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胡府门前,胡友富突然道“仙长,差点忘记告诉你,府里那口养蚌的井和前几日发现尸体的井是相通的,得派人到那口井边守着,否则蚌精很可能从那里逃脱。”
现在胡友富脑袋里根本无暇顾及儿媳妇的事,只想帮助徐默解决掉妖孽,和蚌精撇清关系,否则空山郡城里的老百姓会在茶余饭后说他与妖孽勾结,本郡以搜刮民脂民膏著称的花大人更会借机狠狠讹他一笔,而很早就想不明白尸体为何会出现在郡城西南郊区枯井的徐默,闻言“茅塞顿开”随即让两名捕快拿着用黑狗血浸泡过的渔网去堵住西南郊区的井。
“师兄,要不我再去准备张渔网。”
“不用,我们有劈蚌刀足够,风师妹,千万记住,要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铁伞,否则我们两人都得完蛋!”
“明白!”
来到胡府后花园,王力组织捕快围堵在井边,徐默与风婧下井入虎穴,井很大,井水亦很深,两人来到井底念动避水诀往井底下潜,发现蚌精是打算在井里常住,把井底收拾的很有窝的感觉,甚至在下面开辟有许多条地穴迷宫。
在迷宫里绕来绕去几翻摸索,徐默和风婧终于找到蚌精藏身之所在,此刻,她正盘膝于开凿出的洞穴深处,似乎是在练功,身边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光华在流转,徐默毫不客气的冲进去,正赶上蚌妖运功的关键时刻,她心思受扰,情绪大乱,扑哧的吐出口绿色的血液。
“哇,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动手你就吐血,胆子也忒小。”
女妖按着疼痛的胸口站起来怒道“臭小子,我正在恢复伤势的紧要关头,你敢跑来打搅我,致使我伤势加重,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张开嘴巴,口里墨黑色的珠子如乱雨狂箭般射出来,不过由于刚刚运功走火自伤的缘故,珠子的射速和力量都有相对程度的减弱,风婧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事先预备的铁伞,防在前面,噼里啪啦的珠子打在伞面,全都失去力道,零零乱乱的坠落在地,持续时间久些,女妖口里的珠子开始减少,到最后停止。
徐默潇洒的丢掉铁伞道“继续射啊,怎么不射,肚子里的珠子射光了?”
“你……”蚌精气的七窍生烟道“你中我毒珠为何还没死!”
徐默抠抠鼻屎道“开玩笑,我堂堂烂剑山灵丹妙药多的是,你那点小毒不算什么。”
蚌精压根就不相信,目光聚焦在徐默心口位置洞察原由道“原来是用杏黄旗护住心脉,哼,垂死挣扎而已,最多撑个七天,你还是得死。”
“废话少说,你肯定在我前面死。”
“哈哈哈!”蚌精大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杀我,还用得着追我追到井里,我浑身坚硬无比,就算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伤不得我分毫,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找到井里来,不过找来又如何,自寻死路罢了”
风婧笑道“站着不动让我们打,亏你说的出口。”
徐默则缓缓把藏在后背的手移到面前,手中,一把自海鲜市场找来,受过城隍庙香火又画有太上压妖符的劈蚌刀历历在目,蚌精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觉的颤抖,呼吸变得紧促,她不知眼前的刀有避邪去凶的香火气在缭绕,不知道有太上压妖符画在锋间,单单是锐利的刀锋,就令她心悸,深入骨髓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那柄刀,沾染过无数同胞的血,断送过无数同胞的命,这种感觉,就像蜈蚣看到鸡,老鼠遇猫咪,天然而又无法祛除。
一阵阵海蚌同胞被蚌刀劈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过电般浮现。
“臭小子你………”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徐默狞笑道“起初闻到你胸衣有股子海鲜味,我很不解,直到昨夜你用珠伤我,我才断定你是海蚌成精,今天我有备而来,你无处可逃。”
“臭小子,凡间的刀刃是伤不了我的。”她这句话语气较之前显得苍白而又无力,很多的竟像是在作自我安慰。
“普通不普通,你站在那里别动,受我一刀就能知道。”
徐默不再同她废话,手里的劈蚌刀如雷似电的劈出,蚌精完全没有勇气反抗,就连正面看的勇气都丧失殆尽,摇身化作红光以龙卷风的形式逃离洞穴,蓦地消失在两人视线。
“大师兄,快追!”
