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程潇潇现在吃得开心不,她也觉得还挺可以。
就是总感觉后背毛毛的,好像被安装了摄像头时刻有人在监视着她跟楚云深。
这一次程潇潇的直觉确实没有出问题,不光这次,昨日下雨她突然的愣神也不是错觉。
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就在那树桠上舒展着翅膀,它蹦蹦跳跳从这边树枝跳到那边,看起来就跟那只叫个不停的小鸟毫无差别。
不过,万事均不可貌相。
要是真有这么平淡无奇,那程潇潇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碗里的奶糊逐渐减少,狮子猫的意识又逐渐迷离。
树桠上的黑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蹦跶,它目不转睛注意着狮子猫那个方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透着一丝诡异和肃杀的气息。
那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鸟类会有的眼神,更像是人类,还是那种凶猛的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恶徒。
楚云深有所感应的朝着不远处的枯树投去一眼,却只看到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鸟。
那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楚云深如墨玉般的眼眸闪了闪,脑子里浮现出程潇潇那许久未出现过的小宠物。
那只小雏鸟。
这只黑鸟跟小雏鸟长相十分相似,就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小雏鸟被程潇潇喂得胖嘟嘟的,圆滚滚的身子颇有程潇潇的风范。身上的羽毛也是那种柔软的绒毛,蓬松成一团,因而它平日里看起来体积也很大。
说来也巧,小雏鸟的毛发也是通身漆黑,不过小雏鸟的眼睛有些微微泛蓝,在有光的地方就能看出这点偏光。
而且程潇潇那小雏鸟,他隐约记得是淡黄色的鸟喙,脚爪也是一样,眼白和眼珠子更是黑白分明,给人的感觉就是女子们会喜欢的那种小动物。
眼前枯树上的这只黑鸟除了跟小雏鸟颜色相似,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它的身材匀称,十分精瘦,身上的线条呈流线型,十分优美矫健,看起来就是常年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
不过雄鹰又怎会是这般颜色?
从羽毛到脚爪、眼睛,统统都是墨染般的黑色,就连鸟喙也是如此。
这样的颜色极为少见,就连楚国人排斥的乌鸦,也不过羽毛是黑色的罢了,滋补身子用的乌鸡脚爪是黑的,但鸟喙也做不到如此。
还有那眼睛,怎么会有动物没有眼白,那眼睛直视过去更是看不到一丝光亮,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楚云深乃是习武之人,视力自然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他确信他看到了黑鸟的眼珠子里根本没有瞳孔,只是一个漆黑的眼珠子,类似于以前他在宫中见过的黑珍珠。
不过黑珍珠有光泽,这双鸟眼却没有。
怀里的狮子猫速度愈发的迟缓,原本都是楚云深伸勺子狮子猫就会张嘴,吃完还会晃晃脑袋。
现在楚云深就是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都需要半天反应,才会缓缓张嘴机械地吞咽。
又看了眼枯树上羽毛反着寒光的黑鸟,楚云深匆匆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了程潇潇身上。
“可是又困了?”
楚云深悦耳的声音在狮子猫耳廓徘徊。
狮子猫的耳朵却只是轻微动了一下,脑袋则还是耷拉在楚云深胳膊上,等待着接下来新一勺的奶糊。
好像,有人,在叫我?
混沌感再次袭来,程潇潇处于一片恍惚中,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脑子里很多声音在响,程潇潇却分不清她究竟要听取谁的意见。
别,别吵。
一个一个来。
让我缓一缓。
程潇潇费劲的想要转动脑袋,却连动一下都感到困难。
就好像现在的这副躯壳不像是她自己的,可是这要不是她的身体,她又应该何去何从?
她是谁呢?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胸前的宝函又发光了,只是那光芒太弱,都无法透过锦袋显现出来。
就算显现出来也没有用,程潇潇现在根本感受不到宝函的存在,更不要说注意到宝函发光的异常了。
一声鹰唳响起,却是那般的嘶哑难听。
就像是什么利器被陡然打碎,惊得程潇潇一阵心悸。
狮子猫的身子随之一抖,整个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发起颤来。她的体内已经发出低吼声,毛发更是自己站立了起来。
这是狮子猫往日里气急了,想要攻击人时才会有的表现。
还有几次狮子猫极度害怕极度恐惧,也是现在这副模样。
楚云深手中的勺往碗里重重一撇,改为用两只手抱着狮子猫。他将狮子猫抱得离自己更近了些,垂眸关切的打量着狮子猫的脸。
狮子猫一红一棕异色瞳孔无神的盯着某处,嘴里正无端发出嘶吼声,还伴随着小声的呜咽。
楚云深的丹凤眼中写满了心疼,他的右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狮子猫,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安抚些许狮子猫现在的情绪。
程潇潇能够感受到有人在摸她,但是无论她怎么睁眼都无法看清眼前人究竟是谁。
是楚云深吗?
