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阿姨对南宫俊斐和阳宝丫的家世不清楚,只知道两个女子嘴里的琳姨是南宫俊斐的母亲。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理解老人想见儿孙的心情。
所以她劝阳宝丫说:“既然先生的母亲病了,那你们就回去看看吧,老人家看见孩子,病会好一大半。”
阳宝丫说:“我们都走了,那阿姨您怎么办?您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彭阿姨爽快地说:“我也正想回去看看我的孙儿,我们就一起出门吧,你们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来。”
“好的。”
于是三个人简单收拾了各自的行李就出了门。
阳宝丫和袁安婕到了m国,下飞机后,她又给南宫俊斐打了一次电话,他依然关机。
袁安婕也给袁道安打过,也是关机状态。
两个人抱着孩子回到凯特琳家,看见佣人们都在静悄悄地忙活。
管家过来了,阳宝丫忙问:“管家伯伯,琳姨怎样了?”
管家皱眉摇头:“她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肯去医,你去看看吧。”
阳宝丫抱着孩子上了楼,凯特琳卧室门口的女佣弯腰低声招呼她:“小姐回来了?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阳宝丫点点头进去,看见凯特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果然气息奄奄的样子。
“琳姨,”她叫了一声,疾步来到床边,问:“琳姨,您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凯特琳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视线很快移到了她怀里的孩子身上:“这是……小风?”
“是,琳姨,”阳宝丫小心地把孩子抱到她面前,轻声说:“小风,这是奶奶。”
陆云风睁大眼睛看着凯特琳,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阳宝丫慌忙抱过来哄:“小风,别哭,别哭。”
怕凯特琳生气,她又忙着解释:“孩子第一次回来,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所以哭了。”
凯特琳问:“多大了?”
“五十七天,还有三天满两个月。”
阳宝丫哄了孩子一阵,孩子仍然哭个不停。
凯特琳说:“他是不是饿了?”
“哦,可能有点饿,有两个多小时没有吃奶了。”
“那你给他喂吧,孩子吃得少,饿得快。”
凯特琳又吩咐女佣:“拿把椅子来。”
袁安婕忙说:“我去拿。”
袁安婕拿来椅子,阳宝丫将身子侧了一点,背过她们的视线奶孩子。
孩子一吃上奶,马上不哭了。
凯特琳看了孩子一会儿,回头对袁安婕说:“安婕儿,谢谢你把宝丫接回来,现在这里没事了,你回去上班吧。”
“好的。”袁安婕跟阳宝丫告别后,离开了。
阳宝丫低头奶着孩子,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带着母性的温暖。
这样的笑容刺疼了凯特琳的眼睛,阳北声害得陆家家破人亡,他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享受幸福!
阳宝丫突然抬起头,问:“琳姨,安婕儿说,俊斐哥陆家的生父还在?”
凯特琳“嗯”了一声,说:“还在。”
“那他在哪里?”阳宝丫很惊喜:“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们?”
凯特琳说:“他不想来。”
阳宝丫不解了:“他为什么不想来?”
凯特琳闭上眼睛,说:“我也不知道。”
“哦。”阳宝丫说:“那等俊斐哥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凯特琳没有再说话,阳宝丫也不说话,屋里只有婴儿吮奶的声音。
这声音很温情,但凯特琳的心里没有一点温情,只有仇恨。
过了一会儿,孩子吮奶的声音没有了,他睡着了。
阳宝丫将他的头轻轻移出来,把衣服拉了下来。
凯特琳睁开眼睛问:“睡着了?”
“嗯。”阳宝丫轻声应道。
凯特琳按了按床头的铃,门口的女佣进来,她吩咐说:“把婴儿床搬到我房里来。”
“是,夫人。”女佣退了出去。
阳宝丫说:“琳姨,孩子放在这里,会吵着你休息。”
“没事,白天就让他在这里睡吧,我可以看着他。”
女佣把婴儿床搬了进来,阳宝丫看见婴儿床上婴儿毯,婴儿被,婴儿枕都准备得很齐全,她感动地说:“琳姨,您早就准备好了?”
