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承宇伸手拂了拂她额前俏皮的秀发,别在耳后,摇了摇头,“大夫说没事。”知道他没听见,所以尽量殷用肢体表现他的意思,以免黎茉听不见。
面前,肤如凝脂,五官精致的小女人,一派清甜可爱的模样,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尤为好看,只是眼底伸出隐藏不住的悲悸一丝不落的映入权承宇眼中。
指尖勾勒着她径直轮廓,大抵,她应该是在怨恨着他吧。
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攥着,面对黎茉的淡然,他显得更加焦躁不安,猛然起身走了出去。
阳台上,他手中夹着一支烟,深沉的抽着,淡淡烟圈吐出,薄雾中他冷峻面容若隐若现,深邃眸光暗藏杀戮。
“苏澈,给你三天时间让乔逸晨公司消失在海城,不……”说着,话语一顿,“算了,不急。”
轻易就弄倒乔逸晨的集团太便宜乔逸晨,他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玩。
只是,他现在更加担心黎茉,如果她耳朵真的废了,那他势必会让她乔逸晨陪葬!
他的女人,由他保护,谁若在敢动她一下,那后果自负。
“你说……她会恨我吗?”
蓦然,等着权承宇继续下达命令的苏澈莫名其妙的听了这么一句,有些蒙圈。
不过分分钟后就明白他的意思,沉下声来没有回答问题。
这种事儿,搁在任何人身上大概都会记恨一辈子吧。
清誉尽毁,耳朵失聪,似乎所有最珍贵的东西都没了。
“boss,你不是一直想要对付黎家吗?你这样似乎……与初衷相悖!”善意的提醒着。
“行了,我知道,不必你提醒。”权承宇冷声打断,又狠狠抽了一口烟。
暂时性的耳朵失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权承宇有些担忧。
回到了病房,他找来纸笔,拿笔写了几分字,然后将纸递到她面前。黎茉注视着白纸上那一行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字迹,觉得果真是字如其人,没发现他写字竟然这么好看。
医生说你是暂时性耳朵失聪,上一次为什么不告诉我?
问及此,权承宇心中有愧,深深忏悔那一次为何要下手这么重?
于女人而言,除外貌尤为重要之外,五官健全也是十分重要,况且以她现在的状况,不能够听见说话实在对她有些残忍。
看完一行字,黎茉缓缓抬头,目光迎上他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感觉怎么样,现在还不能够听见说话吗?
他锲而不舍的问着。
但偏偏是她这种淡然自若的态度让权承宇有些气恼,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无处宣泄情绪。
“还好,能听见很微弱的声音,但不清晰。”
每一次他开口说话,黎茉都能听见很微弱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些什么。
相比上一次,这次耳朵暂时性失聪,似乎时间更久一些。
苦涩一笑,“也许,以后真的会聋吧。”
老天对她果然不公平呢,给了她大家闺秀的身份,却被赶出黎家,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
赐予了她一段‘美好’的恋情,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打醒了她。
给了她世界上最浓厚的母爱,只是最后母亲却出了车祸,至今昏迷在床,近似植物人。
不会的,别多想,好好休息。
她越是这么风轻云淡,越让权承宇觉得烦闷不已。
五味陈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复杂眼神看着黎茉,沉默了下来。
他这副模样落在黎茉的眼中,说不出的讽刺可笑。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现在倒开始可怜她了,还是说她落魄的样子让他难受?
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来,“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总归是耳朵有问题,四肢健全腿脚麻利,没必要躺着。
权承宇犹豫一瞬,却还是点头同意。
没再多说什么,绕开了权承宇直接出了病房,上了电梯直奔崔燕的病房。
电梯关闭的那一刻,黎茉发现权承宇并没有跟上来,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其实早在刚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听见权承宇说话,只是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而已。况且这中间有大夫的确诊情况,她也不担心权承宇会发现事情真相。
那一巴掌是乔逸晨打的,这笔账她一定会亲自算。
不过,若假借他人之手也还是蛮不错的。
比如,让权承宇对付乔逸晨,想必结果也很乐观。
如果说当初还爱着乔逸晨,那么此时此刻早该把这个绝情无意的男人忘掉。婚礼现场,被权承宇算计,乔逸晨不仅不知道维护她的名誉,竟还落井下石的羞辱她,是在是混蛋!
“妈妈,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到了崔燕的病房,黎茉坐在陪护椅上,抓着崔燕的手贴在脸颊上,感受着妈妈的温度,心中泛着苦涩,“妈妈,你说人会不会变坏呢?茉茉就很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我,变得善于演,善于以‘柔弱’来博取人的同情,从而达到很多达不成的目的。”
说到此,黎茉苦涩一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不想,真的不想。”
是啊,她喜欢简单的世界,充满爱的美好,可现实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着她的脸,才让她清楚地见识到现实丑恶的一面。
一无所有,想要复仇绝对不可能,但却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坐在病房里陪着崔燕一下午的时间,尽管守护在她的身边能够感觉的亲情的美好,却也心疼妈妈所遭受的罪。
“妈妈,我走了,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茉茉……真的很想你。”伸手摸了摸崔燕的脸,安详的睡姿,似乎要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令黎茉有些胆战心惊。
刚刚走出病房,拐角处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权承宇,当黎茉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回应他的话时,突兀的想到现在她是‘聋子’。
便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去,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她在病房内说了很多话,会不会有些事情被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