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夜骐商定,在城外会合。
可才到城门口,就发现不对劲,今的戒备,似乎极为森严,守门的兵士,拦截了许多出城的人。
于嬷嬷和掌柜对视一眼,更为心。
马车缓缓过去,兵士立刻要求所有人下来检查。
于是于嬷嬷先下了车,又扶着米苏也下来,对兵士赔着笑:“我家少爷得了病,身体虚弱,正要送到汴州去寻医。”
兵士冷哼了一声:“帝都没有大夫吗,还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病?”
“官爷您有所不知,我家少爷这病有些奇怪,在帝都寻遍名医也治不好,听汴州的亲友,那边有个神医,专治疑难杂症,所以特意……”话还没完,就听见背后响起一声冷笑:“我也专治疑难杂症。”
于嬷嬷回头,不禁暗惊,来人正是当初她和米苏自幽宁山逃亡时,跟在裴璃身边一起搜山的那个头领。
所幸今她也戴了人皮面具,所以不至于被认出。
“官爷笑了。”于嬷嬷保持镇定,和他周旋。
他却不客气地过来,围着米苏转圈。
于嬷嬷立刻不动声『色』地将米苏挡在身后:“我们少爷的病会传染,可别连累了官爷。”
那人笑得猥琐:“连累?不不,我还要靠你们少爷升官发财呢。”
他头往旁边一侧,指示自己的手下:“把这些人带回去。”
于嬷嬷的眼神凝了起来:“不知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被带走?”
他歪咧着嘴:“你们不知道吗?现在满城都在搜捕杀于侍郎的凶手,凡是可疑热,一律带回衙门审问。”
“我们哪里可疑?”于嬷嬷仍不让步,那人火了,指着她就骂:“臭老婆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心我给你吃上几鞭子。”着他还威胁地扬了扬手中的长鞭。
此人本就是当日杀人烧寺的帮凶,于嬷嬷心里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面上却只能保持平静,怕这畜生真撒起野来会误伤了米苏。
她现在只能一边和这人言语上磨时间,一边期盼夜骐能早点出现,想办法给他们解围。
然而此刻,夜骐也被拖住,裴濯居然一早来了驿馆,要为他送别。
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妙,却又无法立刻脱身,只得与之周旋。
裴濯自然不是真的如此热心来送行,他昨半夜接到手下人密报,夜骐去了同缘客栈歇宿,立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所以一大早在那边埋伏了人跟踪拦截,这边则亲自出马。
一直未找到女王的下落,成了他的心头隐患,他也怀疑裴璃念及私情,偷放了女王一马。
而夜骐突然出现,大闹皇宫之后,有这么轻易走人,也让他生疑。
所以听到昨晚的消息,他就在猜想,会不会女王被夜骐暗藏起来,想偷偷带回北越。
斩草必须除根,到了今日,他已决不能容许女王活着。
然而夜骐毕竟是他国太子,不可鲁莽动粗,他必须有足够的把握,才能下手。
“我已在凤宁殿设了辞别宴,殿下干脆用过午膳再出发。”裴濯邀请。
“多谢摄政王美意,然此去路远,且途中客栈稀少,需要早点动身,以免夜晚『露』宿。”夜骐婉拒。
“诶,就算晌午出发,只要加快些脚力,晚上也是能到达城镇上的,殿下不必多虑。”裴濯哪肯就此放过他:“现在文武百官都已在凤宁殿相侯,殿下可别辜负大家的一番情意。”
夜骐知道推辞不掉,只得见机行事,打了个哈哈:“既然盛情难切,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裴濯前往皇宫,四周的眼睛,将他盯得死紧,让他无法传递消息给自己人,一路担忧米苏出事。
到了凤宁殿,果真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不包括裴璃和裴凯哥。
裴濯还特意解释,两兄弟今日恰好有公务要办,无法前来,他代为赔礼,要夜骐莫怪罪。
夜骐嘴上客气一阵,心中却明白,这是裴濯故意为之,要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容入座,暗暗等待机会。
席间照样歌舞升平,只不过无论是裴濯还是夜骐,心思都不在此处。
中途有人进来,附在裴濯耳边低语。
夜骐佯装喝酒,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裴濯表情中的暗自得意,担忧更甚。
那饶确是告诉裴濯,人已抓到,正在府中审问。
裴濯叮嘱他,此事务必不能告诉裴凯哥裴璃,怕那两兄弟,又感情用事。
而此刻的米苏三人,正被关在裴府的地牢里。
那个抓他们回来的头领,一上来就拿米苏开刀,单独将她提到外面,给她上了夹刑。
其实他心里,也还是有所忌惮的,虽然上头未明,此人可能是女王,他也一心对裴濯效忠,想加官进爵,但毕竟君臣有别,底气稍显不足。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你们到底是谁,不然我要开始动刑了。”他示意两边的人,扯了扯那牵着竹夹板的绳子。
米苏细嫩的指尖,顿时有轻微的疼痛,但她仍一口咬定,自己是出城看病的。
那人连问几遍,仍得不到真话,便恼了,干脆豁出去叫人用刑。
那两个喽啰立刻一使劲,米苏的指尖便钻心地疼,渗出血来。
牢房里的于嬷嬷,急得拼命摇着铁栏叫住手,却无济于事。
米苏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始终不肯改口。
她知道,只要自己承认,他们都得死。
那头领气急败坏之下,让施刑的人加大劲道,米苏终于受不住痛,晕厥过去。
见从米苏这里无法突破,他们将昏『迷』的她丢回牢房,换于嬷嬷出来受折磨。
于嬷嬷只希望米苏能少受点苦,所以心甘情愿替她受刑。
再之后又是掌柜,一圈下来,半点口供也没套出,那头领不禁有点沮丧,往各人身上抽了两鞭,出去透气。
于嬷嬷抱着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米苏,从怀中偷偷取出金创『药』为她抹上,心疼不已。
那掌柜也焦虑万分,可此刻却都毫无办法。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似极为童稚真:“你们是谁呀?”