徐默悠然道“不用着急,我猜她自以为我们在胡府的井边布有陷阱,所以顺着通道逃往郡城西南边的郊区了,可她没想到那里偏偏有张渔网在等着她。”
“可,可如果她从胡府的井口出去,外面的人恐怕都得遭殃!”
“不会,按照猎物的通常心理,她定然会从西南郊区逃离。”
如徐默所料,蚌精当真觉得藏身之处暴露,没有从胡府井口离开,而是通过井底的通道,逃向西南郊区,就在她飞冲到井口之际,捕快们提前安置在井口的渔网撒落下来,将她死死捆盖住,渔网通过黑狗血的浸泡,对妖邪之物有特殊的压制,蚌精直觉得每条网线都似滚烫的铁条在她身体上灼烧。
徐默和风婧随后便到,见蚌精落网,徐默直冲上来踩住她道“我说过,我会诛杀掉你。”
“不……不……不要。”
“啊!”
“啊————”
蚌刀劈下,直接把她身体劈成两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里,红光闪动,变成两半蚌壳,为保险起见,徐默又补劈几刀,始放下心。
解决掉蚌精,花伯安当日立即组织办庆祝诛妖成功大会,在会上宣布整个诛妖的过程以及结果,徐默和风婧自然是大会的核心人物,所有的庆功宴和歌舞几乎都在围绕他们二人进行,更是有两位臀圆胸翘的姑娘笑嘻嘻的给徐默戴送花环,在众人眼里和妖孽有勾结嫌疑的胡友富在会上很认真的做出解释,并承诺会出钱为死者家属作经济方面的救济补贴,大会直到夜晚才结束,结束后,风婧和徐默又受胡友富之邀,在胡府开始畅啖豪饮。
胡友富的意思很明白,无非就是替儿子打风婧的主意。
儿子胡朔则故意坐在风婧对面,打扮的文质有礼,温言道“风姑娘你好,在下胡朔,敢问姑娘芳名。”
“我…在下风婧!”
“风婧,果然好名字。”
在胡府吃过饭后天色擦黑,徐默有意撮合他们给胡朔制造机会,便以逛夜市的名义到东街去游玩,中途谎称肚子疼而离开,留下风婧和胡朔在街头游走,平日里张口闭口“山雨欲来风满楼”抑或“好云无处不遮楼”的胡朔,和风婧同行总有种不知说什么好的尴尬,结结巴巴道“风…风姑娘,昨晚我有些醉,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你对出我的上联,可惜没能听出具体是什么,风……风姑娘,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对的吗?”
风婧昨夜初见喝的烂醉如泥的胡朔,心中确实有几分抵触和排斥,而今见他打扮的书生气韵十足,又得知之所以沽酒买醉,是愁于身边无知己,无形建立起的隔阂打破,倒颇有几分好感,终于微微笑开两团梨涡道“寂寞寒窗空守月,对俊俏佳人伥伶仃!”
“俊俏佳人伥伶仃,好句,真的是好句啊,如此看来我的上句反倒不如。”
“胡公子谦虚了!”
徐默在那边桥头默默注视两人,见风婧和胡朔慢慢进入状态,方转身在隔着条河的街道独自畅游,迎面风吹徐徐,有几分寒意。
“十一月份,快要入冬,看来得备些厚衣准备过冬。”再想想,徐默又摇摇头,面露苍白道“还过什么冬,恐怕最多也就再活个七天,明天出发到东海去找琳琅,从空山郡到东海花去三天时间,还有四天可活,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场雪。”
徐默停在毗邻小河的街边,望着对岸街上渐渐没入人海的风婧和胡朔,很希望他们能真正的喜结连理,成为夫妻,他亦希望有天能够和岳琳琅在夜市的街头走走,起初基于对迟靖远的承诺以及作为大师兄的责任,他处处照顾岳琳琅,至今,那种情义居然已经变作强烈的喜欢。
“我……喜欢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