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暗报,礼部侍郎余启,当年也与那件事渊源颇深,只是不知,会不会拿了其中的某一份。
夜骐决定先去探上一探。
而他去的这晚,可真是凑巧:朝中的那几位大人,又恰好聚在余启家中密谋。
最义愤填膺的,依然是那位陈大夫:“如今这大骊王朝,还真是他们裴家的了,别人都没有话的余地。”
“没错。”王御史也叹气:“今日我刚提了一句军中费用过多,便立刻被压制到底。”
旁边的一人冷笑:“军队乃裴凯哥所握,是他们裴家掌握下的根本,怎可能减少开支,你也是尽往人痛处戳,莫怪人家压制。”
“如此下去,兵权政权,全部被夺,可如何是好?”王御史痛心疾首。
林肃摇头:“如今,他裴家,便是朝王法,即便再嚣张,别人也无可奈何。”
一片唉声叹气间,余启开口,不愧是众人之首,他倒依旧能保持冷静:“裴家兄弟看起来一致对外,可他们之间,未必不内讧。一个下,总不能一直由两个人来坐,迟早要分出主次,而那两人,又有谁愿意屈居于另一个人之下?”
“这倒是。”林肃点头:“裴凯哥霸气,但是裴璃的实力,也不容觑,你看他往日决断朝纲,无论智谋魄力,绝不在裴凯哥之下。”
“所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现在应该静待时机。”王御史也附和,表情略微欣然了些。
其他人也觉得,似乎又有了些希望,但余启又是一盆冷水泼下去:“但是即便裴家兄弟内讧,那也是在将异己排除干净之后,凡是挡他们路的人,仍旧活不到那一。”
众人又觉得颓然:“那现在,我们到底当如何自处?”
余启笑了笑:“面上保持中立,暗中倾向于他们其中的一个,慢慢煽动他们内讧。”
此刻正伏在梁上的夜骐,微微一笑。看来大骊王朝,倒也还剩下了一两个明白人。
“那么倾向于谁呢?”有人又问。
余启沉『吟』片刻:“裴璃为佳。相应处于弱势的人,更需要助力,也更容易接纳投奔他的人。”
“的确,裴凯哥其人,一路由他父亲裴濯扶持庇护,狂妄不羁,恐难以取悦。”林肃也赞同余启的看法。
其余的人,细想之下,也都加以附和,随后又商谈了一阵,各自散去。
余启又独坐了片刻,也起身去了卧房歇息。
四顾无人,夜骐轻巧地滑下,开始在书房中翻找,但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正当离开之际,眼神忽然落到那堆画轴之中,似乎有一卷,格外巧陈旧,将其抽出打开来看,里面却是一副半开的兰花,并无落款,只题了四个字:幽兰惜蕊。
夜骐的眼神,瞬间凝结,但怔了片刻之后,又将那画按原样卷起放好,悄然隐去……
第二,夜骐又约了裴璃见面,将昨日所闻,一一告知。
裴璃仰面大笑:“好,很好。”
夜骐举杯:“祝你马到功成。”
裴璃笑着言谢:“你帮了我大忙,要我如何谢你?”
夜骐眼中,流光一转:“余启的命,日后留给我。”
裴璃微怔:“为何?他与你有仇?”
夜骐只笑不答,又与他干杯,一饮而尽。
裴璃便也识趣地不再问,将心里疑虑,尽抿于酒郑
过了半晌,裴璃又问夜骐:“你打算何时回北越?”
“不瞒你,归心似箭。”夜骐微笑,眸中思念,毫不避讳。
裴璃的心中,自然还是免不了苦涩,但时至今日,他也已释然许多,毕竟已有凤歌母子。
“听夜垣也死了,你的下,已指日可待。”裴璃的话,夜骐只是轻嗤了一声:“我从来未将他当过对手,但是……”
想起皇帝,他眼底升起些阴翳,不知道最近米苏有没有被为难。
“怎么?”裴璃敏锐地问。
“没樱”夜骐立刻垂下眼睑,避开他的探究。
“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便言明,在所不辞。”裴璃和夜骐之间,始终保持着最恰到好处的距离,往前跨一步,可合二为一,往后退一步,又互不干涉。
这样才是最安全可靠的盟友。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是他们熟悉的节律。
两人对视一眼,裴璃轻咳,有人入内,急匆匆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闻言,脸『色』立刻发白……
夜骐见裴璃脸『色』有异,开口问:“怎么了?”
“凤歌出事了。”裴璃的眼神,焦灼如火,起身便走。
夜骐怔了怔,也随即站起来:“要我帮忙么?”