这声音颇为耳熟,于嬷嬷探头去看,发现就在隔壁,居然关着菊,可她披头散发,完全不似当初的机灵模样,心中生异,问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我疯了,所以把我关起来。”菊笑嘻嘻地回答。于嬷嬷皱眉,又和颜悦『色』地问:“他们为何你疯了?”
菊偏着头,神『色』委屈:“我没疯啊,我就是想跟红玉走,怕蓝月抓我,他们就关我……”
蓝月不是死了吗?于嬷嬷回忆起以前的事,凝神思虑,试探地问:“红玉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啊。”菊着着就开始哭:“王爷把她打碎了……好多好多血……红『色』的……”她惊恐地捂住眼睛,身体颤抖。
于嬷嬷顿时明白了,立刻安慰:“别哭,好孩子,别害怕。”
菊抽抽答答的凑过来,隔着铁栏握住她的手:“嬷嬷你真好,你不像他们,你是好人,他们都讨厌我,还嫌我臭。”
于嬷嬷这才注意到,菊的身上有股异味,大约是由于神志不清以致失禁,沾到了身上。
心念一转,她跟菊:“那你就叫他们让你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
“也对哦。”菊傻笑着想了想,开始叫守在门口的人:“放我回去,我要换衣裳。”
那两人极不耐烦:“闹什么闹?”
菊哪管这么多,立刻真的闹开了,哭喊不休。
那头领正好返回,听见里面的声音,心烦意燥地问:“那疯子要干什么?”
“她嫌自己臭,要回去换衣裳。”回答很无奈。
他本来心里头就着急,此刻更不想这疯子闹个没完,打搅自己的正事,不耐烦地挥手:“那就放她出去。”
“可是……”那两人还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可是,她是疯子,又不是牢犯,就是因为吵才关进来的,这会儿我这里能被吵闹吗?你们不知道我在审问重要犯人?”头领正好拿手下撒气,他们只得灰溜溜地放了菊出去。
菊走之前还特地跟于嬷嬷招手:“嬷嬷我去换衣裳了哦,待会儿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怕被人怀疑,于嬷嬷并未做明显回应,只对她微微点了个头。
菊就这样跑回了掩翠居,而疯聊人,又单独被关了这么久,自然是见着熟人就『乱话,很快大家便都知道地牢里还关了其他人,只是不知是谁。
大家也可怜菊,帮她洗澡换衣,又给她端来热菜热饭。
她正在狼吞虎咽,忽然听见人王爷回来了,吓得噎住,然后撒腿就往外跑,正好被裴璃撞见。
“菊怎么回来了?”他微蹙着眉。
毕竟当初菊侍奉过他一场,所以尽管后来她闹得厉害,他还是没下手杀了她,只是将她关入私牢,以免吵到别人,可是今怎么会突然跑回来。
“她牢里的一个嬷嬷,叫她回来换衣裳。”被问到的人,战战兢兢地回答。自从上次的事过后,裴璃在众人心中,就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王爷,而成了魔鬼的化身。
“嬷嬷?”裴璃觉得奇怪,为何地牢里关了人,他却不知道。
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疾步走向地牢。
在门口守着的人看见他,惊慌失措,却又不敢拦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闯进去。
等他走下地道,虽然米苏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裴璃仍一眼就认出,此刻在受刑的人,正是她。
她已经被凉水泼醒,那头领拿着鞭子欲抽打她。
“住手。”裴璃怒喝,那头领吓得鞭子差点落地,转头看见是他,赶紧涎着脸赔笑:“王爷,是摄政王让我在此审问疑犯。”
“什么疑犯,必须在这里审?”裴璃冷笑反问,走过去给米苏解下套索,她的身体顿时瘫软下滑,被他扶住。
“是……是杀害于侍郎的疑犯……摄政王怕公开审问……会不太好……”那人嗫嚅了半。
裴璃现在,也不能对米苏表现出过度的关心,只能假装公正地质问那人:“你确定他们就是疑犯?证据呢?”
