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星莩匆匆来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坐在地上的阿蒙和映宸姬已经开始了破除东侧守御的阵法。
他们坐在一个微微发光的星阵之上,双手各自凝聚着自身的元素,嘴中念念有词。
许多发光的圆点围绕在他们身边,符文漂浮在半空,若隐若现。
那墓园中似是有一面透明的镜子被迫呈现出来,那面镜子此时在不停的摇晃着,散发的光亮越来越黯淡。
“对不住,老将军留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星莩摊了摊手。
映宸姬闻声和他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星莩既然来迟,自然是为她们把风了。
把风这个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闲暇的,没人来就象征着无事可干,既然无事可干,逐渐百无聊赖的星莩不由得想起今日长孙靖说的话。
通过今日长孙靖对他说的话,他只觉心惊,没想到这位老将军从自己的眼中就能看到许多事情,差点将自己的过去给全部剖析出来。
看来在他面前说假话没有任何用处,老将军心底只会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说白了,那完全是自作聪明却打了自己脸的事。
算了,不想这个,星莩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绣衣殿。
但这个事情只有映宸姬了解了,显然自己问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星莩几次回过头来,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着映宸姬说道。
“哎,绣戏殿是元殿最隐秘的监察机构吗?就没有别的隐秘机构了?”
“没有”映宸姬忙着,很干脆的回应了他。
“没有类似的机构,比如军队里面?”
“没有,军队从不设监察机构,长孙老将军恩威遍及朝野,由上而下严格控制,是武官们的首脑,也不需要监察机构。”
“哦。”星莩点了点头,但还是很快又扭过身来,“哎,会不会人家设了一个这样的机构,而你们绣衣殿不知道啊。”
“公子今天你很烦啊。”映宸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不悦道,“监察机构不是像元叶那样越多越好,天佑郡城就一个绣戏殿,直接对殿主和首枭负责………”
映宸姬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住了口,扭头看向了星莩,满脸狐疑。
“公子如此问,还是不信任妾身吗?”映宸姬说道。
“啊,不是不信你,纯属因为好奇。”星莩完全没听清方才映宸姬说漏的那一小部分,他眉头紧皱似是在想什么一样,心不在焉。
映宸姬盯着他后背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继续自己的工作。
不多时,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映宸姬抬起手臂,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到底是花魁,即便是穿着夜行衣,映宸姬那完美的曲线也没有被掩盖,反而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那面镜子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最终消失在了原地,上面萦绕的符文“啪”的一声破裂了。
“好了,完成了。”映宸姬得意的说道。
星莩赶过来,望着墓园里面那四处散发着微弱元力的符石,点了点头。
“好了,这里的元力触警暂时失效了,我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映宸姬说道,“走吧,公子。”
说着,三道黑影纵跃而起,潜进了墓园之中。
“还好,魔法痕迹还很清晰。”星莩心中言语道,“和我设想的一样,祸乱燔礼那晚这里可能发生了什么。”
“嘘!”突然,星莩将食指放在嘴前,连忙拉着二人向旁边的草丛林木里藏去。
二人一时虽然没反应过来,但是还是隐蔽了元力。
这时,一个提着灯,穿着长袍的人缓缓从他们的面前走过。
这人双脚浮于半空,提灯照亮了他的手,远远看起来像是一片虚无,犹如灵体一样。
“鬼族人?”阿蒙疑惑道,“不是说这里是教廷的墓园吗?怎么会有鬼族人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他好像是守夜人。”映宸姬疑惑道,“但即便他是元者也不该允许来教廷的墓园守夜吧?”
那提着灯的鬼族人很快离开了这里,不声不响的。
待到他走远,星莩三人走了出来。
阿蒙疑惑的向前探了探头。
“这可是件奇事,莫非元殿不重视种族身份了?”
“阿蒙。”星莩的一声轻呼打断了阿蒙的思索,阿蒙见状连忙跟上了星莩二人的脚步。
凭借着星莩的那份强大的感知力和映宸姬的魔法罗盘,他们在黑夜下的墓园中穿梭着,追寻着那残存的魔法痕迹。
不多时
星莩潜在草中,望着前面拿着火把的两个木铎,对着身后的映宸姬道:“每日墓园的巡查都会这么严?”