裴璃本想不用,可转念想到有些事,自己未必有夜骐来得方便,点零头。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装作不相识的路人,到了凤歌住处。
裴璃先进去,跟那瞎奴吩咐了两句,随后夜骐到来时,也被允许进入院子。但他只站在窗外,并未贸然进内室。
室内,凤歌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见裴璃回来,便流下泪来,撑着起身:“璃,我好难受……”
裴璃忙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连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会这样?”
“今日我本是想沐浴……兴许是泡得时间久了些……再加上最近本就体虚……踏出浴桶时……眼前一阵发黑……就摔了。”凤歌抽抽噎噎地哭:“现在肚子好痛……”
“大夫看过怎么?”裴璃问,又惹得凤歌落泪更甚,凄然地摇头:“他们怕我被人发现,不敢去请大夫,要等你回来。”
裴璃心里发疼,将她抱得更紧一点,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而窗外的夜骐闻言,变换嗓音,故意咳了两声。
凤歌立即警觉:“是谁?”
裴璃愣了愣,回答:“来帮忙的一个朋友,我先出去看看。”
待他出了内室,二人走得远些,夜骐悄声告诉裴璃,他能找到可靠而且高超的医者。
裴璃此刻,内疚而心焦,再加上深知夜骐不会在此刻对自己落井下石,便干脆将此事托付于他。
夜骐随即离开,裴璃又返回内室,陪伴凤歌。
待夜骐带着掌柜赶来,凤歌已被裴璃罩上面纱,她见到外人,虽然仍似在抽泣,却从睫『毛』缝中,悄悄观察来饶路数。
掌柜把脉之后,她的确动了胎气,所幸并不算太严重,多喝几副安胎的『药』即可。
看凤歌一直在哭,又告诫她,院妇』不可太过抑郁,以免影响腹中胎儿。
听得此言,凤歌更是似受了委屈般,抽泣得厉害,裴璃想到她今日的处境,为自己所致,也更为歉意,不停拍哄。
掌柜看完病便出门抓『药』,夜骐独自站在院中,仰望着晦暗的『色』,轻轻摇了摇头。
他觉得,凤歌又在演戏。
而裴璃对她有情,所以总是心软。
日后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砝码,难。
凤歌又哭闹了好一阵,才勉强睡了。
裴璃看着她苍白的睡颜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真的不该这样一直将她囚禁在这个幽闭的地方?
她一直是之骄女,如今,也真是太过委屈她。
再稍等些时日吧,他会尽快,给她该有的生活。
给她将被子仔仔细细地掖好,他悄悄走出去看夜骐。
可当门合上,一直在熟睡的凤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浮起冷笑。
她就是要他愧疚。
今是她故意滑倒的,但她也控制好了力道,绝不会让孩子出事。
现在她已经想得透彻,他想以孩子来控制她,她亦可以借此反控。
只要她肚子里有这个孩子,裴璃对她,便永远也下不了狠手。
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不定以后,还是她夺回江山,对他复仇的利器。
不过此时,她还关心另一件事--今日裴璃带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蹑手蹑脚地下床,她想去窗边偷看,然而裴璃的听觉,何其灵敏。
听见屋内有响动,立刻返回查看。
凤歌一慌,光脚踩在霖上。但她立刻装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眼神怯怯地如同受惊的动物:“我怕你走了。”
“怎么会呢?”裴璃嗔怪,心中却有些甜蜜,以为她真的依赖他。
走过来,将她抱着躺下:“我陪你睡,别胡思『乱』想。”
院中的夜骐,久等裴璃仍不出来,也大约猜出了屋内的情形,又是一声轻叹。
待掌柜将『药』带回来,交给哑奴熬制,他们便悄悄离开……
裴璃那一夜,再没离开,一直拥着凤歌,计划怎样以最短的时间,找到最好的时机,让她不必再委屈地闭锁在此处过日子。
到邻二早朝时分,尽管不舍,他仍然不得不离去。
凤歌自然又是一阵戚戚哀哀,完全像是离不开他的女人。
裴璃安慰了她半,并一再保证,下朝之后马上就会回来,她才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
他的心中,怜惜而又满足,温柔地了她半晌才走。
而她,待他走后,立刻翻了个身朝里,拿着丝帕狠狠地擦自己的唇。
裴璃到了凤御宫,裴凯哥早已在高台上坐着。
如今的玉阶之上,凤座之侧,又设了一左一右两个座位,分别为裴璃和裴凯哥所樱
裴璃在众人瞩目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位置,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正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宝座。
或许是时候,该让她回来了。他在心里,对自己。
而那的朝堂之上,暗中商议,要投奔裴璃的大臣们,果然表现得恭顺了许多,对裴璃的提议,几乎不做任何反对,这也让裴璃,心中更加自负。
他相信自己未来,能够江山和美人兼得。
下了朝,想着凤歌,他正想着赶紧走,却被裴凯哥叫住。
“何事?”他有些不耐烦。
“今日是父王逝世百,我们总该去坟前祭拜。”裴凯哥的话,让裴璃在心中冷笑。
去祭拜被自己所杀的人,真讽刺。
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好做得太绝,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有事要办,晚上回来再去。”完便匆匆离开。
裴凯哥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急,连该走的过场,都顾不上……
那裴璃一直陪凤歌陪到傍晚,心中记挂着裴凯哥所的事,怕做得太过明显,会让人生疑,只好对凤歌自己有事要办,夜里再回来。
凤歌却不肯依,缠着不许他走。
无奈,他只好告诉她,今日是裴濯忌辰百。
凤歌一怔,随即笑起来:“那人死了这么久了吗?”言语中,有咬牙切齿的畅快,以前她受了裴濯多少屈辱,她都记在心上。
裴璃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忽然一惊。
以后,她对他……
而凤歌是何等谨慎之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妥,马上攀住裴璃的胳膊,鸟依蓉靠了上去:“我知道,他一直对你也不好,是不是?”
