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得正高兴,忽听身后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说道:“独孤云老耳当真虚伪无用的很,明明是自己修为不够,道法不深,才使得太玄门人材凋零,如今不说自己的不是,却反而推说是众弟子资质愚钝所致,哼哼!简直胡说八道。”
三人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辱骂师傅,顿时怒气上涌,转身欲要上前问个明白,转头一看,只见那人身穿旧色灰布袍,身形佝偻,两鬓含霜,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
于是上前询问道:“不知我太玄门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姐,还请说个明白。”
那老妇冷笑一声,转过头来时,将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她面色狰狞,双目已盲,对着众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哼,得罪,如果只是得罪,那倒好说话,老婆子也犯不着天南海北的去寻这狗贼了。”说话间,脸上肌肉微微颤动,神色之间似是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众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慕容白看见那老妇面容,不禁浑身颤抖,脸上表情怪异至极,似是悲伤,似是欢喜,似是激动,似是绝望,变幻莫测,叫人难以捉摸,站在一旁呆看了半晌,忽然柔声说道:“秀儿,原来是你,几十年了,你到底还是找来了。”因见她双目已盲,又轻声问道:“秀儿,你的眼睛怎么成这样了。”
那老妇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住嘴,慕容老儿,秀儿,哼,秀儿,哈哈哈!秀儿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魔头西山毒母。”
众人一听“西山毒母”四字,立时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数步,望向慕容白说道:“鬼域三使中的西山毒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你们好像还认识。”
慕容白叹了口长气,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是我年轻时候做下的错事,如今后悔却也来不及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二位师弟莫要插手进来,速速离开这里,倘若明天我还活着,再领你们去找.......找那个孩子。”瞥眼间,看见西山毒母对面坐着一个孩子,面黄肌瘦,脸色异常难看,显然是给惊吓住了,细细一瞧,正是楚天一,不禁大感意外,寻思:“我一时大意,居然让这孩子跟我到了这儿。”
秦容冷哼一声,说道:“大哥如此说话,可就让兄弟们寒心了,同门有难,作师弟的却袖手旁观,这等无情无义的做法,当真枉自为人了。”
马凉踏上一步,说道:“秦师弟说得对,这妖道本领高强,咱们三人联手,便可打她个落花流水,人仰马翻。”
说完,二人左手与右手护握,结个太极印,将灵力运往全身,作势要一拥而上,慕容白一把拉住二人,说道:“此地人口密集,动起手来必然伤及无辜,离此十余里有片翠竹林,那里荒芜人烟,咱们约她过去再一起动手。”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瞧了瞧周围的环境,确实施展不开,于是齐声应道:“还是大哥思虑周全。”
慕容白神情异常,面向西山毒母道:“秀儿,我这条老命原本早该还给你了,只是在这里动手,未免伤及无辜,此地西去十余里,有片翠片林,去到那里,要杀要剐随你喜欢。”
西山老母呵呵冷笑,粗声说道:“老贼,休要假仁假义,无论如何,你今天非死不可。”
说完,转过半边身子,右手探出,一把抓过楚天一,将他举在半空,说道:“这孩子一进店,就对你颇为观注,想必和你认识,倘若今日又一个孩子因你而死,你的良心怕是终日难安了吧。”
楚天一被西山老母托着下巴举在空中,脑袋和脖子几乎便要分离,下颏骨被她手指捏得隐隐作痛,想要发声骂几句,无奈张不开嘴,情急之下,挥动手脚乱踢乱打,然而他人小臂短,折腾了半天,终究是白费力气。
慕容白苦笑道:“秀儿,我几时骗过你,放了这孩子,咱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旁人。”
西山老母怒声道:“老贼,你再口口声声‘秀儿,秀儿’的叫,我便一手摔死了他,休要罗嗦,赶紧去你说的那个鬼地方,半路要是敢耍花招逃跑,我立时让他**迸裂。”
慕容白深深叹了口气,道:“大家随我来。”“嗖”地一声,四条人影已窜出了客店,径直往西边而去。”
过了大约半盏茶时间,四人踏上一条南来北往的经商古道,渐渐地,人烟越来越是稀少,到后来,老半天才能见到一个,都是些大老远进了货物,到这边集市上卖出的过往客商,不一会儿,周围终于杳无人烟,四人翻过一座小山,在一片茂密竹林里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