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没能懂程潇潇的煞费苦心,程潇潇不怪他。
谁让她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呢,最终还不是要她程潇潇像爸爸一样把慕白原谅,她一点都不生气的。
不过谁要是再多说一句……
“噗嗤!”
偏得有人要挑战程潇潇的极限。
程潇潇环顾了一圈四周,她倒要好好看看,是谁的大嘴巴敢嘲笑她潇女皇。
没看到猫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吗!
好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场的各位,就没有一个憋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是,我说诸位哥,恁笑点就这么低?
这有什么好笑的,程潇潇就想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她成了猫妖还不满意吗?还要被慕白说成猫的死对头——耗子。
耗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平白无故就被拖出来挡枪,这锅还背得一点都不实在。
眼看着程潇潇张牙舞爪的,眼内即将喷火,楚云深总算出言催促:
“行了,赶紧出发吧。”
以为这样程潇潇就会感谢楚云深了吗?想也别想!
还真当她没有看到,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没想到吧!她可是瞧得真真切切!
楚云深捏成拳头的手虽说挡住了他的薄唇,但翘起的那侧唇角是不可能骗人的。
程潇潇都知道,她就知道,根本就是全员恶人!
呵,还不如直接笑出来比较直接呢,装模作样。
不知道是不是恶从胆边生,楚云深话音甫落,程潇潇当真对着楚云深的脸就是一声:“哼!”
楚云深不明所以。
“怎么了?”
“哼哼!”程潇潇根本就没打算回答,只仰着头继续。
“……”
没等到楚云深的再次回应,程潇潇更气,她的脸凑近了些,跺脚道:
“哼哼哼!”
“程姑娘,程潇潇小姐,你是猪吗?一直哼哼唧唧个不停。”
好嘛,楚云深没动静,但是毒舌如慕白,他怎会错过此等好机会。
程潇潇一听这话直接炸开,刚才的事她还没跟慕白算账呢,又来?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你祖上也是猪!有你这么说女孩子的吗?上来不是耗子就是猪的。我看你就是全场最肥的那头大肥猪,过年就能宰了吃了,您就请好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潇潇妙语连珠,一连串说个没完。
直到她一口气骂爽,又停下来大口深呼吸了好多次,众人都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有些不善于收敛表情的,这会一个个微微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嘴。
程潇潇表示自己骂得很爽,现场效果很是震撼,她很满意。
这才哪到哪啊,程潇潇只是不鸣则已,真秀起来,不是她吹,吵架她就没输过。
不然她单身这么多年,这‘南家坪神尼’的称号能是白给的?
得意地头发甩甩,她大步的走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程潇潇就是这么优秀的喷人机器,莫得感情色彩。
和祝容走到楚云深先前就安排好的位置处,程潇潇不再去看那些男人们。
这叫啥,这就叫气概,这就是深藏功与名呐!
有了程潇潇带头,大家也都陆续散去,只剩下小五慕白楚云深仨人还在原地。
被骂懵的慕白嘴里还“你你你你”‘你’个不停,小五看了眼楚云深,又张望了下已经走远的程潇潇,还是拍了拍慕白的肩膀:
“你,好自为之吧。”
难得一次慕白不肯多和小五说话,相反还不耐烦的将小五的手挥落。
小五倒像是巴不得如此,他顺势朝着楚云深行了个礼,之后便几步并一步去追程潇潇她们了。
慕白见状更为不愉,他对楚云深发牢骚:
“你往日里不能管管她吗啊?哪里有半分姑娘家的样子,满口的粗鄙之语。”
“你可以选择不招惹她。”
楚云深理所当然的瞥了慕白一眼。
慕白听闻被气得不清,他发泄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袖:
“你!一丘之貉!惯着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偏得楚云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每一句都有所回应:
“我又不是你。”
慕白无奈,气得直摆手:
“行行行!我看你能幸灾乐祸到几时。那就快走吧,省得在这白白耽搁时间。”
说完他开始收拾地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箱,不再跟楚云深继续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楚云深这边的吩咐,而楚云深则看着慕白收拾东西,一时间无人说话,甬道里竟然又安静了下来。
程潇潇在队伍中央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前面的人有动静,心里难免有些急躁。
她怀中的墨曜像是能够知晓她的情绪一般,用他暖烘烘的小脑袋拱了拱程潇潇的胸脯,弄得程潇潇痒痒的,直想发笑。
她刚想出声制止,就听到前方传来不太清楚谈话声,她只得歇了心思,静静聆听着。
程潇潇倒要看看,这些男人究竟还要墨迹到何时,一个个跟大姑娘绣花一样,半天没完没了的。
被吐槽的两个大姑娘,不是,是两个大男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呢。
难得楚云深能有聊天的兴致,再加上慕白从药箱里拿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光是收回去都需要好一会。
“你这蜡烛,当真只是照明用的?”