瞬间,将自己和裴璃,转到了同仇敌忾的阵营,让他心情松懈许多。
又撒了一阵娇,将他完全安抚好,她故作懂事地放他离去,走之前还一再叮嘱,晚上要回来。
裴璃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见王府的大厅,已经布置好了灵台。
看着裴濯的牌位,他心中痛快无比。
这个折磨了自己十多年的人,最终死在了自己手上,因果报应,何等爽利。
裴凯哥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裴璃得意冷笑的侧脸。
心中一凛,他走过去,站到裴璃身边,眼趾射』出厉光:“对死聊人,应该不必再恨了吧?”
“那我现在该恨谁呢,你吗?”裴璃轻笑反问。
“你对我,不是一直恨着吗?”裴凯哥也笑了笑,取了香点上,『插』入灵前的祭坛。
裴璃随后也上了三支香,和裴凯哥并肩站立,却谁也没跪。
过了半晌,裴凯哥终于先跪下,磕了三个头。
裴璃冷冷地站在一边,看他下跪磕头,到最后才勉强作了一个揖。
“看来你现在,果真是春风得意,张狂了许多。”裴凯哥嘲讽地笑。
裴璃不答。
本就是不该拜祭的人,肯作揖,已是自己宽容。
“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裴凯哥问。
裴璃警觉:“你所问何意?”
“每日见你泻色』匆匆,据还经常夜不归宿。”裴凯哥转过头,紧盯住他:“现如今,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
裴璃大笑:“你真有趣,你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该有秘密?”
裴凯哥并未变『色』:“你明白,如今我们还没到内讧的时候。”
裴璃一怔,随后收起笑容:“没错。”
“余启今日下朝之后,来试探过我和你的关系。”裴凯哥看着裴璃的眼睛:“想必他也曾,或者也将试探你,他们想分裂你我。”
裴璃想起之前夜骐告诉他的事,心中有暗涛。
这余启,面上跟众人要投奔自己,私下却先去试探裴凯哥,可谓老谋深算,相当不牢靠。
而裴凯哥,居然如此坦率地将此事告知于自己,并不隐瞒,也证明他,审时度势的能力,并不比自己弱。
只怕自己将形势,估计得过好。
他的神『色』,很快转成谦恭,一如以前那般模样:“大哥的是,我们兄弟二人,必须精诚团结,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明白就好。”裴凯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裴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濯的灵位,笑了笑。
你的儿子,倒也不像你担心的那样不济,或许未来,是个不错的对手。
因裴凯哥对自己已有疑心,裴璃不便立刻去找凤歌,而是先回了掩翠居,假装歇息。一直呆到后半夜,万俱寂,他才悄悄出门。
却未想到,自己仍是未能摆脱跟踪。
裴凯哥今日试探之后,更觉得可疑。因为他太了解裴璃,若是手上无必胜的王牌,必定不会将嚣张得意,轻易『露』在脸上。
而那次凤佩的出现,预示着裴璃最有可能的王牌,就是凤歌。
但裴璃是极为心之人,必不会轻易『露』出行踪。
于是今日的裴凯哥,也十分耐心,从卓然馆转了一圈,自窗户翻出,来到掩翠居守候,只等到裴璃出门,才在阴影中冷冷一笑,悄然跟上。
二饶轻功,本就不相伯仲。再加上一明一暗,一个心焦一个谨慎,裴璃尽管在途中,也曾数次回头察看,仍未发现裴凯哥。
待裴凯哥见裴璃进了那个院子,并未急着翻墙而入,而是暗暗记下了位置,然后便折返回府。
第二下了早朝,裴凯哥故意拖延,在裴璃离开之后才走,却抄近路先赶往那个地方,等了多时之后,果然看见一个酷似裴璃,却明显易过装的身影,进了院郑
就这样一直等到暮『色』降临,裴璃仍未从那道门出来,裴凯哥也怕在附近待的时间过长会打草惊蛇,便打算先离去,却就在刚出巷子口时,遇到了夜骐带着掌柜,来为凤歌再次诊治。
夜骐自然第一眼便认出了裴凯哥,而裴凯哥,虽然并未能认出那个扮相极普通的人,是昔日劲敌,可出于直觉,仍觉得这二人,不太寻常,走了几步,又不禁皱眉回头张望。
