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龄上说,杨丽华小范佟志刚是班里倒数一二三名,老班长的小女儿比他们三个都要大好几岁,平常日佟志刚就是老班长的小勤务兵。赶上坏天气,老班长在抗美援朝留下的伤疼就使他行动不方便,佟志刚和小范就给他打饭打洗脸水洗脚水,洗完了脚在一块倒掉。刷鞋子洗衣服就包在了杨丽华的身上。
她们仨人,一溜烟似的从四楼跑到一楼餐厅,已经有十多伙人在排队,“小范你去拿帘子擀面杖,拿到了就先回去吧,我们俩个排队领面和饺子馅”佟志刚说。“三人同行小的受苦,你先回去吧我们排队。”小范不走。杨丽华说:“你们俩排队吧,我去拿擀面杖和帘子,拿到了我去洗脸室把帘子和擀面杖好好刷刷,你们男生干不了这洗洗刷刷细致活。”
四个书桌擦一擦抹一抹,就成了面板,这事也就巧了十二个人都会包饺子,而且,各个身手不凡。你别看老班长是五十多岁的人,拿起饺子皮放上馅,双手一捏一个,一捏一个,四个女生更是各个有绝活,大边的,小边的,花边的,麦穗式的,元宝式的,荷花座式的。每个人包的饺子不但快而且质量又好,俩个负责检查质量往帘子上摆饺子的,愣是没有找到有露馅的开边的张嘴的,这些神手包的快不快,关键就是擀饺子皮的俩人能不能供上手,佟志刚左右手同时开工,一次能擀出两张饺子皮。小范一个人按面记子,只来就供不上,鼻子还不给他争气,越着急鼻涕越往出流。他不得不用袖套头一会一擦。来至地区直属机关的王红花风趣地说:“小范同志今天我们是吃饺子,可不需要你在这里漏粉条啊!”“王姐姐你来按面记子吧!只来就有点供不上,这鼻子又来添乱。”小范说。“小佟这饺子皮叫你擀这么专业,该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吧?”老班长问。佟志刚:“是啊班长!凡是有包饺子我在场的地方,我就自告奋勇擀饺子皮是我的绝活。”
我十四岁那年,正月十五,舅姥爷了领着四个儿子从百里之外来祖坟送灯。包饺子时,妈妈说:“大儿子你和你大舅擀皮你们男子汉有力气。”“外甥女你别看舅舅六十多岁了擀饺子皮还是不减当年,这个东西也是个技巧活,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原来舅姥爷在年轻的时候,在一家饺子馆学了三年徒,人家三年就教他这么一手——擀饺子皮——包饺子,包饺子——擀饺子皮。三百六五天,就这么擀那,就这么包啊!饺子馅是怎么调味的都不让你学徒的看见。小范插话说“看来你也是就会这么一手喽,怪不得你自己要去取东西,这么落盆那么落帘,落来落去底下的盆端不起来喽!”佟志刚迅速在桌子上乘一把面粉,不偏不正捂在小范的脸上,那个快劲小范根本就来不急躲闪。“小蹄子你看看我这是不是还有一手!我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范一下子变成了丑角的小白脸,他也顺顺势耍起怪来。满屋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饺子包好了,十二个人排着队来到食堂,啊!炊事班长说:你们怎么包的这么快,我在食堂已经干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小组提前40多分钟包好饺子的,赶快地给上鼓风机烧水!哎你们看看这饺子包的还不赖呢,一个都不带煮坏的,你们吃完了饺子,第二个来的能不能到都不一定呢,打狼的哪两伙,一点钟能喝上“片汤”就不错了。佟志刚问:他们怎么吃“片汤”?“他们没有几个人会包饺子,张嘴的露馅的上锅一煮饺子皮成了片,饺子馅都散落在锅里,他们只能喝‘片汤’了。”“你们几个年轻的吃完了饺子去帮帮他们。”班长说。“是”。
繁忙的春耕生产结束后。新教学大楼,又在市委领导剪彩鞭炮声中开工了。党校的工作中心就是建大楼了,二十多米高,将近六千多平方米新教学大楼,除了技术工种外,所有的力工活,都是由全校的师生来承担,就连打楼板这样繁重的体力活,都是由师生用单轮的两轮的手推车,推出来的。三百多人围着三台从上面吃进去从傍边吐出来的搅拌机转来转去,再像小蚂蚁搬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从一侧爬上去,从另一侧爬下来,
一推车一推车,一节跳一节跳,二十四个小时不能停……。不!只要这层楼板不打完就不能停下来,一层一层的打啊,打!
