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玄通见他目光呆滞,精神涣散,与方才判若两人,便暗自猜想:“这孩子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致魂不归位,似癫若狂,若不是有镇魂珠这等宝物,恐怕性命难保。”伸手查看他脉门,只觉充盈有力,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想来已然大好了,既如此,为何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如死了一般。
独孤云一叠声喊了数次,楚天一只是圆睁双眼,一言不发,仿佛“楚天一”三字与自己毫不相干。
兽帝缓缓走了过来,伏下身子,将半边脸贴在他胸前,不是发出阵阵悲鸣,青蝉子见兽帝这般难过,心中不忍,走上前去,正欲宽慰几句,谁知兽帝忽然转头,喷出一团赤色火焰,将他逼了开去,尽管青蝉子反应迅捷,胲下长须却不能幸免,烧得如卷毛一般,看上去狼狈之极。
莫万沙忍不住笑道:“叫你多管闲事,兽帝是何等神物,岂容我们胡乱靠近,你那长须平时看着便扎眼,烧了倒也干净。”
青蝉子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留了几十年的长须,今日被烧得一塌糊涂,不免气往上冲,却又不好发作,不禁紫胀了脸面,退到一旁,对楚天一生死再也不闻不问。
四名驻守虚无坊的弟子,见兽帝这般凶悍,一个个吓得寒毛直竖,纷纷后退十步,躲入一颗百年大槐树后面,偶尔探出头来,观望这边情形。
独孤云一心全在楚天一身上,见他始终面无表情,痴痴傻傻,半天也没有回复过来,心中大是担忧,不知这是何兆,眼望太乙真人,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还请祖师爷大展仙术,救救这孩子。”
太乙真人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他现在不过是解开了前世的封印,慢慢有了些前世的记忆,只是零零碎碎,恍惚出现,毫无章绪可言,因此才让他这般神志模糊,不过休息一阵子,便无大碍了。”
独孤云听了,缓缓嘘出一口长气,终于放下心来,想要抱起楚天一,安置他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却见兽帝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想起青蝉子的落魄模样,自己只能望而却步。
兽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慢站起身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独孤云会意,连忙抱起楚天一,往虚无坊内殿走去,虚无坊中偶尔会有弟子来此驻守打扫,因此殿内设有几间偏房,供驻守弟子使用,独孤云并不知道偏房设在何处,朝那躲在槐树后的四名弟子喊道:“来个人在前引路!”最前面那个探头探脑,清清瘦瘦的弟子被身后三人推了出来,独孤云朝他一招手,那弟子回头嘟嚷了几句,绕开兽帝,小心翼翼地领着独孤云去了内殿偏房。
独孤云安顿楚天一睡下,自己又不放心离去,便拉了条木凳,守在他身旁,那弟子对兽帝本已敬畏至极,巴不得离它越远越好,见独孤云不走,他也守在旁边,随时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