和合散’便是他们的镇店之宝。
不错,项华给他的父母下了‘春药’。
“这酒?”
项天龙把酒喝了下去,顿时觉得,一股热流直入丹田,全身开始燥热起来,
“天龙,……”。
淳于玉涵的醉意更浓了,起身坐在了项天龙的身上,捧住了他的脸颐,仔细的看着,淳于玉涵一脸绯红,醉意迷人,
“非礼勿视!”
项天龙和淳于玉涵的动作更亲近了,项华竟然感到了害羞,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兄长,大功告成,我们撤了!”
项华遮着自己的眼睛,向后退了几步,更拽拽项铭,让他离开,
“华弟,你的药会不会出问题?”
“放心吧,百试百灵,别看父亲威武不可侵犯,他也扛不住”。
其实,项铭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事发后的问题,他和项天龙之间的距离虽远,项天龙饮酒后,细微发愣的感觉,项铭是注意到的,为此有些担心,用这种方法撮合自己的父母,项铭觉得很不妥。
“走了,走了,别看了,……”。
项铭依然蹲坐在地,愣愣出神,项华着急了,一把把项铭拉了一下,这里真的很隐蔽,只要离开能窥看的那一小角落,互相之间的视线,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项铭站起了身,项华又道:“天还尚早,我们再去喝两杯如何?”
“地方你选!”
“你们给我听好了,不准再偷看了”。
项华蓦然又斥向了身后的小常、小顺,丫鬟们,这些人,哪里看得到呀,全是项华、项铭两个人在看。
“华少爷,放心吧,他们不敢,小顺盯着他们”。
“美了你了,……”。
小顺一脸开心果般的笑容,项华却斥责了一句,项华接着,又道:“赶紧准备酒菜去,……”。
“华少爷,要到哪里小酌?”
“嗯……?”
项华沉吟了一下,说道:“归麟阁的西苑好像有座云桥,就在那里吧,居高临下,蔚为壮观,尽收浩瀚宇宙间,……”。
项华说着,幽幽转身,真有吟风弄月般的惬意之感。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
“你小声点!”
项华紧张的斥责,小顺立刻小心谨慎起来,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项华更回身,探头,看向远处的花厅,庆幸,父亲、母亲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