既然,建新教学大楼是大半年工作中心,一切都得服从这个中心,佟志刚被选拔到汽车装卸班。十二个身强体壮装卸工,负责两台大解放汽车的装卸任务。所需的建筑材料,都得由这二辆车一样一样,一车一车的拉回来,任务十分繁重,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起早贪黑,来去没有定时。佟志刚已经和杨丽华十几天没有照面,两个星期天没有休息了,佟志刚有些抓心挠肝。
晚上十点多鈡。才回到只有校门灯,厕所灯是亮着的自己寝室。这几天在抢运新建办公楼的所需木材。一根原木有七八百斤重,装一车下来满身是汗。佟志刚觉得筋疲力尽。好歹官家,让休个星期天。佟志刚的床上放着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板板整整的衣服。上衣兜里留一张字条“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必见”是杨丽华的字体。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字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口气,虽然只有两道门之隔,佟志刚一时间也无法问个究竟。她不可能睡着了,她会知道他回来了,可她也不可能走出四个人的寝室。
佟志刚打老远就看到杨丽华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额头枕在手臂上蜷着身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如果不是佟志刚轻轻的叫她一声丽华!她可能还沉醉在朦朦胧胧的梦中,这和一个性格开朗酷爱舞蹈的人形成巨大的反差。
她面色苍白,漂亮的脸蛋小了许多,眼圈发青,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憔悴,看来她被痛苦折磨的不止是三天五日,“两个星期没有见,你这是怎么了,你得病了?”佟志刚问。杨丽华突然失声痛苦,双手击打着佟志刚,“是你害了我!你还明知故问!”
“我也没有咋地过你!什么事呀?你让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哭了行不行?说话呀!让人家怪心痛的。”佟志刚一边说一边给杨丽华擦着泪水。
“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装的是道貌岸然你,你个伪君子!你哪个未来的媳妇,全家四口人迁入你们村,暂时住在四队金家,你还再装鬼!”她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是真的吗”
“哪还有假吗!是“小厉害”在信中说的。”
“她来了!她来了我也不娶她!”佟志刚大吼着。“她全家来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她来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你要是不过话,她们就能从偏远的山区,突然空降到你们村吗?”
我们村在收户,这你是知道的。凡是人口少劳动力多的哪来的都要,她家四口人都是好劳动力。这还能落不下户吗?
再说前任的村支书,未来乡领导干部的泰山,要来落户,跑前跑后的人那不是有得是吗?你怎么非要强加给一个不喜欢她出现的人地身上?佟志刚耐心的解释着。
“那么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不知道都无济于事了,看来是绝对不可能两全其美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杨丽华不解的问。佟志刚道:“她爹是个文化人,倒背三国演义如流的人,也是老**员,当了一辈子的会记,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不是刘备东吴招亲,诸葛亮有三个锦囊妙计其中的一计吗,他这是把没有办的事,办成轰轰烈烈的事,造成声势他是我的老泰山。如果我不取他姑娘我就成了骂名千载的陈世美。”
“你这么说我才明白,我错怪了你!”杨丽华偎依在佟志刚的怀里,又伤心的哭起来。
“现在看我命中注定,美满的婚姻和理想前途不能兼得了,为了我们的幸福,我大不了还回去作我的乡村医生。”
“你又犯傻了!那是毕业分配工作以后的事。如果那样我们不是自毁了前程吗!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或许我们的爱情,只是我们朝气蓬勃青年时代的引擎;这个美好的爱情只会永远的留在我们心中。杨丽华说。
毕业后,佟志刚由组织部下文回到家乡任副主任。杨丽华被分配到另外一个乡任党委付书记。
第五十五章:心中偶像行动榜样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