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城确实是有着什么事,但是呢,这项任务不能告知旁人。”映宸姬笑道,“放心,你的莩哥哥他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映姐姐,琛并非这个意思。”琛说道,“既然是元殿的要务,琛也不便多问,琛还有修炼的功课没有完成,此间失陪,映姐姐还请自便。”
说着,琛微微福身,转身走上了楼。
星莩见状连忙紧随在她身后。
“琛,琛。”
琛闻声扭过头来。
“有事吗,莩哥?”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来了,也不知道她唱的哪门子戏,但是我………”星莩忙慌的解释道。
琛笑了起来:“你怎么了?我刚才是说错什么了吗?”
见到琛这番态度,星莩微微一愣。
“我………”
“好了,我刚才正在记录炼丹学呢,那个挺难的,映姐姐是客人,这里只有你我认识她,你现在不去招待她,她会很局促的。”琛推着星莩说道。
“那,那我去了?”星莩犹豫道。
“你快去吧。”琛笑道。
星莩见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心怯。
琛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中,坐回到了位置上,提起了羽毛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心里一片乱麻,丝毫没办法凝聚神思,专心的写下去。
她的黛眉蹙紧,心底十分想要专注下来,可是却总是望向桌子上摆放的那个小木人。
那个小木人,还是他们都是乞丐的时候,星莩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在那里刻了许久,才给自己做出来的生日礼物。
一晃,都是五年多过去了。
琛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这时——屋外
映宸姬向星莩交代完元殿那边的事情之后,便和星莩聊东聊西,倒也是谈笑风生,兴趣盎然。
从她的话中,星莩了解道,原来她自小便是加入了绣戏殿,后来历经千辛万苦,成为了炼元境的元者,却因为一次特殊的任务元力被封印,坠到了淬体境。
她自小先是成为了艺伎,后来觉醒元力加入了绣戏殿,接受绣戏殿那些残酷的训练,学的一手杀人技,而作为花魁,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强,元殿费尽心思为自己找的一个隐藏的身份。
她不愿意做花魁。
这令星莩些许惊讶,可是映宸姬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便没有继续追问。
三杯茶过后,二人结束了畅谈,映宸姬站起身来,打算回到房间里,准备自己任务的那些东西。
星莩伸了个懒腰,拿起了架子上自己的那把“三龙奉樱”,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柄剑,就是要去后院。
“这柄剑,看起来很是眼熟。”映宸姬看到那柄剑,皱了皱眉头。
“大将军送给我的礼物。”星莩淡淡地说道,“这把剑,是叫‘三龙奉樱’。”
“‘三龙奉樱’?!”映宸姬微微一惊,“我见过这柄剑,还是很久之前了,这柄剑最初的主人,是在战场上的老手了。”
映宸姬盯着那柄剑,微微笑了笑。
“我也精通剑术,待到我闲暇下来的时候,和你耍上两招。”映宸姬说着,随即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不多时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琛的思绪。
琛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看到是蓝霁站在门外,她重重的舒了口气,但是眼神中藏着一丝失落。
“莩哥呢?”琛连忙问道。
“后院练剑呢。”蓝霁说道,“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孙映无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哦。”琛挠了挠头,似是心不在焉一般,走下了楼。
走到楼梯那个转角的平台上,琛听到了外面接连不断的剑刃相撞声。
她好奇的透过那扇展开的后院门向院内看去。
“来,再来。”映宸姬擦了擦额头的汗,即便已经是有些疲累,但是她的姿态依然是那么的清灵,保持她如同高岭之花的气质,“剑术不一定在于攻击,如果恰好在某个节点上抵御下了对方的攻击,便可以将他的攻击弹开,对方身体失衡,便是绝杀的时刻。”
“是弹反吗?”星莩笑了笑,“确实,弹反我练习的并不怎么样,主要是平时没有人和我一起训练。”
“那你可要珍惜这次机会了,公子阁下。”映宸姬说着又是一剑袭来,星莩将剑一横,“当”的一声招架下来,她在空中一个空翻,落在了地上,“毕竟我不会在这里很长时间。”
说着,映宸姬挥舞着剑,接连斩出数道攻击,星莩一一招架下来,但是弹反却不能接连做到。
确实如映宸姬所说,如果对方攻击十分凌厉,与他硬拼反而不是明智之举,若是对方攻击不强还好,若是攻击还强,占据先手,那么疾风骤雨的攻击不多时就能将自己的防守击崩,所谓防守有时就是最好的攻击,将对方的攻击弹反开,实则说来便是恰到时机,避开对方最强的锋芒之势,再进行抵挡,这对于一名练剑的人来说,若是日后像要成为一名高手,那么这个技巧是必须要练习的。
琛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朝着院内走去。
“莩哥,吃饭了。”琛说道。
映宸姬看了琛一眼,点了点头,但是星莩却似是没有听到一样。
