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道:哪个稻种窖压根就没有按正常的方法去埋,是伪装的。五爷当生产队长第二年吧,打稻子成色好的哪天,他叫张老大去挖稻种窖,挖好了就给你记一天工,合格了你就可以回家。俩人一天的活,张老大半天就完活了。
这个张老大,不但是姊妹七八个他排行老大,人长的也是人高马大,十里八村也难找这么个人物,一米九几的大个头,你要是让他吃饱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背背扛扛,装车卸车都是他的拿手活,二百二十斤的小豆袋子两个腋下各夹着一个照样装车卸车。
他还一个绰号,有时人们称呼他“五蹴”子,学大寨的年代里,全县掀起了治理大柳河的工程。几十万农民工人大军奋战在大柳河上,每一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伙房。一开始是大锅饭,大帮轰,出工不出力,后来工程指挥部推广了,每个人按上到霸上的土方量记工分,工分又可以带粮,一般的劳动力就是每次挑一副土栏,一天能挑到霸上5-6立方土。
可张老大这回可有了用武之地,他特制了个扁担,他一次可以挑五副土栏,一天可已挑到霸上25—30多立方土,一般的劳动力,每顿要吃一蹴或二蹴大米饭,一大碗豆腐菜,可张老大要吃五蹴大米饭,三大碗豆腐菜,头二天,大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天,有的人就提了出来,张老大等人能干的每天下来挣的工分、工分带粮是正常劳动力的二到三倍,他们是多得了工分,多的了工分粮,可他每天多吃了三四个人的饭,那不是吃大伙的吗!最后还是决定超出常人饭量的部分由“五蹴”等人顶工分顶工分带粮。
下班前,五爷当着大伙的面说:吃完饭‘打头’!(生产队领着干活的官称组长)你领着二狗子、猫仔、二牛、还有八爷(大粉坨老伴)把稻种下窖。
我们把四五千斤稻种快要下完活了,五爷才来,他和”打头“的小声合计着什么,要封窖口的时候,五爷说只从乡党委书记在咱们队蹲点,给车给马给救济粮,这稻种要是没了,你们说咱们的水田还能插不上秧吗,我们这几个脑袋瓜子笨的没有反映过来。打头的就说:“明白了!你们几个去一人背四捆稻草来。”
把十几捆稻草堆在稻种上,又用打好的稻草帘围好,只扶了一层薄薄的土,不知道底细的人是看不出来和正常的稻种窖有什么两样。
过了年,正月十五之前,五爷通知我,你告诉埋稻种的哪几个人,晚上到你家玩。必须都的通知到,你顺便弄点吃的,鸡鸭鹅都行!啊!就是衣家的二只大母鹅。被我和猫仔在院子里一人抓一只,回来做了下酒菜。就为这两只鹅,老衣家和前院老黄家,两个女人隔三差五就撕打在一起,已经整整三年了,每次赶上她们打架,我都远远的躲着走。
今天晚上,我们是有肉吃!有酒喝!有活干!也有钱赚。还是老规矩,我在重复咱们的老规矩:每人都有份,有多有少你们谁也不能打听,如果违反这个规矩就别跟着五爷混,出了事五爷兜着。
我决定了,今天把稻种抠出来磨米卖钱!大伙宽敞宽敞。你们干不干哪?干!
干杯!
五爷每次有行动都是这番话。八爷你在渠道桥放哨,只要卜子里有人过了桥,你就给二狗信号。二狗站二道哨,如果接到赵爷的信号先不用管它,来人到了队部门口继续往北走,你就给干活的人信号,你们几个就必须快点躲起来决定对不能出差。稻种起出来之后还要照原样伪装好。其它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打头”的几个人起出了稻种,五爷就和八爷赶出了马车,当饲养员的面说八爷的老伴得了急病,去城里看病。到了城里,也就是四点多钟,“西长途”(一个人的绰号)早已经等候在西街十字路口,是他领路到了粮食加工厂,也是他事先联系好磨米的事。
磨完了米,在加工厂卖给加工厂一个人的亲戚有六七份,一份是一百斤,临走的时候,五爷当加工厂的人说:“没有装的几十斤米没有一百斤也差不多少是你的辛苦费,稻糠顶加工费了,有件事求兄弟了!今天这事尽量帮助我们保密,卖哪几百斤米的钱,弟兄们去下馆子好好的解解馋。剩下的回去分给社员,不过这也是违背粮食政策满产私分,这生产队长也难当啊。吃豆是大伙吃,砸锅是一个人的事。”
剩下的米由”西长途”联系好了拉到了食品公司仓库。后来的事我们就没有人知道了。在社员上班之前,我们就回到了家,照常上班干活。
“你仔细说一遍都有谁?“
“五爷、八爷、打头的、猫仔、二柱子、我、还有联系卖米的西长途。”
你在交待作案人数最多的一次案子!佟志刚命令道。
就是我们盗窃稻种哪年夏天,全队社员在东岗铲地,五爷来到了地里,干了一会活,天热难耐,大粉坨先引的头,
大粉坨:“队长啊!你行行善呗!这天要把老娘热死了!先歇一会去吃香瓜呗。”打头的也跟着说:“吃完香瓜回来,大家加把劲把这块地包了。”
“大伙说能包了吗?”五爷问?大家伙异口同声,“能”
第四十五章:十年猖獗一日覆灭(3)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