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遗憾什么?”李清让不理解。
“刚才我试着去打听他们的来历,问来问去,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是最后我诈他们“玉璧”的事,没想到居然有了反应。”
“什么!”李清让的反应也出乎了韩咩咩的意料,这家伙居然一把揪住自己的两肩,眼珠子瞪出血丝。
“你说他们是循玉璧来的???”李清让脖子根都彻底红了。
“先放开我。”韩咩咩压着眼皮,眼光恣裂地瞪了李清让一眼,后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松手。
“不,不好意思。”李清让擦了擦手掌。
李清让自然有些惭愧,韩咩咩倒是大度,并不追究,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不知道你激动什么鬼,不过这更证明你身上也藏着玉璧的秘密,李清让,怪不得成天我们俩让人追杀,源头就在你。”
这次韩咩咩可不是推测了,这就是敲定的事实。
李清让这回也不矢口否认,只是含糊道:“这件事我会向你们坦白的。”
“那是最好。”韩咩咩耸耸肩。
“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都已经知道玉璧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有人专门泄漏这些消息。”韩咩咩道。
“究竟有什么用意??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李清让十分激动地问:“除了……除了让无辜的人受害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韩咩咩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清让一眼,他这句话可就耐人寻味了。
“怎么样,要不要问明白?”韩咩咩指了指对屋方向:“反正人就在里面了,我估摸你指定有用。”
李清让抵着下巴,来回走动,兀自琢磨良久,也没想出好主意。
“不行不行,咱们行动带这么多莽夫,迟早要出事,不行不行。”李清让道:“但也不能直接放了他们,一来咱们好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没有了,二来——这些人功夫也都不差,若是突然发难,我只怕……”
李清让在那穷着急,韩咩咩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笑话似的看他走来走去。
“你在那干嘛!”李清让见韩咩咩百无聊赖的模样,斥问道:“你不如跟我一起想想办法!”
办法?
韩咩咩眨眨眼,笑道:“我这不是早已经想好了,只等你求我了吗?”
“什——”
李清让一愣。
“我有办法,既能够问清楚他们的事,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你是说放了他们?”李清让抿抿嘴,这提案他很认真的琢磨了一阵,很快就摇头道:“不成不成,绝对不成,肯定会出事。”
“我几时说了要放人?”
“嗯?”
“我可不会想那么蠢的法子。”
“那你的意思是……?”李清让更好奇了。
“跟我来。”韩咩咩笑着把李清让勾到对屋。
屋里一众莽夫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道这小叫花子突然消失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见她又回来,甚至还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咦,这不是——
师兄弟里头,其中一个叫了起来:“你不是春香醉的人么!”
“嘘!”韩咩咩安抚了众人的激动情绪,面带微笑,道:“各位,你们想的怎么样了?你们的事,我们也都清楚了,再隐瞒下去,意义也不大。”
众人一愣,脸上的表情都是尴尬加犹豫,但仍旧没有人肯站出来。
韩咩咩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道,“唉,既然如此,没办法了。”
她拍拍手掌。
“唉——等等!”
有人大喊。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一个国字脸,年纪约莫快有三十的“弟子”大喊大叫,引来一众师兄弟的鄙夷目光,他却压根不在乎,继续说道:“大侠饶命,我们也都是混口饭吃。”
“嚯。看来你不是孤儿?”韩咩咩问。
“孤儿?我呸!”这国字脸嘴角的胡茬滚动,看样子十分亢奋:“各位,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孤儿么?”
“什么?”
包括老七在内,众人都一惊。
“这话什么意思?”
