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疑惑道:“天色尚早,何故这么早便回房,你家老爷呢。”
“老爷在大厅里和将军商量抵御山贼的事。不能来见状元爷,老爷说,状元爷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把这当自己家便是。”这丫鬟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很是可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的名字是老爷给取的,叫鸳鸯。”
“恩,鸳鸯,你去帮我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议。叫他有时间来后厅一趟。”陈岚年少轻狂,一向自诩天下无双。以为只要问清楚山贼来龙去脉,便可制服山贼。
“这。。。老爷现在正忙,恐怕脱不出时间。”
“没事,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不会怪罪你的。”
鸳鸯无法,只好前去禀报。莫约半柱香的时间。鸳鸯便回来了。
“状元爷,我家老爷说。明日一定来见状元爷。现在琐事实在太多不能来见,还望状元爷原谅。”
陈岚虽未入官场,但其间推诿的客套话还是懂。便不再追问。随着鸳鸯去了东厢房。
“状元爷,夫人。若有事情,那床头有个铃铛。你摇它,我们便就过来。”说着为他们关上门。突然那门被小支给推开。
“鸳鸯,你是说让我和他睡一间房吗。”
“夫人不和状元爷同睡一间吗。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合。。。。”
“什么夫人呀。我从小一个人睡习惯了,不想和别人同睡一间房。”
那陈岚一心想着剿灭山贼的事,起先并未听见小支的话。待回神过来。立马把小支拉回房间。朝鸳鸯笑道:“我们夫妻间出了点小问题,无碍的。鸳鸯你先回去吧。到时有事叫你。”
“恩,好的。状元爷能娶到如此美人,自当好好照顾,千万欺负不得。。。”
“自然,自然。”说着,陈岚便把门关上。吐了口气。差些就被揭破。
不过此处气刚落下,彼处潮水又起。
小支怒道:“喂,陈岚你干什么拉我。干嘛要两人挤在一间。我习惯一个人睡。”
“嘘。。小声点,我跟太守说,我们两现在是夫妻。所以必须得住在一个房间里。”
“什么是夫妻?为什么要睡在一间房?”
陈岚突然抓住小支的手。将二人五指扣在一起。
“夫妻就是,我在你那边,你在我这边。却还能彼此信任,心心相依。”
“不懂”
“好吧,简单说,夫妻就是一种信任关系。你相信我吗?”
“还行吧,你也不是坏人。”
“那好,咱们今晚就住一间。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陈岚是个行事有准则,内心有正义的人。缥缈道人让她保护陈岚,相反一直以来到是陈岚以血肉之躯保护着她。肚子饿了让她先吃,冷了被子让她先盖,这让小支很是感动。所以陈岚要做什么,小支一般都顺着,很少说话。
一时,床铺好。小支因吃多了,饭困上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陈岚却转辗反侧,因为从后厅过来到现在。他那自诩聪明的头脑居然没想出来怎么剿灭强盗,这很伤他自信心。
月华如练,从窗口一泻如洗。陈岚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侧着身子看小支的脸。那张脸实在太美,美到让自诩正人君子的陈岚眼珠子都差些掉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就半柱香,可能三四个时辰。一股阴风从门外吹来。只觉得呼呼作响,却不觉一丝寒冷。陈岚知道现在是凌晨了,自己已由人成鬼。
因心里想着剿匪的事,又被小支那美貌把魂给勾了一半,恨自己这小小的状元郎配不上。顿觉躺在床上索然无趣,掀了被子,推了门到那庭院去散步。只见那庭院左手边有座假山,假山上三株桃树。正值结果时,几颗半红的桃子挂在上面。陈岚溜了半圈后便坐在那桃树下,仰望星辰满布的天空。依稀回到小时候,自家的后院的榕树下,四叔捧着书在月光下苦读的情形。不想已过十年,现在二人阴阳两隔。又想起四叔为爬树上午休,一次次掉下榕树,又一次次爬上的情形,往事如星辰般闪烁,又太过遥远。陈岚想着想着,只觉风软月清,一时睡意上涌。便靠在那树干上小觑了会儿。梦中和小支牵着手摘桃子,二人嬉笑欢闹,他看小支薄的殷红,让那桃子都羞愧长在世上,准备吻上去时。突然,一颗桃子砸中他的额头。让他从美梦中惊醒,眼看四维倥偬,才知恍然一梦。于是准备起身回房间睡觉。刚一起来,却见走廊上有个人在看着他。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漆黑铠甲。腰间配着一口七尺宝剑,身高八尺有余,缓缓朝他走来。
陈岚喊道:“这位将军是哪里人,何故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那人道:“你不也没睡。”
“在下有些心事,所以不能入睡。来此后院走走。”
那人冷笑道:“只准你有事,就不准我有心事了?”
”先生这是哪里话,既然咱们都是夜不能寐之人何不过来,咱们说说话,好度这慢慢长夜。“
那人笑道:”这话还差不多。别说话总爱问人这那。“说着便”走“了过来。然而说是走却很不恰当。因为他刚从走廊出来,陈岚便见他是个没双腿的人。他是飘过来的。
陈岚大骇道:”先生为何没有双腿。“
那人冷笑道:”难道阁下就有双腿。“,陈岚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双腿也不再。心惊下倒退了两步。只见身体是往后面飘去。
那人上下打量陈岚道:”阁下是新鬼?何日去世的,家居何处,准备到丰都去?“陈岚这才想起自己已是鬼身。心想,此人不愿别人问他问题。却一下子给别人出了三个问题。答道:”在下确实新鬼,一月前不慎掉入悬崖摔死。今乘夜游风要去那丰都鬼城。先生也要去哪丰都鬼城吗?何不同路,也好路上有个畅聊之人。“
那人笑道:”在下生前曾立下毒誓,要让着凉城受五百年兵灾之苦。今不过三百年,叫我如何去的往鬼城?”
陈岚心想,此人莫非便是发誓要让这凉城世世代代受兵戎之灾的凉王,难怪面相如此熟悉。和那大厅中挂的图像几乎一模一样,连穿着也一样。
二人正说着,忽见凉城东北角有一股煞气浓重的黑烟升腾而起。
那人欠身告辞道:“小兄弟,在下有事要出去。不能就陪,咱们有缘再会。”说着便转身要走。陈岚心念一转,计上心头,一把拉住他道:“将军且慢,我再此实在无趣,何不带上我,也让我到外面去逛逛。”
那人上下打量陈岚,笑道:“也罢,咱们同是流浪的鬼身。那就一起去外面看看。”说着二鬼一前一后,朝那东门走去。莫约一炷香的时间,二鬼到了东门外一座山头。只见那山头阴风阵阵,无草无树。甚而连颗完整的石头也没,遍地砂砾,满目荒芜。
“将军此为何处,何故到此荒芜之地?”
那人笑道:“此乃会盟之处,也是凉城四周阴气最浓之地。小兄弟不见这满眼荒芜吗。地阴不长物,地阳则万物枯。”
“将军所会何人”
“我的徒弟金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