楚云深的声音很淡,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带着犹豫的疑问和不确定。
“山人自有妙计,自然要派上其他用场的。”
难得能够在楚云深面前拿腔作势,慕白还不抓紧机会卖弄一番。
“不过话说回来,还能有你靖王殿下不清楚的东西?”
如此反问,楚云深只是不着痕迹睇了眼慕白。
慕白如芒在背,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好好好,我说我说。别拿你那看死人的眼神看我,瘆得慌。”
慕白前一秒服软,楚云深后一秒收了眼神,接下来看都没再看过慕白一眼,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
慕白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加快了自己收拾的动作。
他嘴里不停,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点烛,鬼吹灯’。”
……
得不到回答,慕白只是自顾自的继续:
“八卦中常言道:‘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每一个方位对应一种物质。”
他将最后一个红瓷瓶放进药箱内,合上箱盖的同时抬头道:
“而东南角对应的正是风门,即巽卦。”
最后检查了一遍药箱,慕白才提着药箱施施然站了起来:
“风门的意思就是,这个方位是通风的,空气流通最强。”
他拍了拍手,将衣袖上沾染的灰尘掸去,随意一提: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程潇潇那本名为《奇门宝鉴》的书,那上面应该也有详细的记载。”
楚云深挑了挑眉,极为坦荡的承认:
“书已经归她了。”
慕白还不知道他已经把话题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开展了去,这会也只是顺着楚云深的话继续解释:
“我知道,我又没说让你再讨回来。”
慕白的衣袖上不知何时蹭到的灰尘,这会拍打了好半天都没能弄掉,他只好一面揉搓着衣摆,一面心不在焉道:
“你可以平日里借来看看啊,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定会比她了解得通透,到时候哪里还需要我这个半吊子。”
楚云深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意味不明的反问:
“你确定?那样你便毫无用武之地了。”
他那墨如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薄唇更是有意无意的勾起。
慕白自然听出了楚云深话里的威胁,虽是玩笑,但还是忿忿不平言:
“敢情我专门帮你来看风水,真成了江湖术士了?”
慕白这话的埋怨意味甚浓,却只换来楚云深一个默认的眼神。
伤人,着实伤人。
就连黑暗中一直在偷看的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都带上了一丝埋怨,似乎也在责怪楚云深的无情。
还是慕白好说话,主要还是因为对楚云深这副模样太过于习以为常。
慕白无奈的摆了摆手,又把袖中的白蜡烛再度握在了手中:
“行了行了,我还是继续给你讲这个蜡烛的门道吧。”
慕白突然将身子凑近,神神秘秘道:
“我之所以从客栈里顺了这蜡烛,就是想进了房间点在东南角处。”
说话之间,慕白还特意又掏出个火折子来,小心翼翼将手中的蜡烛点燃。
“我之前也给你说过了这个东南角的特别性,如果蜡烛在东南角这个空气流通最强的地方都点不着了,你说其它地方人能够生存吗?”
楚云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
“客栈的蜡烛?”
慕白端着点燃的蜡烛,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模样。
他一袭白衣站在楚云深面前,双手环抱,声音闲闲的,多少有些轻飘。
“有什么问题吗?长明好用啊。不是房间内的,我这个只掺了少量而已。”
“无碍,走吧。”
说完后,楚云深没有再言语,目光很静,像是蕴藏着天上的星云。
慕白也得趣地翘起薄唇,脑袋偏了偏,扬眼望他,不避不让。
两人相视无言,慕白率先一步走向前,将原本就打开了一条半大缝隙的墙壁继续推开。
“轰隆隆……”——
墙壁与墙体之间发出了沉闷又响亮的声音来。
这声音来得如此迅速,以至于程潇潇上一秒还在分辨楚云深他们讲话的内容,下一秒谈话声结束,就换成了低沉的鸣叫声。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在这个房间内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