星莩一直想要练习这个技能,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越练越酣畅淋漓,越对弹反这个技巧十分的熟悉,这对于他十分的具有吸引力。
“莩哥,休息一下吧。”琛皱了皱眉头。
星莩本来现在就在练习的状态之中,不容任何人打扰,琛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要把星莩叫停。
星莩自然是有些不耐烦,眉头皱了皱。
“知道了!”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今日有些强硬,一旁的琛一怔,随即咬紧了嘴唇,拳头紧攥,扭头朝着屋内走去。
星莩未曾察觉琛的神态,依然是和映宸姬练习着弹反。
琛眼眶中似是有晶莹在闪烁,但是一言不发,又是朝着楼上走去。
“哎,琛,吃饭啊。”蓝霁见状连忙喊道,可是琛连头也不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
蓝霁一愣,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眼神望向了院中的星莩。
不多时
星莩和映宸姬走了进来,坐在了餐桌旁。
“大家多关照,这是我元殿的同事。”星莩介绍道。
众人礼貌的朝映宸姬笑了笑,算是作为致意,但随即都不怎么说话,尤其是路彻,一直在瞪着星莩。
星莩依然没有察觉,待到吃完饭后,他望向了蓝霁。
“蓝姐姐,琛呢?”
蓝霁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星莩感觉很是奇怪,大家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是,怎么都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这时,路彻拍了拍星莩,示意他跟自己来。
“路大哥,有事吗?”星莩说道,“我一会儿还要练剑的。”
“有事!”路彻语气十分的严厉,不容置疑,星莩一愣,只好站了起来,跟上了路彻。
走到偏僻的角落,路彻瞪着星莩,瞪的星莩心底发毛。
“怎么了,路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星莩试探的问道。
“你还敢问我怎么回事?我倒是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路彻声音很低,但是却满是愤怒。
星莩一愣
“我………”星莩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路彻打断。
“你怎么样?你翅膀硬了,官威大了,什么都敢干了是吧?”路彻道,“你刚才还有脸问琛,琛一直对你都是怎么样,我们大家看在眼里,那可以说是甚至都超过了对自己的好!你还敢吼她,你有良心吗?!”
星莩一愣,忆起了刚才练剑时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开始懊悔。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说,你和那个女子什么关系?”路彻质问道。
星莩闻言一愣,惊讶的看着路彻。
“同僚啊,路大哥。”星莩一惊,连忙解释道,“我和她真的只是同僚而已,若说有什么交情,也不过一月有余,我曾救过她一命。”
“好,就算你和她是同僚。”路彻甩了甩手指,“那你现在干什么还用我说吗?你如果还说练剑我就真上巴掌抽你!”
星莩连忙点了点头,干咽了一口唾沫,朝着二楼跑去。
他心里很复杂,有些慌张和犹豫,于是连带着动作上面都是有些缩手缩脚的。
虽然心底里觉得不至于而有些不情愿,但是听闻琛气愤不已,星莩还是妥协了,决定叩响了二楼那扇门。
门内没有回应,星莩便拿手伸向了门把。
令他奇怪的是,门并没有锁。见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琛此时静静的趴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动静
星莩见状放轻脚步,怯怯的挪动脚步,坐到了琛的旁边。
星莩有些不知所措,心底为难,说来也是有趣,一个平时决断坚忍,聪敏果敢的人,这时,竟然是在这上面犯了窘迫。
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轻轻的推了推琛。
琛缓缓抬起头来,低垂着眉梢,吹弹可破的小脸通红,眼睛中似是有着晶莹在滚动。
星莩抿着嘴唇,抬起手指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被琛皱着眉头,用力的拨开。
星莩见状心底一紧张,但是并没有放弃,而是再次伸出手去,想像以前那样,在她哭泣的时候将她揽在怀里。
琛这次没有躲避,而是任由星莩将她揽在怀中,低声轻语安慰。
褐色的长发滑落,轻轻搭在星莩的胳臂上。
一时,整个世界似是静默了下来。
此时,映宸姬在房间中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剑刃,面无表情,这副神色是她从来没有展露出来过的,她那绝艳的脸庞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是可以冻结众人的血脉,和方才喜笑靥靥的她判若两人。
她沉默着拿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普通的挂坠,仔细的打量着,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
随即,她的双手紧紧攥住那挂坠,眼神中充斥着坚决果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