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陪着云横来到药房,这里是以前云横待的时间最多的地方,她刚到暗宗,除了专注练习轻功以外,对医术的研究也颇得心应手,前宗主留下的大量医书让云横如获至宝,她醉心于此,每日闷在药房试炼各种药,当然,也有各种毒。
好长时间没有碰这些瓶瓶罐罐了,云横眉眼中闪烁着光芒,迫不及待地摸了上去。
云横配置解药的时候是最全神贯注的时候,每次配药,云落都会在一旁安静地瞧着,这次也不例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云横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她配药时,无论是抓药、配置还是熬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他人,即使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好了!”云横擦了一把汗,对着儿子说:“落儿,去叫几个暗卫过来,把这个药拿去喂给刘银喝。”
云落脸上现了先笑容,小小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刚刚娘亲配药,他紧张的倒不是娘亲配不出来药,而是紧张娘亲这么辛苦,身子能不能受得了。
“娘亲,你去歇一会儿吧。”
云横点点头,看看外面的太色,不知不觉已经在药房待了两个多时辰了,这会儿肚子都饿了。
“落儿,咱们去吃饭吧。”
暗宗的厨子都是云横从各地搜罗过来的,做出来的吃食堪比皇宫的御膳,只是这烤鸭终究比云隐客栈的差了点儿。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云横大吃一场的心情。
云落已经习惯了自己娘亲吃饭时将头埋在烤鸭中样子,所以淡定的吃着碗里的青菜,看都没看云横一眼。
云横正吃着欢,猛地从烤鸭中抬起头来,见儿子细嚼慢咽面前的一碟青菜,一边抹嘴一边摇头。
“儿子啊,虽然呢小孩子是应该多吃点青菜,但是你也不能全吃青菜啊,来来来吃点鸭子,可好吃了。”说着已经将手里的烤鸭扯了一直腿放在云落碗里。
云落看着碗中突然多的一个油腻腻的鸭腿,脸瞬间比锅底还要黑。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吃这种东西吗!
冷眉一挑,云落眯着眼睛开了口:“要吃你自己吃。”
云横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凉了,唉,这是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啊,对自己这个当娘亲的非但没有半点的尊敬,反而是百般的嫌弃。
想着云横就忍不住叹气,当然,叹气的同时也不忘吃……
正忧伤着,有暗卫进来了,云横扯过袖子抹抹嘴,唔,在属下面前还是莫要失了遵义,然而她不知道的事,就这抹嘴的动作,就已经让这个传话的暗卫一脸黑线了。
“宗主,刘银服用了您配置的汤药以后,已经醒了。”
“哦?醒了!”云横和云落两个人皆是面露喜色,没想到这药作用还挺不错,这么快就醒了。
云落见娘亲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拉着她去好好洗了手,又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淡绿色的刺绣妆花裙穿在身上,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云横的腰肢,不加脂粉的脸被着清丽的颜色衬着,十分动人。
“走吧娘亲。”云落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娘亲。
“啊?去哪儿?”云横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家伙,搞什么鬼?
翻了翻白眼,云落简直受不了自己这个白痴娘亲了,刚才暗卫不都说了刘银醒了吗,难道不应该去看看!?