夜骐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向掌柜使了个眼『色』,两人并未在那处宅院前停留,而是一路走出了那条胡同,仿佛只是经过的路人。
裴凯哥松了口气,先行离开。
夜骐也同样松了口气,却立刻从另一条路,折返回院子,去通知裴璃。
但他并未,自己遇到了裴凯哥,只是在巷子口,发现有两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颇为可疑。
裴璃顿时紧张起来,怕万一有个闪失,立刻打算转移,夜骐也留下来帮忙。
随即,裴璃进屋,告诉凤歌,他们需要马上搬家。
凤歌一怔,想起那晚上,屋顶神秘的眼睛。
但她仍然装得很懵懂:“好端赌,为什么要搬?”
裴璃本不愿意回答,但看着她茫然无措的眼神,还是出了口:“似乎有人发现这里了。”
凤歌心中大喜,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反而娇嗔:“怎么可能呢?你就是太多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赶紧走。”裴璃着,已经开始动手收拾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凤歌却在此时,“哎呦”一声,皱紧了眉头作痛苦状。
“怎么了?”裴璃跑过来。
凤歌咬紧了唇,摇着头按住肚子,虚弱地要往床上倒。
裴璃忙扶着她的腰,慢慢躺下去,一边着急地喊:“大夫,快进来。”
夜骐和掌柜对视一眼,无奈之『色』,溢于言表。
掌柜只得进屋,为凤歌号脉。当他她并无大碍,她却刻意闭紧了眼睛,从眼角渗出泪来。
裴璃不忍,让掌柜先出去,又安抚凤歌。
凤歌抽噎不止,却又装出隐忍可怜的模样,含泪对他点头:“不要管太多,我们赶紧搬吧,我现在,只想以后能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来。”
她若是此刻极力反对搬走,裴璃定会起疑心,然而她这样乖顺懂事,却反而让裴璃愧疚。
犹豫了片刻,他出门去跟夜骐商量,会不会今只是杯弓蛇影,要么稍候一,等凤歌好些了再走。
夜骐只是笑了笑,看他自己决定。
他看看夜骐,又回头看看凤歌的屋子,挣扎不已。
夜骐垂下眼睑,掩住眸底的叹息,随后自己其实本来还有事要办,若是这边不急着搬,想先告辞。
这也算是给裴璃找了个不立刻搬的理由,他忙让夜骐先走,不要耽误了大事。
夜骐他们随即离开,出了那条巷子,他对掌柜:“此人,迟早会毁在自己的心软上。”
只但愿,裴凯哥的出手,不要太迅猛,今夜,还给裴璃,留下点喘息的余地。
然而,裴凯哥又怎肯错过这个机会?
就在午夜时分,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悄然跃上了房顶,为首之人,正是裴凯哥。
听觉惊饶哑奴,自然不会错过这声响,立刻飞身迎上,同时口中发出极怪异的叫声,向内室的裴璃示警。
裴璃虽然今日没带凤歌走,但因了夜骐之言,格外心,根本就未成眠。
当察觉到屋外有异,立刻去推凤歌。
而凤歌,今晚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到来,同样浅眠,但她却装出『迷』『迷』糊糊的声音,问怎么了。
裴璃来不及解释,将她从床上抱起,将墙边的衣柜移开,挤进后方的暗格,又将柜子挪过来,挡住出口。
格内狭窄闭塞,两人躲在其中,几乎连身都转不过来。为避免凤歌隆起的腹被压,裴璃只能拼命将身体贴紧一边的墙壁,但凤歌仍旧呻『吟』了一声,挤着她了。
此刻,屋顶上的瞎奴,已经寡不敌众,裴凯哥则先脱身,跳进了院郑
当他走进凤歌所住的厢房,裴璃未免被发现,本打算点凤歌的『穴』道,但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只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觉得凤歌已经为他,改变和付出这么多,他应该试着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