这国字脸的挣扎着,贴墙起身来,朝众人道:“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老混蛋,你们这些脑子不清醒的,自以为他是爹又作妈?我呸。旁人的情况,老子不知道,但老子清楚得很,当日老子家里绝非什么“瘟疫”,杀人的,就是金鼎门。”
“甚——”
“收声!”这国字脸的咬着牙,满脸愤恨,不由得他人插嘴,道:“你们以为,他金鼎门哪来如此众多门生,又哪来如此众多孤儿供他做徒弟,还一心驱使?嘿嘿,不知道吧,这个老混蛋本就是官商勾结的败类,他虏杀我爹妈,那时候我才四岁——世人都以为我记不清,才屈居他门下,目的无非一个,杀了他。”
嚯。
韩咩咩眯起眼。
这老头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很茫然,对这国字脸突如其来的指控,也都是有些拿不准。
“我知道就算说出口了,你们也还是不信。”他转脸看向韩咩咩和李清让,道:
“阁下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既然查到此,在下就把他的丑事抖出来,让诸位评评理。”
这一个“搅屎棍”顿时让屋里的气氛变得诡谲起来。
韩咩咩叹了口气,你早不说,偏偏这时候说,她很忧愁,要是深究起来,这帮人肯定不老实,万一如李清让所说,春香醉的人回来,自己这就是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
韩咩咩冲李清让使了个眼色,要他赶紧行动。
李清让很无奈,按照韩咩咩的指示,他飞快行动起来,一出手便是诡妙的身形,在这十几人的胸口经脉通处来回点戳,封住了众人的穴道。
“这,这是干什么?”众人一愣。
韩咩咩开始解释道:“各位毋须担心,只是封住你们身上的穴道,不出两个时辰,穴道自会解开,并无性命之虞。”
听了这话,这些人心里才稍显冷静下来。
“连雪。”韩咩咩笑了笑,又叫。
“是。”连雪抓着一包药丸来到众人面前。
“大家伙儿推心置腹,今天一别,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只是我心里实在不放心,毕竟你们也知道了我不少秘密,为了保证我的秘密不流露出去,只好出此下策了。”
下策?
见到韩咩咩心平气和,甚至笑着说出这话,众人心里发毛。
“来来来,送各位一颗药丸。”韩咩咩笑着拍了拍连雪,连雪便顺着众人一颗一颗,掰开嘴喂了下去。
身上封住了穴道,这些人连反抗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怪异的药丸滚入喉咙里。
“这,这是什么?”有人咳嗽着呛出声。
韩咩咩笑道:“毒药。”
“啊???”
见到韩咩咩如此轻描淡写,十几人脸都绿了:“你,我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韩咩咩不吭声,连雪便继续送药。
来到老七面前,连雪多看了老七一眼,后者则注目在韩咩咩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给我的?”
连雪点点头。
“老七,别上当,那是毒药!”
老七笑了笑,道:“没事。”
咕嘟一声,吞下。
见到众人都服下了药丸,韩咩咩笑着道:“各位别误会,这毒药并不会发作,只要各位不做不利于我们的事,我们自然不会催动药丸里的毒虫。”
“毒虫?”有人愣住,有人则开始干呕,试图把吞进嗓子眼里的药丸吐出来,然而身上穴道被封,除了动动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韩咩咩笑道:“各位也不必惊慌,这虽然是剧毒的药物,但是并不会发作——药丸内是我炼制的一枚蛊虫,这虫子日月积累乃是冬眠状态,如果不用信号催动,它不会复苏。”
有人开始骂娘,而有人则静静等着韩咩咩的“发落”。
“各位放心,若是没有威胁到我的性命,我自然也不会做什么不利于大家的事。”韩咩咩道。
“混账,你这是威胁我吗??”有人大喊。
韩咩咩笑着道:“可以这么理解。”
登时屋里鸦雀无声。
“好了。”韩咩咩松了松手腕,来到众人面前,一一给他们松绑:“现下你们自由了,哦对了,老七,人呢?”
解开绳索,这些莽夫一个个都瘫软在地上,被点中穴道,动也动不得。
韩咩咩找到老七,拎起他对李清让道:“我们走吧。”
“就是这小子?”
“他知道得多。”韩咩咩扫过一眼众人,笑道:“后会有期了。”
撂下这句话,在众人的骂声当中,韩咩咩带着老七,几人急忙从“婆家茶座”离开。
离开这“凶险之地”,李清让就立刻开始抱怨,“为什么是我?”
他颠了颠肩膀,背后耷拉着老七瘦小的身子,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看上去十分苦恼。
“不是你是谁?”韩咩咩白了李清让一眼,道:“你看,连雪,我,你,你选谁?”
“我受了伤啊!”李清让吐槽道。
“是吗?”韩咩咩眯着眼,使劲拍了拍李清让的肩膀,听到邦邦的声音,身子硬朗得离谱,仿佛在说:就这?就这?
无奈之下,李清让也只好服软。
“你们可真有意思。”老七忽然说道。
“你醒了?”李清让惊讶。
“我也一直没睡吧。”老七悠悠道。
“怎了?”韩咩咩牵着连雪跟在两人身后,扭头问:“他醒了?”
“他说一直没睡。”李清让道,站定脚步,跟着身后的韩咩咩和连雪也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老七。
李清让小心地放下老七。
“你没事吧。”韩咩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