凯特琳没有回答,说:“孩子的衣服我也准备了很多。”
“琳姨,您对小风真好。”
对于刚刚为人母的阳宝丫来说,谁对她的孩子好,她一定会感动。
“他是我的孙子,我对他好也是应该的。”
女佣来请吃饭了,凯特琳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去吃饭吧。”
“好的。”
阳宝丫把孩子小心地放在婴儿床上,盖好婴儿被,过来帮凯特琳穿衣服。
她问:“琳姨,您要不要就在床上吃?我把饭给您端进来。”
凯特琳说:“不用,看见孙儿回来,我精神好多了。”
阳宝丫笑了,她觉得彭阿姨说的话很有道理,琳姨看见孩子,精神果然好了不少。
阳宝丫扶着凯特琳进了饭厅,她又给南宫俊斐打了个电话,仍然关机。
她说:“俊斐哥的电话一直关机,不知道什么情况。”
凯特琳淡然地说:“他爸爸的身体不好,靠电子治疗仪维持着生命,他们进入病房就得把手机关机,否则会严重危害他父亲的生命安全。”
“是这样啊?”阳宝丫终于明白了:“难怪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吃饭吧。”
“好的。”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聊天,阳宝丫侧耳听着孩子的动静,怕他睡醒了哭。
吃完饭,两个人来到客厅,凯特琳到饮水机边接水。
阳宝丫跑过来说:“琳姨要喝水?我来吧。”
“这杯水我来接,你去把窗帘拉开。”
“哦。”阳宝丫听话地过去拉开窗帘。
凯特琳背对着阳宝丫,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了水里。
过了一会儿,粉末融化了,整杯水透明,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端过来递给阳宝丫,说:“宝丫,你为陆家添了后,是陆家的大功臣,我身为婆婆没有什么可以感谢你,就敬你一杯水吧。”
阳宝丫受宠若惊地说:“琳姨,宝丫是您和俊斐哥抚养大的,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你们。”
凯特琳淡然一笑:“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客气话了,来,把这杯水喝了。”
阳宝丫双手接过,说:“谢谢琳姨。”她低头喝了一口。
“你坐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哦。”阳宝丫依言坐下。
凯特琳在屋里轻轻踱步,说:“几十年前,z国有两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一个姓陆,叫陆震南,一个姓阳,叫阳北声。”
阳宝丫激动地说:“是我爸爸和俊斐哥的爸爸。”
凯特琳没有回答,自顾自往下讲:“他们不是同龄的,陆震南比阳北声要大好几岁,两个人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相识,并成为好朋友。
“这时候他们还在上学,陆震南上大学,阳北声上高中。
“陆震南家里比较穷困,几次差点辍学,阳北声当时家境富裕,多次支助接济陆震南。”
阳宝丫兴奋地说:“原来他们的友谊那么早就开始了。”
凯特琳继续讲述:“陆震南娶妻很早,刚上大一就结了婚。大学毕业后,二十二岁的他想创业,但没有资金做本钱……”
在凯特琳的讲述里,阳宝丫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
没有资金创业的陆震南却是商界奇才,他的脑袋里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当他把这些想法告诉阳北声的时候,阳北声大为欣赏,说他们如果联手开一家公司,一定能成为一流赚钱的公司。
于是两人约定合资创立“声震南北”公司,经营电器、日化、粮油等,阳北声是董事长,陆震南是总经理,收入五五分成,
说是合资创办,实际上等于是阳北声一个人出的资,因为陆震南确实没什么钱。
陆震南的妻子林兰兰唯一的亲人林奶奶知道后,把所有首饰变卖了,钱全部给他,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小笔钱。
声震南北公司创办起来后,凭借陆震南过人的智慧和头脑,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壮大起来,短短五年时间就成为l市一流的大公司。
十年后,声震南北已经成为z国前三的大公司了。
这时候,陆震南的财富也令人咋舌了。
他是商界奇才,对钱的概念就是发展生意,以钱生钱,所以他从不把钱存银行,而是投资到各行各业。
阳北声也做投资,但他对经济信息的敏感度比陆震南差了太多,所以到后来,阳北声的财产反而比陆震南少了,名气也不如陆震南响亮。
那时候,z国的商界一说起声震南北公司的辉煌发展史,都对陆震南伸大姆指夸赞,阳北声却籍籍无名。
他只作为陆震南的陪衬出现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这令阳北声的心里极不平衡。
一些眼红忌妒声震南北公司的商界同行在阳北声面前不断造谣中伤陆震南,挑拨他们的关系。
他们说陆震南有野心,迟早有一天要一人独吞声震南北。
这令阳北声更加不安。
陆震南看出阳北声不愉快,时常约他出来喝茶谈心,不止一次地说:“北声,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你啊,说来我的钱、公司什么的,应该都是你的,没有你阳北声,就没有我陆震南的今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阳北声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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