程潇潇试探性的大声问道,却发现她现在不光无法睁眼,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鹰唳声再度响起,程潇潇只能捂着头无力的蹲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好像是处于通往地府的那片虚无里,又似乎有着些许不同。
还有这扰人的声音,每响一次程潇潇就头疼得厉害。
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吗?还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怎么会有比人用指甲划拉黑板,用叉子划拉餐盘更难听的声音?
这还有人性吗?我怀疑你在故意搞事情,就是想对付我老猪佩奇。
程潇潇静静等着这声鹰唳过去,只有这声音消失,她恶心想吐的晕车感才会逐渐减轻。
比起这些,她觉得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捱。
与此同时,楚云深并不知道程潇潇正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他所看到的狮子猫只是紧绷着自己的身体,失神的睁着眼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
喉咙里是不愉快的呼噜声,爪子由于无意识的用力,指甲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锐利的指甲嵌进了他的衣衫,将他的皮肉轻松划破。
楚云深却没有给狮子猫换位置,更没有就此放狮子猫去地上。
就像是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只一下下抚摸着狮子猫的毛发,纵使这会狮子猫的毛发完全都是炸开的,但楚云深仍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一面安抚着狮子猫的情绪,一面楚云深也不再坐以待毙。
鹰唳声已经响了两次,狮子猫的反应一次比一次剧烈,楚云深不能在等,也不可能再犹豫。
他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枚哨子,又将哨嘴对准了他的薄唇用力吹下。
熟悉的哨声响过,不消片刻,小五和松涛从破庙的围墙外直接飞了进来。
他们的足尖在墙头轻点,人则飘飘然落到了楚云深面前,对着楚云深恭敬行礼:
“主上。”
“去捉那只鸟,要活的。”
楚云深把哨子收回,又改回两只手托着狮子猫。他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团化不开的冰。
小五松涛不疑有他,领命后根本无需多言便去执行。
他们丝毫没有觉得楚云深要他们这些暗卫去捉鸟是在刻意刁难,反正暗卫什么事都能做,也什么事都会做。
前提是,只要这些事是楚云深布置的。
两道黑色劲装身影很快掠到枯树枝丫上的黑鸟下面的空地上,然黑鸟见到有人来却也没有半分的恐慌。
它见得人多了,根本就不怕眼前看起来就不凶神恶煞的两人。
黑鸟的扮相实属特别,小五也频频侧目看了好几眼。
看到黑鸟那酷似小雏鸟的长相,却和小雏鸟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小五都要忍不住为之叹息。
瞧瞧别人家的宠物,再瞧瞧他们自己家的。
家里那只随了程潇潇,除了能吃能喝能睡,貌似什么用都没有。
就连长相都被眼前这只比了下去,雄鹰没个雄鹰的模样,这只个头和身姿看起来才像那么一回事嘛。
小五赞叹的眼神又在黑鸟身上流连了一圈,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家主上为什么要他们过来抓鸟了,估计是看家里那只不顺眼要给狮子猫换宠物?
不过说起来家里那只好像也挺久没见到了,难不成走丢了还是离家出走了?
小五虽心里开小差,却还是一个点地身子朝着树上飞了过去。
得亏程潇潇现在不知晓这些,楚云深更多的注意力又在狮子猫身上,不然这两人要是知道了小五的心思,定是一个要挠人,一个要处罚。
毕竟小五那眼神太明显,明显到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猜到他的心思。
不然树桠上的黑鸟也不会嫌弃的躲了躲,从一边的树桠换到了更高处的那根。
楚云深时不时也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的手还在抚摸着狮子猫的毛发。
这会黑鸟没有发出叫声,狮子猫的反应也没有之前那般激烈。
看起来倒像是恢复了平静,只有狮子猫那无法聚焦的双眼还彰显着这一切的不寻常。
枯树那边小五和松涛两边围攻,小五已经用轻功飞到了黑鸟身边,松涛则守在另一侧。
黑鸟却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乱了阵脚,它不慌不忙的用那漆黑的双眼打量着小五,又侧过脑袋去瞧了瞧松涛。
它的眼中似乎有些疑惑,看起来并不理解小五和松涛的行为。
不过很快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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