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 / 1)

托娃抓过小手提包,取出一个笔记本,打开,退几步,在舍托克对面坐下,又将笔记本摊在膝头。“按我的标准,恐怕是失败了。我没有搞到一点儿可靠的线索。我的任务是打探希姆莱手下的一个盖世太保头目海因里希?希姆莱的蛛丝马迹。无法弄清他是不是在巴拉圭境内。有人说他可能已经投靠苏联,为克格勃效劳去了。这只是谣传。”

“约瑟夫?施陶芬贝格和瓦尔特?库切曼的情况怎样?”

她查了查笔记本,说:“党卫军指挥官施陶芬贝格。他在阿根廷,但找不到。至于纳粹在波兰的剑子手库切曼,未发现任何行迹。”

“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个。虽未见到,但听说肯定在此,在巴拉圭。”

“谁?”

“不是战犯。是个纳粹科学家。迪特尔?法尔肯海姆教授,核物理学家。我们的名单上说他失踪了。”

“你现在发现了他?”

“没错,”托娃答,“法尔肯海姆现在巴拉圭北部某地。他最早是被偷运到丹麦的,后来胡安?庇隆派飞机把他接到了阿根廷。他一直在阿根廷效劳,直至庇隆流亡国外。尔后法尔肯海姆潜入了巴拉圭。一直待到现在。有一种传说:第三帝国崩溃的时候,他从德国运出了一百吨铀矿。”

“不大可能。但你回去后可以向你处长报告一下,瞧他什么看法。说到处长,他没有告诉你,要你注意一下希特勒吗?”

托娃惊愕了:“希特勒?”

“你在巴拉圭没有听说有什么人见到过他吗?”

“你胡扯什么呀!一定是在开我的玩笑。早在一九四五年希特勒就在元首暗堡里开枪自杀了。人人都这么说。”

“不是人人,托娃。听说过哈里逊博士吗?”

她努力回忆着。“我今天在报上看到的莫非就是他?”

“是的。他女儿在牛津校园外面埋葬了他。”

“那又怎样?”

“是这样——哈里逊父女正要完成希特勒的传记,书名叫《希特勒传》。后来哈里逊博士得到一个线索:希特勒并未在暗堡里自杀。哈里逊便到柏林去做进一步查证。就在他准备动手挖掘暗堡的前一天,他被一个肇事即逃的汽车司机轧死了。”

“是交通事故?”

“不清楚。”

托娃审视着舍托克严肃的学者式的面孔,问:“这与我有关系吗?”

“可能有点。”舍托克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

“今天早晨我收到了一封‘摩萨德’西柏林分部主任蔡姆?戈尔丁的密码电报。他说埃米莉已下决心独立完成著书计划。她今天已到柏林。住进布里斯托旅馆。”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柏林发生的事情,蔡姆?戈尔丁无所不晓——不管是西柏林,还是东柏林——特别是涉及到希特勒。”舍托克犹豫一下,“我知道,你在这里已经完成了一项艰苦的任务,正准备直接返回家乡特拉维夫去。可是……嗯……”

“您想让我去柏林?”

“戈尔丁要求的,处长也希望你去,你熟悉柏林,又懂德语。‘摩萨德’想让你去会见埃米莉。搞清她父亲和她所掌握的情况。你还可以像过去一样,以《耶路撒冷邮报》做掩护。设法采访她。”

“你知道,她不会有心思接见记者的。”

“她父亲接见过。”

“不错.但招来了可怕的后果。”

“你的看法大概是正确的。不过,不管采取什么方式,你要把她掌握的情况搞到。我个人看不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但也难说。我们必须落实一下希特勒并没有逃脱。”

“遵命。何时出发?”

“明晨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从那里直飞西柏林。”他将机票递给她,“已为你在布里斯托旅馆订了房间。说不定这次完成任务后,我们要给你献上一束玫瑰花呢。”

她惨淡地一笑,说:“希望玫瑰花能献到我手里。而不是落在我坟墓上。”

.

西柏林,阴沉沉的天,十点整。伊芙琳?霍夫曼从“沃尔夫”咖啡馆走出来,站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在上午的剩余时间加上下午的一部分时间里。她将去做每周必做的一件事情,这种惯例她已坚守了二十二年,尤其在最近十年内几乎没有打破过。

但今天早晨,伊芙琳?霍夫曼在开始干她这件必做的事之前稍稍停顿了一下,对着“沃尔夫”咖啡馆的橱窗端详了一下自己。她对自己的模样还算满意。七十三岁了,谁也不能要求她继续保留二十三岁的风采。想当年,她是个美人,大家都这么说。她比中等身材略高一点儿,苗条、时髦,但不风流,头发呈浅淡的金黄色,大腿颀长而丰满。她甚至为大雕塑家奥托做过模特,并怀抱希望等战火消停后去好莱坞当电影明星。那已是往事了。但没什么。她现在腰还未弯,体也不肥,头发虽已染成棕色,脸上布满了细纹,但对一个老妇人来说姿容还算不赖。她的头脑还像过去一样敏锐。只是步履已经显出老态,变得缓慢而踟蹰,呼吸也短促了。

好了,该上路了。

伊芙琳离开咖啡馆的橱窗,走向隔壁的面食铺,铺子门楣上有个招牌:“糕点甜食店”。等轮到她时她买了满满一盒新鲜果仁点心,又用礼笺包扎起来。

走出小铺,她一手拿着钱包,一手提着点心盒,慢慢地穿过大街,去买当天的《柏林晨邮报》。发现该报已经售完,便要了一张她平常很少阅读的小型张BZ——《柏林日报》,在汽车站遮阳板下寻个位置,等待二十九路车到来。

上了车,她便开始浏览《柏林日报》。头条消息及其照片报道说:美国总统又给西柏林调来了新的核弹头导弹,目标对准苏联。这使他感到快慰,因为,与美国人相比她更恨俄国佬。随着汽车的行进,伊芙琳随意向后翻阅起来。一个较小的标题引起她的注意,下面的电头写着伦敦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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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英国出版社——瑞安-马克斯威尔公司——昨天宣布:牛津大学哈里逊

爵士和他女儿埃米莉合著的希特勒的传记《希特勒传》一书,久为读者所关注,其

出版计划已有进展。哈里逊博士在柏林汽车交通事故中不幸去世,当时,这部未竟

之作的前途似乎成了问题。值得庆幸的是,埃米莉已与我社约定,她将单枪匹马

独自完成这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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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又往下面看,但失去了继续领略其他新闻的耐心,她折起小报,塞进她的小提包。

她在喧嚣的库达姆大街下了车,然后慢慢拐到克奈泽贝克斯街,穿过几个街区,来到住着她最贴心的亲戚的一座六层公寓前。在三层楼上一个现代化的大套间里安居着伊芙琳心爱的克拉拉?菲比希,她是几家广告公司的自由撰稿画家,她丈夫弗兰茨?菲比希虽在妻子面前有点低三下四的,却是一名聪颖体面的高中历史教员。克拉拉的母亲莱斯尔与菲比希夫妇住在一块儿,她是个病弱之人,经常坐在轮椅里面。莱斯尔是伊芙琳走运时的女佣人,也是她的远房表姊妹。莱斯尔为了感谢女儿和女婿对自己的关怀,特意为他俩购置了这套昂贵的房间。

通常想起每周一次到这家的访问和与这家人饮茶聊天的情景,伊芙琳总是很兴奋——当然,这是个远房亲戚的家,但它是世界留给她的唯一的一个家——可是,今早坐的这一路车已在某种程度上改变和挫伤了她的情绪。等走到公寓门前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堆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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