“我正在审问。”那人脸上肌肉紧张地抽动。
“你这不是审问,是拷问,想屈打成招,好去冒充领功?”裴璃狠厉地扫了他一眼。
“不,王爷,属下绝非此意。”他慌忙为自己辩解。
“是么?那由我来监审。”裴璃其实此刻,只想将怀中的人,抱住好好呵疼,却只能强忍住,将她扶回牢房,交由于嬷嬷。
而有裴璃在场,那头领再不敢动刑,谨慎微地问了一阵,自然还是毫无所得。
“你不会是抓错了人吧?”裴璃眯起眼睛。
那人缩着头,不敢话。
“蠢货。”裴璃板起脸骂:“还不去城门口继续守着,莫让真正的疑犯跑了。”
那人想这是摄政王给的消息,不会错,可裴璃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哪敢贸然顶嘴,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出去却一溜烟跑去给裴濯报信。
再无闲杂热在场,裴璃立刻进了牢中,将米苏搂进怀里,焦急地问:“你还好不好?”
米苏已经没力气话,只是勉强点零头。
“我救你出去。”裴璃知道,一旦裴濯回来,她便再无活路,眼前只能铤而走险,先将她带走再。
他将米苏抱起,于嬷嬷和掌柜,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保护。
用暗器放倒了门口的两人,他们出霖牢,眼前能逃出城的路,已经只剩下幽宁山。
他们立刻从隐蔽的侧门离开。
为了留下人给夜骐报信,掌柜先返回客栈,于嬷嬷和裴璃,则带着米苏,直奔山上而去。
而裴濯得知消息,大感不妙,马上派人追捕……
坐在裴濯不远处的夜骐,自然没有漏掉他这一刻气急败坏的表情,心知事情肯定发生了变化。
而此刻宴会也已接近尾声,他微笑着站起来:“感谢诸位大人如此殷切的厚意,但是时辰已晚,在下务必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聚。”
裴濯也不好再拖下去,何况自己也心焦于追捕的事,只好放校
果然刚出宫不久,便有人暗中给夜骐报信,米苏一行,已往幽宁山。
夜骐立刻着马车启程,为掩人耳目,他只好先让人驶出城门,再找机会中途离车,自城外的路上山。
而此时,裴濯的人已经追来,于嬷嬷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官兵,想到了一个地方:“跟我来。”
她领着裴璃,一路往当初她坠落的山崖跑去,到了那里,她指着下面的绝壁:“往下十来尺的地方,有个山洞,我当初就是藏在那里才逃脱。”
裴璃眼神一闪,什么也没,抱着米苏直跳下深渊。
于嬷嬷怔了怔,也赶紧随之跳下,指引山洞所在之处。
三人进了山洞,黑暗中,裴璃笑了笑:“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我当日不过是侥幸,死里逃生。”于嬷嬷苦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裴璃沉声问,他其实早已确定,她就是当初裴府里的那个李嬷嬷,只是为了米苏,一直没有明加揭穿。
裴璃的问话,让于嬷嬷的眼中,浮起酸楚,她长叹了一声,语气坚定:“无论我是什么人,都绝不会加害于你。”
裴璃一愣,而这时怀里的米苏动了动,他以为她醒了,忙低下头问:“还好吗?”
可她没有声音,依旧处在昏『迷』之郑
对她的担忧,让裴璃此刻再无暇分神去管其他事,只想着尽快给她疗伤。
七弯八拐,到了那个石厅,于嬷嬷点燃了墙上的松香,裴璃将米苏平放于石床之上,想要检查她身上的伤势,可手抬起来,又慢慢放下,最后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去,让于嬷嬷过来察看。
于嬷嬷深深地他一眼,过来将米苏半挡住,解开她的衣襟,见一道鞭痕自右边肩膀,一直延伸到左边腰腹处,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很严重?”裴璃语气着急。
“有一些。”于嬷嬷想给米苏上『药』,却发现在刚才慌忙出逃的途中,不知什么时候,『药』已遗失。
而裴璃身上,也未带伤『药』。
正一筹莫展之际,裴璃的视线,转向那潭温泉:“山里出来的水,大多有治疗的效用,你将她放进去浸泡,或许能好转一些。”
语毕他便深吸一口气,顿然出了石厅,在外面守候。
于嬷嬷微怔了一会儿,替米苏脱了衣裳,将她抱入水汁…
一个多时辰过去,米苏身上的鞭伤从最初的暗紫,转为淡红,人也慢慢醒转,她疑『惑』地望着四周,恍惚觉得这个地方,她仿佛来过,却又想不起是何时。
正想问于嬷嬷,却听见厅外传来声音。
裴璃眼见一个黑影闯入,立刻上前拦截:“是谁?”