“往常不这样,今天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站在那里,咱们也过不去啊。”
“我有办法。”阿蒙突然说道。
星莩和映宸姬看向了他,只见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支香。
“这是什么?你不会要毒死他们吧。”星莩惊道。
阿蒙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琛那里的睡眠粉,和精神毒素混杂,保证他们能够睡死过去。”
“你又偷琛那里的草药。”
“谁说我是偷的,这是我光明正大要的。”
星莩白了他一眼:“下次付费!”
“你说了不算,琛说了算。”阿蒙瞥了他一眼,不屑道,随即拿出火石,点燃了那支香。
“屏息!”阿蒙连忙扭过头提醒道,却发现两个人早已紧紧的捂住鼻子,屏住了呼吸。
“…………”
如缕的细烟无声无息的朝着那两个木铎飘去,还不待那两个人反应过来,便觉得脑袋昏沉,随即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二人朝着阿蒙比了个大拇指,点了点头。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块墓碑面前。
在这里,映宸姬的罗盘突然失灵了一般,开始胡乱的转圈。
“魔法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一直在感知的星莩睁开眼睛,说道。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阿蒙疑惑道。
星莩思考了一下子,开始蹲在地上看那座墓碑,借着月光,他读出了上面的字。
“这里长眠着温特尔大师,一名伟大的炼金术士。”
“温特尔?炼金术士?”星莩疑惑道。
“那是一个机械元素纯元素元者,并且在锻造上面也颇有天赋,反正就是通过自己天生对元素的亲和力,为郡城的居民谋来了许多福祉。”
“哦?”星莩看向了映宸姬。
“但是三年前温特尔大师死的时候,很奇怪,他的身体破碎成了点点晶莹,散入自然之中。”映宸姬继续说道,“因为没有遗体,所以这里只是个衣冠冢。”
“百姓都说温特尔大师生前福祉功德,灵魂被天神召去了,可是那只能算是百姓的无知之言,元殿也搞不清是为何,所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是这样吗?”星莩闻言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他站了起来,开始摆弄墓碑。
“哎,你干什么?”映宸姬想要阻止星莩,“我还没说完,据说他的墓十分古怪,才搬进教廷墓园的。”
“你是说这是后迁进来的?”星莩说道,“那就更值得怀疑了,至于魇鬼,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元素造就,我们是元者,有什么可怕的。”
“哎”映宸姬虽然伸出了手,但是最后还是决定收了回来,不去打扰星莩,只是面色担忧。
星莩摆弄了老长时间,终于机缘巧合的发现了墓碑的古怪处。
随着他使劲推动墓碑,那墓碑竟是发出了沉闷的齿轮声,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望着那黑漆漆的深处,三人面面相觑。
“走吧,既然都到这里了,难道还能不进去看看吗?”星莩说着,已经从储物戒指拿出了一个发光的球体,进入了那个地下的通道。
那是荧火球,注入元力便可发亮,是最简单的元器了。
阿蒙和映宸姬紧随其后。
那个墓碑在他们都进去之后,又缓缓的回归了原来的位置,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走过长长的台阶,大约十分钟,终于走到了尽头。
星莩将更多的元力注入荧火球中,随着光亮的增大,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那是一个布局类似于殿堂的空间,有着许许多多的房间,道路四通八达,空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闪烁着符文的光亮。
“没想到地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教廷到底是要干什么?”映宸姬四下查看了一番,说道。
“谜底就在前方了。”星莩低语道,朝着那块巨大的岩石走去。
走近了星莩才发现,那块岩石好像是黑曜石,质地十分光滑,在荧火球的光亮下倒映着星莩的脸庞。
红色的咒文分别在黑曜石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静静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地上画着各种奇特的形状,星莩只能从中辨别出星座和些许咒文,其余的过于繁杂,丝毫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这时,那边的映宸姬点燃了木桌上残余的烛台。
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几张图纸以及几个装满奇怪液体的瓶子。
映宸姬皱着眉头扑打了一番羊皮纸上面的灰尘,拿起了桌子上的放大镜。
另一边
阿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四下探看。
他正在看着墙上一些奇怪的壁画,突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警觉的扭过了头。
“小莩?”他皱着眉头,轻轻呼道,“是你吗?”
没有回声。
阿蒙皱了皱眉头,手中已经凝聚了绿色的元力,望向了光照不到的黑暗。
正在星莩抄录那些岩石旁边符文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他连忙望去,发现那里燃起了碧绿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