被儿子这白眼一翻,云横才意识到该做些什么,一把拉着云落往外走:“走走走,去问问那个刘银怎么回事。”
云落:“……”
月半亭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桌前,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
旁边也坐着一位男子,那男子一身深蓝锦服,阳光撒在上面,顿时流光溢彩,不用说就是上等的料子,这人,正是太师之子,明崇月。
“西晓,你都画了这么久了,啧啧,怎么,画技退步了?”说着,明崇月轻摇折扇,一脸戏谑地凑近了烈西晓笔下丹青。
这一看,明崇月不禁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好笑。
画中的女子,朱唇微张,凤眼凝神,一双柳叶眉微微挑起,平添了一丝俏皮的滋味,如此精致,如此栩栩如生,自己刚才居然笑话他画技退路。
“是我失言,原来画的是顾姑娘,的确废的时间是要长些。”语罢,哈哈笑了起来,他同烈西晓相识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
烈西晓勾了勾嘴角,放下手里的画笔,端详着自己废了多时的而画成的作品道:“时间久又如何,我终究画不出她的神韵。”
明崇月摇摇扇子,默声笑着。
云横携着云落来到刘银房前时,正碰见了过来的刑震。
“宗主,您怎么过来了。”刑震正要推门时看见了赶来的云横,扭过身子问。
“刘银醒了?我过来瞧瞧。”
刑震点点头,“属下也是得了消息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云横牵起儿子,“那就一起进去吧。”语毕,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显然是被打扫过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消散了不少,不过仍有残余。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腐臭味,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屋子里有两个侍女在服侍着,暗宗中向来男多女少,这种没什么武功的侍女更是少之又少,连云横这个宗主都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不过话说回来,就云横这洁癖的毛病,一般人就是服侍她她也不会愿意的。
“宗主。”两个侍女见着来人,欠着身子道,她们都是因为天灾人祸流离失所的平常百姓家女子,被云横看见,觉得可怜就带了回来,所以这些女子对云横都是心怀感激之心的。
“嗯,他现在怎么样了。”云横看向躺在床上的刘银,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云横,没有说话。
“回宗主,他半个多时辰前醒了过来,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直无法开口说话。”一个侍女低着头回答道。
云横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待两名侍女走了,云横来到刘银床边上,刘银一直瞪着眼睛,看见云横过来有些激动,嘴巴长着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你别急,现在不能说话可能是因为毒素还没有清除的原因,这样,我来问你问题,你只需要点头还是摇头回答我就行了。”云横用安抚地眼神看向他,希望可以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刘银困难地点点头。
“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什么生人?”
刘银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
没有遇见生人,那这么说有可能是宗的人下的毒?怎么可能!刑震的余党不是都已经铲除干净了吗!
刑正也皱着眉头,要是宗里还混有刑震的人那就麻烦了,暗宗大大小小共有上千人,要真是查起来,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查的到?
云横抬起手摸着下巴,来回踱着步子。
“娘亲,有没有可能是刑震在被捉之前就下了毒。”云落双手环在胸前,现在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说出来,然后排除掉不可能的。
“被捉之前?那他要怎么下呢?这些中毒的人都是没有关联的各个堂的暗卫,难道说……”云横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想法。
云落像是猜到了自己娘亲要说什么,脸色冷漠地点点头,“不错,他肯定是投毒。”
投毒?!
刑震吸了一口凉气,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宗里虽然有这么多人,但是吃食的水井却只有三个,如果想要置整个暗宗于死地的话,往水里投毒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三个人都想到了这个点子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云横没有说什么,将目光投在了刑正身上,后者明白了云横的意思,立马下去查水井里的水是否有问题了。
云横这才想起来刘银还在床上躺着,回过头看向他,面色温和地说:“你放心,本宗主一定会医治好你的,你且放心吧。”
听见这话,刘银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暗卫,宗主却对他许下这样的承诺,怎能不让他心生温暖?
云横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和云落出了门。
闲着没事,云横拉着云落开始散起了步。
“娘亲,爹爹说他要过来,你说他会过来吗?”云横看着不远处的一颗合欢树,眼神缥缈地问。
本来云横正愁着宗里的这档子破事,结果听见自家儿子说了个这么不想干的话题,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哼,你就会念着你那个神通广大的爹爹是不是,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你爹爹,不喜欢娘亲了!”说着,一脸生气地模样,步履也加快了些。
“诶,娘亲!”云落无奈地小跑着追上娘亲,这女人,自己只不过是见她心情如此不好,所以想说个无关宗里事的话题罢了。
“好了,娘亲,落儿最爱你,别吃醋了。”
“哼。”云横一脸傲娇的样子,终于是笑了。
见娘亲没了脾气。云落也跟着笑起来,嗯,娘亲快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