“我。”来人居然是夜骐。
裴璃一愣,收住了势:“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满山都是官兵,能躲饶也只有此处。”夜骐含糊地回答,眉目间尽是焦虑:“她在里面吗?”
着便往里闯,裴璃本想叫住他,却欲言又止,只默默让到一边,唇边笑容凄凉。
他和你不一样,她是他的,所以无需任何顾忌。
夜骐进了石厅,看见水中茫然望着自己的米苏,心仿佛在那一刻,卷缩了起来。
“苏苏,你还好不好?”他慢慢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随即便跳下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于嬷嬷见状,在心底喟叹,悄悄地退了出去,和裴璃一起,沉默地并肩站立。
“对不起。”她忽然听见他的道歉:“是我太大意,没有保护好你。”
他平生,从未像今这般担心过,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简直不敢想……
“我没事。”她低声,带着安慰。
无论是谁,都已为她付出太多,她只有感激,没有责怪之心。
甚至包括裴璃,尽管她曾经恨他入骨,可是他也一次又一次救过自己,虽然恩不能抵消怨,却仍该铭记于心。
“苏苏,你真是个好姑娘。”夜骐看着她的眼眸,轻叹。
世间最残酷的一切,她几乎都经历过,心底却仍旧清澈,爱恨分明。
不像他们,以仇恨为借口,欲望滔。
就这样在洞中等到『色』渐暗,裴璃由他上去,引开官兵。
米苏眼里流『露』出担忧,裴璃心中微暖,轻咳了一声:“不要紧,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语毕转身欲走,却又停住,回过头来望着她,眼神中,有不舍,还有祝福:“你以后……要好好地过。”
完这句话,他迅速离开,再也没敢多看她一眼。
米苏在那一刻,鼻尖发酸,轻喊了一声:“你也要当心。”
那个背影,没有停滞,却不知道,心是不是留在了这里……
裴璃悄悄潜到悬崖之上,观察四周的动静,却惊讶地发现,官兵居然都退至半山腰,无人近前。
他故意往另一边山巅跑,只听见似有躁动,等了半,却没有人真的追上来。
心中觉得诡异,他悄悄绕了一圈,到了官兵后方的不远处。
当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终于明了,是裴凯哥。
他必定也是得了消息,所以特意赶来,为他们阻挡了追兵。
他们对她的心,都是一样的,裴璃叹息。
而裴凯哥此时,也敏锐地发现附近有人,却不动声『色』地假装四周环顾,直到看见仅裴璃一人,才松了口气。
裴璃也干脆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周围的人看见他,都愕住。
他走到裴凯哥面前,笑了笑:“守在这也没用,他们已经走了。”
“你好大的胆子。”裴凯哥假意呵斥,眼神却松懈下来。
随后裴凯哥便指挥众人撤,那个跑出来带路的头领还待再什么,被裴璃利刃似的目光一划,顿时噤声,不敢多言。
等他们回了裴府,裴濯自然又是大发雷霆。
他指着裴璃的鼻子就骂:“蠢东西,裴家十几年白养你了。”
裴璃低头默然。
“好好,我知道,你是故意跟我作对。”裴濯连连点头,重喘:“你是想留下个后患,日后好坏你大哥的江山。”
裴璃心里冷笑。大哥的江山,你就那么有把握,给得了他江山么?
但今日,他甚至懒得做任何辩解掩饰,因为,他也有倦的时候,告别她的那一刻,他也仿佛是被人抽去了精神,身心俱疲。
裴濯继续,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裴濯停下来歇气,他才淡淡地开口:“骂完了么?儿先告退,今日太过劳累。”
完也不等裴濯话,径自离去,裴濯气得将手中端着的茶碗往他背后直砸过去,却没有砸中,在门上碰成碎片,茶水横流,一地狼藉。
他又觉得头炸疼,扶着桌边坐下,恼火不已地指责裴凯哥:“你也是,他存心作『乱』,你怎么也这么荒唐,居然放那个女人走,你不怕将来她卷土重来,夺走你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